“我知道你希望我恨冠雅,你明知道我站在门口,却故意逼他做出那样的承诺,你是想告诉我,在他心目中,他还是重视你更甚于我。”
“不错!我要冠雅左转,他绝不敢往右走一步!”梁查理恼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竟敢直率地戳破他的意图,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我不管冠雅跟你许过什么诺言,总之只要我不点头,他永远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永远不可能吗?
于香韵心口疼痛地揉拧,几乎碎了。“为什么你这么反对我们交往?”
“因为你们不适合!”
“又是这个理由?”她忧伤地凝视神情乖戾的老人。“之前你说至风配不上我,现在又说我跟冠雅不适合,为什么你总是不肯祝福我的感情?”
“谁说我不肯祝福你?”梁查理好整以暇地扬眉。“我现在就觉得刘至风不错,你不如跟他复合吧!”
“什么?”于香韵一震。
“我说,你最好回头去找刘至风。”
“梁叔叔,你是认真的吗?”她嗓音发颤。
“不错!”
为了怕她接近冠雅,他宁愿她回到一个曾经劈腿的男人身边?她的天使,会如此对待她吗?
她不相信!这不可能,UncleAngel一向最疼她宠她的,他不可能这样对她……
明眸,酸楚地染红。“我不愿意。”
“你说什么?”他愤慨地提高声调。
她鼓起勇气,直视他。“你听见了,我已经跟至风分手了,我不可能跟他再重来。”
“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粱查理冷哼,凌锐的眸刃毫不容情地砍向于香韵。“你不是说过,只要是我说的话,你永远都会听,难道你想背叛我?”
她闻言,惊骇地颤栗。“我没……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想令最疼你的UncleAngel失望?”他刻意放柔嗓音,步步进逼。
她顿时喘不过气,好似一只被困住的无辜白兔,逃不开,躲不了。
“你说话啊!”他持续威迫。“这十几年来,你写给我的信,难道全都是谎言?你全是骗我,哄我的?”
“不是的、不是那样!”她失声喊,十几年来的依恋与仰慕,狠狠在她心口鞭笞,痛著她。“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话,都是真的……UncleAngel,我不会对你说谎,永远都不会,请你相信我!”
她无助地求恳,而他,盯著她激动失神的模样,一时惊愕无语,半晌,才寻回说话的声音。
“要我相信你,你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清冷地声明。
她痛楚地闭了闭眸,很明白他话中涵义,好一会儿,她终于下定决心。“好,我会照你说的去做,可是也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请你……好好地对待冠雅。”她黯然低语。“他真的很敬爱你,很孝顺你,请你也给他多一些关怀,多一些温暖,好吗?”
“你说什么?”梁查理无法置信,没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真的不懂,如果你是UncleAngel,你可以对我好,为什么对自己身边的亲人反而那么冷淡?”她凝睇他,剔透的泪珠湿润著羽睫。“我拜托你,多爱他一些好吗?如果可以,让他陪你一起吃饭好吗?不要让他总是一个人……”
忆起曾在餐厅里看过的,那道孤寂的身影,她心碎了,满腔爱怜在喉间哽咽。
“我希望他快乐,希望他能常常笑,希望他不要总是忙著完成你交代的任务,忘了照顾自己——如果你不愿意我接近他,那就让他接近你吧!他会很高兴的,一定会……”
泪滴如流星,无声地坠落,她不愿梁查理看见自己软弱的哭颜,急忙起身,背对他。
他瞪著她纤细却傲挺的背影,嗓音干涩。“你真的那么爱冠雅?”
她没有回答,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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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肯见他。
连续两天,梁冠雅想尽办法要见于香韵一面,她却一直躲著他,他打电话她不接,他传简讯,她只是冷淡地回应一句——
别找我了,我不会再见你。
他想,她是生气了,因为他答应师父要收购她的餐厅,要残忍地夺去她最重要的孩子,所以她恼了,不愿再与他相见。
我不会再见你。
短短一句话,却在他心头绵延成万里长城,难以攀越的高墙。
难道就此放弃?难道他永远只能在这一头,遥想著远在另一方的她?难道他真有勇气承受她的冷漠与憎恨?
不,他不能!梁冠雅悚然寻思,冷汗在体肤氾滥——他不能承受,无法放弃,他要见她,非见到不可!
他来到饭店大厅,表明自己VIP的身分,坚持见餐饮部总监一面,大厅经理不敢得罪贵客,婉转地解释。
“抱歉,梁先生,我们于总监真的不在。”
“她不在?去哪里了?”
“这个我不清楚。”
“那就去问个明白!”
“嗄?可是……”大厅经理很为难。
梁冠雅蹙眉,念头一转。“那你们刘董事长呢?她在吗?”
“啊,她在办公室。”
“请让我见她一面。”
梁冠雅退而求其次,得到刘玉萍首肯,前往她私人办公室拜会。她一见到他,开门见山便撂下话。
“你是来问我香韵的行踪,对吧?”
“不错。”他不讳言,坦然颔首。“如果刘董事长方便的话,麻烦告诉我。”
“没什么不方便的,要我告诉你也行。”刘玉萍唇角微妙一牵。“她去台北了。”
“台北?”他愣了愣。“她是去视察自己的餐厅吗?”
“她去看展。”明眸闪烁挑衅的光。“是我孙子至风的摄影展。”
“她去看刘至风的个展?”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她对至风余情未了。”刘玉萍仿佛看出他的疑虑,笑笑地解释。“她跟我说,只要至风肯好好向她道歉,她愿意原谅他,跟他重新开始。”
她打算跟刘至风复合?怎么可能?
梁冠雅面容一凛,眸光复杂地黯下,他强抑住胸口翻腾的怒焰,冷冽地扬嗓。“刘至风用情不专,背叛她的信任,她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
“谁说不可能?这世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清锐的目光如箭,精准地射穿刘玉萍假装淡漠的面具,她气息一颤,全身肌理悄然绷紧。
这年轻人,果然不好对付……
“我会亲自找她问清楚。”好片刻,梁冠雅方深沉地回话,他顿了顿。“另外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刘玉萍凝眉。“什么事?”
“是关于我师父的事。”他紧盯她,不放过她表情任何一分变化。“虽然我不清楚之前他跟你到底有过什么恩怨,但我能确定,他很在乎你。”
她骇然一震。“你这什么意思?”
他不动声色。“从师父交付我收购水晶集团这件任务开始,我就觉得奇怪,他的动机似乎很不单纯——”
“因为他想报复我!”她激动地打断他。
“没错,他是想报复你,但如果真的想要报复,不必等到现在才下手,他很早以前就可以这么做了。”
“我不明白!”
“他是两个月前,才下令我收购水晶的,两个月前,正好也是他检查出自己得了肺癌的时候。”他停顿两秒,无声地叹息。“他不是真心想收购这家公司,我可以感觉到这阵子他其实是很犹豫的,他应该只是藉此想跟你见最后一面。”
“你、你胡说什么?”刘玉萍惊骇得嗓音发颤,指尖不觉用力掐进掌心肉里。
梁冠雅静静地注视她。“你们以前曾经是一对恋人,对吧?我想师父他很可能……还爱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