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来,让少承请个女佣专门伺候她,她岂不真成了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女乃女乃!”
“大姐都没让佣人伺候了,才嫁进门的媳妇就要派个贴身女佣服侍,怎么说得过去?”二姨妈喝口茶附和着。
“没回来我还不知道,少承根本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简母放低音量道:“不过是大个肚子,她竟然就要少承帮她洗澡,你们说着像话吗?”她愈说愈气。
“啊!真的假的?”两位姨妈一同惊诧叫道。
“少承这孩子,很有见解,怎么会被老婆压得死死的?”两个姨妈议论纷纷。“谁知道她给少承吃了什么符水,对怀孕的她宝贝得过火,什么都不能拿、不能提,成天躺在床上睡觉,坐在沙发上插花就好。”之前因孙映洁会定期打电话到美国问候她,让简母对这媳妇还有一丝好感,可才回来同住没几天,看到儿子把媳妇当老佛爷伺候,令她完全看不下去,原本那丝好感也完全消失贻尽。
“虽说她怀的是简家长孙,也不能自持为太后。大姐,有些事你该教的还是要教,像我家那两个媳妇……”姨妈们开始谈论自家媳妇,交流婆婆教育媳妇之道。
“听不听话那倒其次,怕的是偷家产!少承当初娶得那么仓卒,说不定她是故意怀孕要少承负责,趁机做些什么,大姐,简家产业那么大,你要小心点。”两个姨妈又说。
孙映洁气得全身颤抖,才跨下一层楼梯,想奔下楼为自己申冤,并训斥挑拨离间的长辈,但简母的下一句话却令她失去了下楼的勇气。
“这个我也想过,所以才要回来盯着,她最好是安份、别妄想贪图简家产业,否则我可不会坐视不管。“简母口气严厉道。
孙映洁蓦地心口一阵揪扯,她以为婆婆只是对她的身世不满意,没想到是质疑她的人格,婆婆的怀疑不信任,比家事方面更伤她的心。
她转身,之后把自己关在房间,连晚饭时间都没下楼。
加班直到九点才回家的简少承,没看见她在客厅,不禁上楼关问。
“映洁,妈说你没吃晚餐,身体不舒服吗?”他担心地走向侧躺在卧房沙发上的她。
“吃不下。”她有气无力回道。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挂急诊?”他弯身探向她,伸手模模她的额头。
“少承……”孙映洁抬眸看他,见他微蹙眉头的担忧深色,蓦地心一揪,眼眶竟泛出泪来。
“头痛还是肚子痛?我叫救护车!”见她掉泪,他吓了一跳,紧张得脸色苍白。
“不是。”她摇摇头,阻止他掏手机打电话。“我只是……”她突地哽咽,不知如何诉说心里的委屈。
“别哭,发生什么事?”他蹲在她面前,捺着性子追问。
第3章(2)
“少承,妈好像不喜欢我……”她抿着唇瓣,只能选择最婉转的字眼说。
原本纠紧的眉心,因她的话而松缓。“你难过是因为妈不喜欢你?”他伸手揉揉她的头。
“不只不喜欢,她还……”觉得她想偷简家家产,但这话孙映洁说不出口。
“别想太多,妈本来就不是那种个性热络的人,你怀孕难免情绪较不稳定,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完全不知事情经过的简少承,轻声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下午二姨妈跟三姨妈来家里,她们……”孙映洁欲言又止,不知这种事该怎么跟他说清楚。
“她们观念很传统,可能会说些媳妇的本份什么的,不过妈在美国生活了几年,观念也比较洋化,不会古板地要求媳妇侍奉公婆。”以为是长辈的闲话让她难过伤心,他仍轻声安慰她。
“不只是这个问题,妈以为我嫁给你有不良企图……”一时冲动的孙映洁月兑口说出心里话,但马上发现不对而闭了口。
简少承不禁疑惑开口追问,她犹豫再三才将听到的不堪话语修饰过简短转述,心想也许丈夫能替她澄清。
他听了浓眉紧锁,脸上有着难掩的怒意。
“少承,你不要为我跟妈起冲突,只要解释一下,让她对我有所误解就好。”
看着丈夫的神色,孙映洁感到忐忑,怕事情变得更复杂。
“我会好好跟妈说,你放心,下去吃饭,别饿着。”他哄着她。
“吃不下。”现在的她不太想面对婆婆。
“那我去拿点东西,多少吃一些。”他察觉到她可能不想面对母亲,安抚完,转身离开卧房。
孙映洁想阻止他将晚餐送来房间,但他走得太匆忙,让她来不及开口。
她无奈地叹口气。从没想过丈夫对她的温柔体贴,竟成了婆婆严重她的恶性,唉!
