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蓦地紧抱住她,“别再忍了,别忍了,水月!”
她为何这么倔?为何到现在还不肯投降?她知不知道,她体内的火种再不灭,可能会燃尽她的生命啊!
“是我错了,我错了。”他悔恨地道歉,悔恨地捧起她嫣红如醉的容颜,“对不起,水月,我……”
意欲赎罪的唇,遭她狠狠咬住。
他吃痛,却没喊一声,只是怔怔看着她,看着满脸愤恨的她。
她不许他碰她。虽然她已经痛苦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他能明白她意思,她不愿他靠近她。
究竟是太讨厌他,还是太爱风劲?不论何者,都让他苦涩难当。
他闭了闭眸,痛下决心,“我替妳……叫风劲来吧!”
她闻言,震惊地瞪他。
他苦笑,怜惜地替她拭去满颊湿润,“这药力太强了,妳一个弱女子绝不可能撑过今晚的,所以……”
所以就让风劲来帮她吧!献身给自己所爱的男子,她想必也愿意的。
虽然这对他而言,不啻一把利刃当胸插入。
他站起身,“妳忍一忍,我去……”
“不许去!”她尖叫,声嗓粗嗄却凌厉,“谁、谁都不行……不许……”她哽咽,泪水好似流泉,放纵倾泻。
他以为叫来风劲帮她,她就会甘愿受辱吗?他未免太小瞧她了,未免太看轻一个女人的志气。
哀怨与气恼,与体内情火交融,轮流焚烧她,她神智昏昏,欲求不满,恨不得立刻断气。
她不认输,不能认输……
电光石火的念头闪过迷茫脑海,她颤着手,扯下发簪,不顾一切刺向自己肩头。
尖细的惨呼,几乎夺去火影魂魄,他惊惧,无法相信她竟如此自戕身体。
她拔出发簪,正想再刺一记时,他赶忙抓住她的手。
“水月,妳疯了吗?”他焦灼不已,嗓音都变了。
“我……没疯。这痛……能让我……清醒……”伤口愈痛,就愈能令她淡忘那磨人的,愈能让她恢复理智。
“你给我。”她伸手向他要回发簪,声嗓依然虚弱,眼眸却清明多了,“还我。”
火影定定神,手臂一甩,将发簪远远抛开。
“火影!”她怒喊。
“我不能给妳,我没法眼睁睁看着妳这么伤害自己。”他垂下眸,不敢看她指控的眼神,单手撕下自己的衣衫,替她包扎受伤的肩头。
包扎完毕后,他又撕下两条衣袖,当作绳子,将她双手绑在床柱上。
她惊恐地瞪着他,“你、你想干嘛?”
“别怕,我只是想帮妳。”他柔声劝慰她。
“你放开我!”她尖声喊。
他摇头,“我不想妳再伤害自己。”说着,他拿来一条巾帕,塞入她唇腔,不让她喊出声,也防止她一时想不开咬舌自尽。
“嗯……嗯……”她以为他要侵犯她,慌乱地扭动身子,踢动双足。
“别动。”他倾,刚健的体魄压制她,“小心动到伤口。”
她明眸圆睁,眉宇揪拢,鼻尖泛出滴滴冷汗。
她很害怕。火影心一扯,抬起右手,轻轻抚上她不停颤抖的脸。
“妳别担心,我保证不会夺走妳处子之身。”他哑声道,“妳相信我,过了今晚,妳依然会是那个清清白白的水月。”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用眼神问他。
“我只是想让妳好过点而已。”他叹息,低下热烫的唇,温柔地贴上她柔腻粉红的肌肤。
一整晚,他用他的手,他的唇,他满腔温柔的情意,她全身每一寸。
他用各种方法满足她,抚慰她,浇灭她体内灼热的火苗,充实来自女性最深处的空虚。
他将初尝滋味的她,一次又一次带上最顶峰,却不让同样也欲火焚身的自己,有任何僭越之举。
长夜旖旎,春色无边,在他柔情的抚慰下,她不停战栗的身子终于得到平静,极致的痛楚与愉悦都淡去,只余浓浓倦意。
她掩落羽睫,在他温暖的怀里,困倦憩息。
而他搂着她,爱怜地瞧着她甜美静谧的睡颜,失眠到天明。
第七章
辗转难眠间,火影恍恍悠悠回到多年前某个夜晚。
那一晚,夜凉如水,因为白天刚下过雪,地上还抹着一层薄薄的银色粉妆,梅树林里,梅香隐隐,随风飘送。
而她,就跪在天神殿外默林的入口处,苍白的小脸对着神殿,面上毫无表情。
夜风寒凉,她只穿着见习巫女的白色袍服,衣裳单薄,显得那纤小的身躯格外瘦弱。
她就那么跪着,一动也不动,像尊冰冷的雕像。
“怎么回事?”他经过时看到了,讶异问她。
她抬头,见是他,水眸一瞪,“你看不出来吗?我被责罚了。”
“又被罚了?”他扬眉,“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做错了事。”
“做错什么?”她怎么三天两头老是犯错啊?
