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想怎样?为什么偏偏选这种浪漫到不行的曲子?
快弹啊!彼元玺以口形无声地催促她。
她只得深吸一口气,手指抚过琴键,以音乐和他展开对话。
迷蒙的霞光夕影里,萝丝与杰克站在船首,他托住她的手,她偎在他胸怀,迎着落日,乘风破浪。
我对你爱无止尽。
只要你在我心申,我便毫无所惧。
黑键与白键,相互敲下温婉许诺。
我对妳爱无止尽。
我俩彼此偎依。
杯与弦,次次交会悠远柔情。
妳永远在我心底。
我对你爱无止尽……
清风撩动窗边纱帘,月影溜进屋内,温柔的音符慢慢缓缓地逸入寂静夜色。
一曲奏毕,鼓掌声适时响起,两个表演的人却都没有说话,怔然凝望对方。
第一次合奏,就如此和谐,是巧合吗?或者就像那支舞一样,他们之间存在一种命定的默契?
两人相互对望,久久,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演奏得真好!”程南峰大声赞赏,“你们俩第一次合奏就这么有默契,不简单。”
“是啊,以后元玺要常常来我们家,跟以萱一起合奏。”程夫人笑着接口。
“下次干脆多请一些朋友,开小型演奏会。”程南峰建议。
“别……别闹了!爸。”程以萱总算找回声音,“只是一首流行歌曲而已,根本上不得台面。”
“谁说上不得台面?”程南峰不以为然。“妳的意思是,元玺的小提琴也拉不好吗?”
“我……”程以萱语塞,不自觉瞥向顾元玺。
他还是看着她,好深、好深地看着她,她呼吸一窒,心跳漏了一拍。
看出两人之间的张力,程夫人浅浅一笑,站起身,“好了,我们两个老人也听够了,接下来让他们年轻人好好交流吧!他们俩都爱音乐,肯定有很多话要聊的。”她不由分说将老公也拉起身,半推半扯将他也带出去。
门掩上,琴室内忽然变得更静了,静得程以萱几乎要透不过气。
她从钢琴前站起身,走向玻璃茶几。“要不要喝茶?这茶叶不错……”
话语未落,一只手臂猛然疾探,从后面攫住她的腰,强硬地转过她身子……
第四章
柔软的娇躯,紧紧圈定于他阳刚的怀里。
他没给她思考的余裕,方唇一落,霸气地吻住她的唇,她惊慌的申吟,被他密密锁住,她想推开他,双手却虚软无力。
她心跳狂野,无法呼吸,头发晕,什么也无法思考,除了他炙烫的嘴唇,什么也感觉不到。
终于,他松开她的唇,却沿着耳窝辗转而下,火热地在她玉颈徘徊,然后,那双不安分的手,推开她黑色的套装外套。
“你、你做什么?”她惊呼,“你、疯了吗?我爸妈就在门外……”
他用拇指抵住她的唇,拾起一张俊颜,湛深的眸里,满满氤氲着。
“妳让我疯狂。”他哑声说,“妳不该穿黑衣服。”
“为、为什么?”
“因为那会让我很想帮妳月兑下。”他沙哑地、自嘲般地笑。“我不喜欢这个颜色。”
“你、你不喜欢我就要照做吗?我……”
他一把将她推落沙发,拿他的唇吮去她略带娇气的抗议。那强健有力的身躯啊,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体肤上每个毛孔,都敏感地感觉到来自他体上烫人的热气。
前额,冒出点点香汗,她细细喘息,裙下的小腿擦过他的西装裤。
奇怪,只是布料啊!为什么她会觉得这摩擦的感觉性感得教她全身颤栗?她几乎……有股冲动想让双腿绕住他……
她究竟怎么了?迷蒙的眼眸凝住他,困惑、迷惘,却也妩媚得像可以滴出水来。
这样的眼神令顾元玺疯狂。
他低吼一声,低下头,右手从她腰际溜进真丝衬衫里。她低吟一声,近乎痛苦地享受那灼烫又微刺的抚触。
错了,不该这样,这里是练琴的地方啊!不该是和一个男人如此热烈缠绵的场所。
而且,怎么偏偏是他?可是她,好想抚模他啊,好想感觉他身上的肌肤……
她探出玉手,失神地扯松他的领带,纤纤素指从他肩头滑进,抚过他肌肉均匀的胸膛,令他身子一僵。
“别这样,以萱。”他哑声警告她,嗓音压抑着痛楚。
她茫然望着他。
别这样碰他,别用这种失魂的眼神看他,他会受不住的,会当场要了她的!
