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两人开心闹了一阵后,简少承抱着儿子坐在沙发上,继续唱歌哄孩子入睡。
“亲爱宝贝乖乖要入睡……爸爸轻轻守在你身边……你要学着努力不怕黑……”他愈唱愈小声,发觉儿子小脸上开始有些睡意。
不久,儿子缓缓闭上眼睡着了,看着孩子恬静的睡颜,他心里无比安慰。
虽然妻子的弃离令他大受打击,但庆幸他还有个可能的孩子在身边。
罢开始照顾孩子令他非常疲累,却也因为孩子,让他忘了许多落寞忧伤。
失去所爱的女人令他一度非常痛心消沉,但为了孩子,他必须抛开那些负面消极的情绪。
他对天发誓,从今以后要胜任好单亲爸的角色,给孩子最完整的亲情与照顾。
孙映洁本以为满两上月便能入长假返回台湾看简少承及孩子,没想到适逢订单旺季,厂区从上至下,连假日都要加班到晚上,还在适应期工作做不完的她更不敢要求要放假返乡。
她原本考虑表母亲帮她去简家看孩子,却又怕如此一来,便会让父母知道她已离婚之事,不愿父母因此自责内疚,只得打消请他们帮她看孩子的希望,为了赚钱偿还债务,她只能继续忍耐,等待可以休假的那一天。
终于在离开台湾四个多月后,她才勉强有了一个星期的假期,其实她原想要求两周的时间,但这阵子仍是忙碌,她也不好意思要求太多。
只要撑过这段过渡期,之后应该就能两个月有两周的休假。
这段期间,她几度想打电话跟简少承联络,却是犹豫再三,担心电话里无法好好交谈,反而会把情况弄得更糟,有几次则打了,却又怕他还在生气而急忙挂断,心想等回去时,直接而对面再好好沟通,只是原以为很快便能再见面,却没断到这一拖竟过了四个多月。
孙映洁满怀期待,收拾行李搭机返回台湾,在飞机上她的心情是兴奋且紧张的。
想着即将见到数月未见的儿子,他一定长大长胖不少;紧张着与久别的简少承重逢,却也担心他面对她时的态度。
他是否会微笑地欢迎她?或者,仍在气愤她为工作选择离开?
她想要告诉他家里负债的问题,却也怕一旦告知他会揽下这责任,不许她再回去工作,可如果让他为她娘家还债,肯定会被婆婆说得很难听,对他更有芥蒂,这样她想跟她复合,恐怕困难重重。
心里有许多想法与挣扎,却又理不出个头绪,她摇摇头甩开那些事,此刻最重要的是,和日夜思念的简少随及儿子见面,其他的事到时再烦恼吧。
孙映洁离开机场,便搭车直奔简家。
今天周六,不知简少承有没有休息,是否在家陪孩子?
一路上她望着车窗外依旧熟悉的景物,却觉得自己仿佛离开很久。
车子驶进了熟悉的巷道,逐渐接近前方独栋的别墅,她蓦地心情激动,宛如离家十载才返家的游子。
当她站立在熟悉的铸铁大门前,抬眸望向里面的欧式洋房,霎时眼眶一热,视线朦胧。
她身上其实仍带着这里的钥匙,当初离开并没想到交还钥匙,像护身符般随时带在身边,然而她此刻的身份却不方便掏钥匙自行开门。
想了一下,她伸手想按门柱上的电铃,才发觉手有些颤抖。
简少承见到她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根本不愿意上她进家门。
想起离开前,他愤而撂下的话,要她选择了开就别再踏进来,她的手停要半空中,一时没勇气按下门铃,对于即将到来的重逢顿时充满了惶惶不安。
她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对自己做了番心理建设,伸长手再度准备按铃。
这次却听到有人走进前院,她不自觉地往一旁门柱围墙边闪躲。
她看见有个年轻女人推着婴儿车,从后院走往前院草皮,然后走向雕花铜门。
女人弯身将婴儿抱了起来,孙映洁在门外见到时差点叫出声。
屋子的铜门此刻突然开启,只见简少承西装笔挺的步了出来。
“侑凡,跟把拔说再见。”女人将怀中婴儿的小手拉起,笑着朝简少承挥了挥。
“侑心再见。”简少承倾身,亲了亲儿子的脸颊,可远处看着的孙映洁,只觉得他亲密偎靠在女人胸口,这令她霎时心口揪紧着。
“我晚上会赶回来。”简少承对女人柔声交代。今天他原本可以休假,却临时得去南部开个会,才会在中午要出门。
“等等,领带歪了。”女人一只手探向他领子,可因另一手抱着孩子,她有些困难地为他调整着,小手不禁停在他胸前片刻。
“没关系。”感觉出一丝暧昧氛围,简少承伸手拉回她握着的领带,便要离开。
最近,他发觉保姆郭小姐似乎对他产生不应有的想法,令他有些不自在。
当初是因为找来的两位资深保姆,儿子始终难以适应,他才想挑个外形跟孙映洁有几分相似的单亲妈妈试试看。
保姆郭惠雯离了婚,年纪跟他一样,却已有个五岁的儿子,离子交给她母亲在带,她自己则可以无后顾之忧专任全职保姆,且能配合他的时间,晚上及假日加时加班。
这几个月,她确实把儿子照顾得很好,儿子也能适应她,令他非常放心,而唯一让他心生隐忧的便是郭小姐看他的眼神似乎不太单纯。
虽只是偶尔撞上那道视线,但身为男人,他清楚那是女人爱慕男人的眼神,因此发觉她对他的关怀似乎超过主雇关系。
然而,儿子已经很习惯郭小姐的照顾,为了儿子,他暂时没打算换新保姆,只能装作不知情,避开不该有的暧昧氛围。
简少承走往车库,开车离开,而孙映洁躲在大门旁的门柱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滑出车库铁门的深色房车驶离视线外。
她被前一刻院子里太过祥和温馨的画面所震摄住,令她忘了按电铃,呆愣在原地,完全不知如何反应。
等简少承离开,她听见院子里抱着儿子的女人的声音。
“侑凡,叫马麻。”郭惠雯逗弄着孩子,教根本不会说话的孩子学叫妈妈,因为她已偷偷爱慕英俊尔雅的雇主,幻想着成为简太太的美梦我。
躲在门外的孙映洁闻言,心猛地一震,不敢置信。
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她才离开几个月,难道简少承马上为儿子找到新妈妈?
她想出声喊叫,从对方手中抢过儿子,质问她跟丈夫是何关系,然而,在下一瞬她便却步了。
简少承已经不是她的丈夫,现在两人在法律上早无关系,他想喜欢谁,想找谁当侑凡的新妈妈,她又有什么立场及资格干涉?
这么一想,她心口紧扯着,揪疼不已,眼眶瞬间被水雾所模糊。
望着近在咫尺的儿子,她好想抱他,却又不敢上前。
即使现在能抱到儿子,但他的监护权早已不属于她……
她好想按下门铃,去搂抱思思念念的儿子,又想去质问那个女人是谁,却又怕若证实地个女人具是简少承的新欢,儿子的新妈妈,她情何以堪?
如果不问明,她可以说服自己这只是误会一场,假装所见的只是假象。
她突然很驼鸟地想逃,想抛开那些震撼的画面。
她转身,拖着行李箱快步走离,走出宁静的巷道,到大马路要招揽计程车。
倏地,她再度回头,沉凝片刻后,再度快步往回走。
不行!即使得到的结果令人伤心,她也要问清楚那女人的来历,否则她会寝食难安。
孙映洁再度拖着行李箱站立在简家的铸铁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