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面对他时,不会心跳加速吗?”
“……有时候会。”不情愿地咬住唇。
“既然这样,你就试试看跟他交往好了,我想你们一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旁观两人来回答辩后,沈静微笑着下结论。
“那怎么行?”童羽裳惊呼,脸色一下别白。“绝对不行!”
“为什么?”庄晓梦奇怪地看着她惨白的容颜。“你不是说他对你很重要吗?”
没错,是很重要。
但,就因为他对她很重要,是这辈子最亲最亲的男人,她才坚决不跟他谈恋爱。
她深吸一口气。“晓梦、静,你们坦白说,你们敢挂保证我跟欧阳谈恋爱一定会成功吗?”
两人闻言,一愣。
“如果也失败了呢?”她哑声问,柔软的心窝,一阵一阵地,疼痛地收缩。“要是有一天我跟他也闹分手,你们觉得我们还能做回原来默契十足的好姊弟吗?还能那么毫无隔阂地分享彼此的一切吗?”
“这个嘛……”两人对望,神情都是迟疑。
“如果有个男人,跟你很要好很要好,你什么话都可以跟他说,什么事都能跟他分享,他是你的知己,是你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你们会舍得将这样的男人变成情人吗?”
“……”
童羽裳直视两个好友,粉唇淡淡地,牵动一丝笑,如深秋的新月般,澄净、忧伤的笑。
“我舍不得。”她涩涩地坦承。
淡薄了友谊,却不一定能换来一世相守的爱情,失去一个珍贵的知己,不一定就能得到一个好情人。
她不愿冒险,跨过那道友谊与爱情的界线,因为她不能确定,到时是否还能回得了头。
如果回不了头呢?
就因为他是最重要的人,所以她绝不拿他来下注。
因为她很明白,自己赌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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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当姊弟就好。
她承认,自己对他十分挂心,几乎每一任男友都曾抱怨过她对欧阳比对他们好上几倍,或许从旁人眼光来看,她在这世上最爱的男人,是欧阳。
不管是不是在谈恋爱,不管身边有多少男人追求她,能进占她心房里最隐密那个角落的,唯有欧阳。
她与欧阳的关系,的确很特别,很暧昧。
就说她自私吧,她但愿能一辈子守住如此的特别,守住如此恰到好处,增一分太浓,减一分则太淡的暧昧。
“不可以吗?”
童羽裳喃喃自问,拖着行李箱,姣好的身姿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依然显得格外出色,吸引不少男人欣赏的注目礼。
这趟飞行,从台湾到美东,再飞西欧,花了一个礼拜,绕了地球快一圈,又回到起点。
盘旋在她心头的想法,也回到原点。
不管好姊妹如何怂恿,她还是决定跟欧阳当姊弟就好。
这样,最安全……
轻快的和弦铃声从皮包内溜出来,提醒她有人传简讯。
她打开皮包,取出手机,按下读取键.萤幕上,出现一行字。
羽裳,回来以后请Call我,我儿子想见你。
是T先生。
她咋舌地瞪着那行字,脑筋一时转不过来。
T先生这意思是要介绍儿子给她?拜托,他们也才认识多次而已,会不会太快了点?
不愧是科技界的业务高手,讲究速战速决。
童羽裳摇摇头,将手机放回皮包里,装没看见——太快了,她还没心理准备,就算T先生要以结婚为前提跟她交往,也不必那么着急把儿子送上来当见面礼吧?
何况她才刚结束一趟飞行,与其跟一大一小两只雄性动物见面,她还不如回家梦周公。
不过呢,就算要回家梦周公,也得把点心先送到欧阳手上才行。
童羽裳垂下眼,看了看手上提的礼盒袋。这点心是她在东京成田机场买的,是欧阳喜欢吃的和果子,怕离开冷藏太久不新鲜,她决意以最快的速度快递给他。
“等着吧,欧阳,姊姊送点心来喽。”她呢喃,唇畔浮漾的微笑是道不尽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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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很疲倦。”清亮的眸光,在欧阳脸上徘徊,尤其他眼下那两道藏不住的黑影。“没睡好吗?”
“嗯,是有点睡眠不足。”欧阳承认,从厨房里端出一杯冰麦茶来待客。“找我有事吗?铃铃。”
他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大呵欠。
“瞧你累成这样。”赵铃铃蹙眉,不赞同地凝视着他憔悴的脸色。“是不是最近接太多案子了?唉,你也别太逞强,要懂得拒绝委托人啊。”
“是一些私人的事,别担心,我还忙得过来。”欧阳微微一笑,感谢好友的关心。“你今天来,该不会是特地来对我训话的吧?”
“我哪那么无聊?”赵铃铃娇睨他一眼。“我啊,是来告诉你上回你要我跟乔旋帮忙查的那个律师,已经有眉目了。”
“是吗?”欧阳精神一振。“你说。”
赵铃铃却不说,丽眸闪过一丝犹豫。“这对你来说,可能不是好消息。”好片刻,她才幽幽启齿。
“什么意思?”剑眉聚拢。
“我查到那家伙,在一家老字号的公司当法律顾问,那家公司的负责人,叫欧阳耀祖。”
是父亲!
欧阳一震,湛眸持住赵铃铃送过来的眼波,敏感地察觉出其中藏着几许同情的意味。
他深呼吸,眉眼不动。“他做了什么?”
“官商勾结,利益输送,他专门帮你父亲打通这方面的关系。前几年你父亲投资了一家医药生技公司,现在财务出了点问题,他们正在想办法抵押土地,跟银行融资。”
“让我猜猜,他们提出抵押的土地其实不值几个钱,只是勾结了民代,替公司关说超额贷款?”
“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
不愧是他父亲,永远不以正道经营生意。
森然冷光在欧阳眼里一吞一吐。
野兽苏醒了。赵铃铃微笑欣赏他的眼神。“你打算怎么做?”她慵懒地问:“这些事如果扯出来,那烂人固然会身败名裂,可你老爸也会受到波及喔。”
“我知道。”他面无表情。“我会好好想想,谢谢你帮我查出这些。”
“也不是光靠我啦,乔也出了不少力……对了,说到那死家伙,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他也要来吗?”
“对啊,我们约好了在你这里见面的。”
也就是说待会儿还有另一个不速之客会出现.欧阳挑扬眉苇。看来他今晚别想太早睡了.
“干么?”赵铃铃看出他的无奈,俏眸一瞇。“不欢迎我们啊?”
“欢迎!怎么不欢迎?”欧阳站起身。“既然乔也要来,我出去买点啤酒跟下酒菜好了,我们边喝边聊。”
“好啊,很久没一起喝酒了。”
“那我先出去一下,你自便。”
目送欧阳离开后,赵铃铃取出金色烟盒,挑了一根细长的淡烟,点燃,衔入性感的唇间。
没多久,玄关处传来清脆的钥匙声,她以为是主人又踅回来,戏谑地扬声:“怎么那么快?该不会忘了带钱包吧?”
沉默。
进门的人不发一语,连动作似乎也凝住了,赵铃铃察觉气氛不对劲,回过眸。
映入眼底的,并非她想象中那个英俊挺拔的男人,而是一个女人,一身航空公司的制服衬出娉婷高挑的好身材,秀丽的容颜,失了血色的唇无声地微颤着。
赵铃铃心念一动,很快猜到来人是谁。“你是童羽裳?”
听她直呼自己的名字,童羽裳胸口一震,好片刻,枯萎的唇才勉强绽开。“请问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