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了,他这样的吻,这样的柔情蜜意。
她会记着,永远都记着,到老了坐在摇椅上,也能对着夕阳慢慢地回味。
“品深……”
“嗯?”
我爱你。
她深情地回吻他,满腔痴恋在唇畔踯躅,苦在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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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品深,我要谢谢你,
昨天,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一天,我想,也会是我这一生最最特别的约会。
我会好好珍藏你送我的小免子,你的相片,我会收在最锺爱的宝盒里,我的唇,会永远刻着你的体温。
我也会记得,一个在商场上运筹惟幄的堂堂副总裁竟然亲自为我买菜下厨,虽然你只是负责把汤底跟火锅料丢进锅里,但我知道,那是你体贴我的心意。
我知道你是藉此向我表明,在这一天,你当我是一个值得宠爱的恋人,而不是事事以你为先的情妇。
谢谢你,愿意宠我。
其实你对我一直很好,虽然我们是这样的关系,但你从来不曾冷落我,糟蹋我,你把我当朋友,关心我,照顾我。
离开你,我很舍不得,真的很难过。
我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合约还没到期,我便悄悄溜了,请你原谅我,我实在没勇气继续留在你身边。
我怕自己,走不开。
你也许怪我毁约,但我请你谅解,你一定能懂的,对吗?
对不起,谢谢。
最后,我想请你听我说,别太卖命工作了,人生还有其他美好的情趣,偶尔闲下心来,放慢脚步,体会一下如何?
祝福你,愿你工作少一点,快乐多一点。
祝福你,品深。
Bye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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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天色将明未明,韩悦乐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在她买给他的夏亚纪念Notebook下压下信笺,留下房子和车钥匙,静静地转身离开。
她不敢多看床上的男人一眼,怕这一眼太恋恋不舍,会让她走不开。
她提着行李袋下楼,来到阔朗的中庭,回头,仰望关住他的那扇窗。
他就睡在那房里,与她缠绵了一夜,他大概很累吧?希望他睡得好,作个香甜的梦。
希望他以后梦里,偶尔会有她。
希望他别忘记她,但也不要牵挂太深,她不想扰乱他的生活,愿他过得平安喜乐。
“拜拜。”她望着那紧闭的窗扇低语,这声道别不是期盼“再见”,而是永远不见。
不能再见他了,从今以后,两人天涯一方,各不相干。
“拜拜,品深。”她闭上眸,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斩断所有的留恋,毅然迈开步履。
经过警卫室时,她对相熟的警卫点头微笑。
“韩小姐!”他见到她,眼睛一亮,探出头来。“这么早要出门吗?”
“是啊。”她漫应,不多做解释。
“正好,有人要我交一样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这个。”警卫将一个小纸袋递给她。“那位先生说是他捡到的。”
“捡到的?”韩悦乐扬眉。是什么?那人又怎么知道是她的东西?她莫名其妙地拆开纸袋,取出里头的东西,摊在掌心上,跟着愕然愣住。
是一串银色脚链,六年前她不意遗落的饰品,竟于此时完璧归赵!
“他还要我跟你说,千万不要再玩突然消失的把戏了,更少要好好地跟他说声再见。”
突然消失?说再见?
韩悦乐心神不宁,颤声问:“这是……谁送来的?”
“是我。”
一道沉静的嗓音落在她身后,她震惊地旋身,迎向发话的人。
是杨品深,他逆光站着,伟岸的身躯有若希腊神祇,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心韵狂乱。
“为什么?”她惶然不解。“我的链子,怎么会在你那里?”
“六年前那一晚,你把它遗落在床上。”
“你一直收着?”她不敢相信。他为何要这么做?
“我收着,是因为我想有一天可能会再遇见她,虽然我想不起她的长相,可是我一直记得那天晚上,有个女孩很温柔地照顾我。”
“你……”她怅偶。原来他一直收着她的脚链,原来他想过再遇见她,并非全然不把那一夜放在心上。
“话说回来,你这女人,总是这样天还没亮就偷偷溜走,连声再见都不说吗?”他忽问。
她闻言,羞窘地赧红了脸。
他走向她,行进的姿势坚定而潇洒,一步步牵动她心跳。
终于,他来到她面前,低头俯视她。“你的下一任金主是谁?”
“嗄?”韩悦乐愣了愣,不明白这是玩笑,还是有意责难。她涩涩地弯唇,勉力微笑。“我想不做了,这一行太辛苦,我还是回家开民宿好了。”
“你要改当民宿老板娘?”
“嗯。”
“我倒不想转行,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当上『泰亚集团』的总裁。”他傲然宣言。
她温柔地望他。“你一定可以的。”
他紧盯她,半晌,嘲讽地挑唇。“你以为很容易?你知道我在董事会遭受多少阻力吗?他们甚至威胁要集体辞职。”
“真的吗?”她忧虑地颦眉。她的确知道他与董事会处不来,但没想到情势如此艰难。
“你担心我?”他审视她烦恼的神情。
“嗯。”她垂下眸。虽然担忧,但她明白自己没资格置喙,也不能给他什么建议,甚至连留在他身边精神支持都不行。
杨品深默默凝视她颓丧的模样,片刻,嘴角微妙一扯。
他刻意清清喉咙。“我一直认为有标价的东西,都不贵,我现在还是这么想。”
“是吗?”她颤了颤,悄悄握紧手中的银链。
“但麻烦的是,我看上一件无价之宝,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拥有她?我发现代价很高很高,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负担得起。”
他说什么?韩悦乐愕然扬眸。
映入眼潭的,是一张意味深长的脸庞。“直到刚才我看了一封信,才恍然大悟——我是个傻瓜,我伤害了—个深爱我的女人,辜负了她,她居然还在信里对我说谢谢,谢谢我愿意宠她。我终于想通了,我这一生就算功成名就,爬到世界最顶端,没有她,也不会过得快乐,她是我这辈子所能遇到最理想的另一半,名利权势、家族人脉,什么也及不上她,我能够失去一切,就是不能失去她。”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热烈。“如果我这样的男人还配得上宠她,如果她还愿意让我宠她,那我愿意宠她一辈子,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无所谓,只要她肯留在我身边——”
是她看错了吗?还是他眼眸真的微微泛红?他读过她留下的信了,所以才赶下来挽留她,是这样吗?
韩悦乐芳心怦然,拚了命地阻止自己胡思乱想,她承受不起期盼之后的失落,不敢作梦。
然而,他却在半真半幻的梦境里,说着诱惑的语言。
“韩悦乐,我,杨品深,想提供你一份新合约——做我这辈子唯一的妻,条件是我的心,我的一生,以及所有我给得起的东西,你有权休假、罢工,争取任何你想得到的福利,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尽力。”
“品深,你……不可能吧?”她梦幻地瞧着他,泪星莹莹闪烁。这是在作梦吧?他这等于是向她求婚!“那何芬芳呢?你不是要娶她吗?”
“我从来没想过要娶她。”他摇头,“我爸要我娶她,是因为她家族丰沛的人脉关系,也是我们『泰亚』的大股东之一,但人脉关系我自己可以经营,我也不管董事会是不是挺我做总裁,他们若识相最好,否则我宁可向他们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