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熟悉的心痛如潮水般在胸口翻腾,她站起身,选择忽视那激动的波浪。
她找出吹风机,正打算吹头发时,手机铃声响起。
是首席!罗恩瞳一下子就从专属的音乐铃声认出来电者,她急急跳上床,接起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恩瞳吗?”沉朗的嗓音传来。
她心一跳,“我是,”
“到北京了吗?一切还好吗?”
“很好。”首席是特地打电话来关心她的吗?她好感动。“这边的公寓很不错,明天我们会到办公室去。”
“把你跟白礼熙安排住在一起,你不会介意吧?”
“呃……”她当然介意,却说不出口。
“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起码这样我也比较容易掌握他在做些什么。”她半无奈地补上一句。
“对啊。”邢克强笑,“恩瞳,这就是我为什么特别指示你们两个一定要住在一起的原因,方便你替我看著他。”
什么?罗恩瞳一愣,原来这是首席特别指示的?“……我明白了。”莫各的难受滋味在胸口漫开,她说不清是什么,只隐隐感觉似乎是失望。
清脆的敲门声忽地响起。
她警觉地绷紧身子,压低嗓音,“对不起,首席,有人敲我房门,我想应该是白礼熙。”
“好,那我就不多说了。”邢克强当机立断地切线。
罗恩瞳愣愣地望著手机萤幕一会儿,然后才扬声问:“谁?”
“还有谁?当然是我。”隔著门,依旧听得出白礼熙的嗓音带笑。
“有什么事?”
“干嘛这么紧张的口气?怕我吃了你啊?”他开玩笑。
一股冲动窜上脑际,她倏地跳下床,拉开门,“干嘛?”
他没立刻回答,湛深的黑眸兴味十足地打量她。
她直觉抓紧包住头发的毛巾,“看、看什么?”
“没想到你会穿这么可爱的睡衣。”他紧盯著她,“米老鼠呢。”
“不行吗?”她瞪他—眼。
“当然可以。”黑眸闪过一丝异样,“只是你穿这样,看起来跟平常女强人的形象不太一样,挺……柔弱的。”
柔弱?她一呛。他没搞错吧?拿这种形容诃套在她身上?
他笑著递上一杯热牛女乃,“给你。”
她疑惑地接过,“干嘛?”
“喝一点比较好入睡。”他柔声道,“你刚到一个陌生城市,晚上很容易睡不好。”
“……谢谢。”心头悄悄浮现暖意。
“还有,觉得空气有点乾燥吧?开暖气就是这样,你要是不习惯,拿一盆水放在房里会好一点。”
“嗯。”
“头发吹乾再睡比较好。”他再叮咛一句。
“我知道。”她点头,“我会吹乾的。”
柔顺的回应令他新奇地扬眉,“真是奇了!你居然这么听我的话?难道北京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吗?”
“你——”她磨牙。难得想与他休战,这男人却如此不知好歹,竟还嘲弄她?“我要睡了!晚安。”冷著脸下逐客令。
他倒也没抗议,微微一笑,“晚安。”英挺的身子刚踏出一步,忽然又转回来,墨深的瞳如两丸黑玉般调皮地发亮,“真想看看。”
“看什么?”
“不知道老处女如果披头散发会是什么模样?”他口吻戏谵。
她倒抽一口气,砰地一声猛然甩上房门。“我敢打睹你永远都不会看到的!”激愤的宣言透过门扉,狠狠敲入他耳膜,
“我这人最喜欢挑战了。”清朗的笑声好整以暇地扬起。
她闻言,气得身子发颤,直直瞪著紧闭的房门,可不及数秒,唇角忽地一弯。
真是的!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啊?