棒天,简母在送儿子出门上班后,一关上门,马上绷起一张脸转过头。
“真没想到你是会挑拨离间的女人!”她拧起眉,瞪视着身后的媳妇。
“妈,我没有。”孙映洁一脸愕然,不知婆婆为什么这么指责她。
“还没有!你怎么跟少承说的?身为婆婆我已经煮三餐给你吃,不知感恩就算了,还想离间我们母子的感情?”简母气愤不已。
“妈,我没有说你的不是,只是想让少承替我解释,我嫁给他是真心真意,绝没有什么不良的企图。”孙映洁急着喊冤。
“你跟少承叫屈就是打我嘴巴。没有不良企图?连话都能偷听偷讲,说不定还会偷简家家产!”简母对她向儿子打小报告一事,非常不能容忍。
虽然昨晚儿子只是态度委婉地跟她解释孙映洁性格单纯,可孙映洁打小报告的行径反而让她觉得媳妇不单纯,攻于心计,试图挑拨他们母子的关系。
儿子整颗心向着媳妇,这次是帮孙映洁解释,万一媳妇跟儿子告她的不是,儿子肯定轻易被洗脑,是非不分,她不仅要守护儿子,更要守护简家,因此必须先声夺人。
“我真的没有。”孙映洁紧拢眉心,不知该如何向盛怒的婆婆解释。她并非故意偷听她们得得谈话,只是她在家婆婆她们又讲的义愤填膺,她不想听得到也很难。
“妈,你真的误会我了,对不起,我不该跟少承说那些话。”不想跟婆婆正面冲突,她只能压住满月复委屈,选择道歉。
她软化的态度,让简母气消了不少,冷瞥她一眼,转身便离开客厅。
孙映洁轻抿唇瓣,眼眶不争气地盈上泪雾,心想以后再有什么事都不能告诉简少承。
她相信丈夫不会跟婆婆争论,但即使他再委婉转述,听在婆婆耳里,一定变了样,只会更认定她居心不良。
她模模浑圆的月复部,儿子在一个月就出世,而婆婆顶多住到她坐完月子,这段时间她忍一忍就过去了,希望孩子的出生能多少改变婆婆对她的猜疑。
“铃……铃……”坐在沙发发怔的她,被突如其来的电话声惊吓了一跳。
“妈,什么事?”她一接,发现来电者是住在彰化的母亲,可母亲说话却是吞吞吐吐,她不禁担心了起来。
“那个……映洁……你身上有多少存款?”孙母语气充满不安。
“大概五、六十万,有急用?”出社会四年多,她平时没什么大开销,但在台北生活消费高,她也是省吃俭用才存了这些钱。
“这个……可以借妈周转一下吗?”孙母吞吐问道。
“需要的话,我明天汇给你,不用还啦!我现在用不到。”以为母亲向她开口借钱感到不好意思,她于是轻松说笑,不介意把仅有的积蓄全部给父母花用。
案母毕生辛劳工作,现在仍在乡下过着耕种生活,她虽嫁进豪门,却没能让父母跟着享清福,母亲需要钱,这点事她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