可是他不能,这是她家,他不该放肆。
他咬紧牙,双拳紧握,凝聚体内所有的自制力,然后,他轻轻啵了她柔唇一记,坐起身。
她怔然眨眼,像还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顾元玺心一紧,幽幽叹息,展臂轻柔地抱起她。
“以萱,以萱……”他低低唤着她的名,像唤着他的宝贝一般,俊颜,埋在她玉润的肩颈,他的呼吸,撩拨她的发丝。
慢慢地,她回神了,听见他充满渴望的喘息,也听见自己体内血流奔窜的声音。
她的心,还是跳得好快好快,全身瘫软无力,一动也不想动。
她还贪恋着他的体温,还想继续赖在他怀里,还想让他这样抱着她……
但他开始替她调正歪落的胸衣带,一颗颗帮她抑回衣扣,他的动作,如此温柔,看着她的眼,满是宠溺。
他像帮洋女圭女圭穿衣服,他的唇角淡淡扬着她无法理解的弧度,她顿时觉得尴尬,却也感觉一阵奇异的聿福。
她跳开他怀里,脸颊红扑扑。“我……我自己可以来。”她垂落眼睫,颤着手替自己扣完剩下的衣扣。
确定衬衫穿好后,她甩甩头,将凌乱的秀发甩蓬松,接着以指代梳,慢慢梳开打结的发丝。
“让我来。”他忽然说道,转过她肩膀,让她背对他。
一双大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梳开每一处发结,就像他切寿司时,那样的专注而谨慎。
只是梳头发啊!为什么他可以弄得好像是什么伟大工程似的?
她脸颊发烧,可水润的唇畔,却不自觉漾开浅浅微笑。
不知过了多久,他总算梳好了,静静欣赏她如流瀑的长发几秒后,他挑起其中一络,送上自己的唇。
“好了吗?”她问。
“好了。”他微笑,松开手,看着墨发从他指间流泄。
“那我再盘上去。”
“别盘了。”他拉下她玉手,阻止她。
“嗄?”她疑惑地回眸。
“这样比较好看。”他认真道,“我喜欢妳这样子。”
她呼吸一凝,连耳窝好像也热到发烫。“你喜欢我就要……”
“我知道妳不会。”他打断她,很明白她要说什么,朗朗星眸闪过笑意,“妳不会为了讨好我而改变自己,我喜欢妳这样。”
“怎样?”
“这么倔强,这么不认输。”他深深望她,右手替她拂拢鬓边细发。
“我才……不是倔强呢!”她反驳他。“我本来就不必讨好你啊,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现在不是,以后就会是了。”他淡淡微笑。
她心跳一停,“什么意思?”
他低下头,唇贴上她耳畔,“迟早有一天,妳会是我的人。”
明明是邪气的声明,他却说得那么认真,那么严肃。
这种口气,真可恶啊!自信得惹人厌!
她霍地站起身,横眉竖目地道:“你作梦!”
他低低笑了,也跟着站起身,“妳连生气都这么可爱,以萱。”
“你!”她气结。
他没理会她的怒气,低下头穿奸衬衫,打好领带。
“好像有点歪了。”他观察领带结。“妳觉得呢?”
“不知道!”她没好气。
“这里没镜子,妳要是不肯帮我瞧,我就打不正了。”他近似无赖地笑望她。“要是领结歪了走出去,恐怕妳爸妈会怀疑我们刚才做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