她不语,两办苍白的唇像蚌壳般紧闭着。
他蹙眉,“妳得在这儿跪多久?”
“不知道。”
“不知道?”
他落下视线,观察她与地面接触的双腿,那儿,正微微打着颤--她想必跪了好一会儿了,已经开始体力不支。
到底是谁这么狠心,罚她跪在这样的冰天雪地?又是她那个身为天神殿祭司的阿姨吗?
“妳冷吗?”
她摇头。
“可是妳脸色很难看。”他直率地指出,“真的不冷吗?”
“我天生脸色就是这样的!”她白他一眼,“你别管我,快走吧!”
她要他走,他就偏不走。他挑层,索性在她身边盘腿而坐。
“你干嘛?”她瞪他。
他耸耸肩,径自取出巾帕,好整以暇地抹拭他随身携带的宝剑。剑刀银亮,在暗夜里绽放清冷辉芒。
她忍不住好奇,“这是你的?”
“嗯哼。”
“你会使剑?”
“当然。”他可是战神的儿子,怎么可能不会用剑?
“这把剑……叫什么?”
“出云。”他答,“这剑是我父亲送给我的,是他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他瞇起眼,若有所思地注视剑刃。
除了这把剑,父亲没留下任何东西给他,临去敌营前写的绝笔书,也只淡淡交代一句话。
案亲嘱咐他跟着师父好好练剑,成为天下第一武士。
可成为第一武士又如何?父亲已经死了,再无法分享他的荣耀了!
念及此,一股闷气蓦地堵在他胸口,他排解不了,只得低吼一声,起身舞剑。
剑影在默林里穿梭,如银龙掠空,若白蛇吐信,虽还没能臻于气势磅礡、大开大阖的境界,却也潇洒帅气。
她注视着他狂放舞剑的身影,慢慢地,翦水秋眸漾开某种淡淡的忧伤。
她看着他挑起枝头上一朵半开的红梅,停下急遽旋转的身影。
“你很想念你爹爹吧?”她低声问。
他没说话,拈起剑刀上的红梅,在指间无意识地把玩着。
“我也很想姑姑。”她敛眸,“家里传来消息说姑姑在羽竹国得了病,我好担心,好想立刻冲过去看她。”藏在衣袖里的手,激动地互绞。
“妳姑姑生病了?”他回过神,望向她,“严重吗?”
“我不知道,他们不肯告诉我,可我想,一定很严重很严重的!我姑姑身子骨一向弱,一辈子没离过家乡,如今却远嫁他国,我想她一定适应不了那边的水土,我想她……”她蓦地住口,食指送入颤抖的唇瓣间,紧紧咬着。
她咬得那么用力,像恨不得咬断自己手指似的。
他一惊,忙赶到她面前,“妳没事吧?水月。”
“我……没事。”她楚楚扬眸。
他一震。那凝漾在她眼底的水雾,是泪吗?她哭了?
彷佛看出他脸上的同情,她勉力戴上的坚强面具降间崩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