她一点也搞不懂。
第四章
注册成立一家公司是相当麻烦的事,虽然之前永晖已经派一个行政部门的员工先行处理过一些相关事宜,可罗恩瞳接手后,仍是一个头两个大。
一份申请资料盖了十几个章仍无法生效,非得要她一次又一次拜访相关主管机关,送礼陪笑,才能勉强有所进展。
当然,想推快进度最好的办法就是拉关系。除了永晖本身的各气外,卓尔春夫妇引介的关系网也帮上不少忙。
许多主管是看在那些介绍人的份上,才肯跟她这个女流之辈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谈话之中经常还带着调戏嘲讽的意味。
为了顺利取得证件,罗恩瞳一一忍下,可却……觉得好累。
尤其每回跟那些男性沙文主义的机关主管吃完饭浚,更是心力交瘁。
“乾脆让白礼熙直接招待他们上酒家算了,这样他们可能还爽快一些。”她喃喃
地抱怨,心知在这样的世界中,有些应酬还是女性较无法胜任的。
幸亏她不负责业务拓展,否则更惨!
一念及此,罗恩瞳瞥了眼腕表。
已经晚上十点了,白礼熙却还不见踪影,看样子他又被那些所谓的“潜在客户”给拖住了,真可怜。
虽然她对他没什么好感,仍不免对他感到同情。
业务真不是人干的工作,怪不得那些世界加名的总裁通常是Sales出身,毕竟能熬过这关,大概也没什么工作能难倒他们了。
“看来我不是当总裁的料。”罗恩瞳自嘲,起身为自己斟了一杯咖啡,打开前两天从书报摊买来的几本杂志,专注地阅读起来。
白礼熙回到办公室时,看到的正是她低头看杂志的模样,他倚在门旁,静静地观察她。
“……『计算机』,嗯,就是电脑。“软件”?应该是指软体吧?那“硬件”就是硬体罗?”她低声念著,一面拿手指点划着杂志上的墨字,一面蹙眉思考,“光碟机叫“光驱”?真怪,这是什么意思?”她摇摇头。“『鼠标』?是滑鼠吗?”噗哧—笑,“真好玩。嗯,还有这个……”
望著她自言自语,一面比对两岸电脑名词,一面掩嘴轻笑的模样,白礼熙嘴角不禁弯起。
一整天四处奔波的疲倦不知不觉淡去了,他忽然觉得心情不再那么沉,甚至有些轻快起来。
“你在做什么?”他扬声问,同时月兑下厚重的大衣,伸于扯落围巾及手套。
“啊,你回来了。”他的突然出现似乎让罗恩瞳吓一跳,略微尴尬地起身,“要不要喝坏咖啡?”
“嗯,谢谢。”他随手将月兑下的衣物抛落办公桌,自己则在办公倚上落坐,僵硬的背脊往俊贴靠舒适的椅背。
罗恩瞳端了一杯咖啡送到他桌上,皱眉看了看凌乱的办公桌,自动收拾起来。
“没关系,待会儿我自己会收啦。”白礼熙阻止她。
她睨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动手收拾过了?公寓也是一样,客厅老被你弄得一团乱,每次还不是阿姨整理的?”
面对她的责备,他只是耸耸肩,“当然是她整理啊。不然我们请钟点女佣干
嘛?”
“顺手把东西收好不会多花你几秒钟的,白先生,”她讽刺。
他则是低低地笑了,“你对邢首席讲话也是这种态度吗?”凝望她的黑眸璀亮如星。
她—愣。“怎么可能?”
“这就是了。”他站起身,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俯首望她,“现在我是你的上司,你是我的特别助理,你确定要以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吗?”
“我——”她嘴唇张了又台,半天吐不出—句话来,明眸却燃起两簇小火苗。
他潇洒地挥挥手,“算了,我知道找跟邢首席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完全不同。”顿了下,又补上一句,“关系也不一样。”
“什么意思?你不要侮辱我跟首席!”她气愤地反驳,“我们之间才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关系!”
“咦?我有点明是哪种关系吗?”他无辜地摊摊手,见她气得双颊生晕,不觉朗笑出声,伸手捏了捏她鼻尖,“我是说,他是你的偶像吧?说实话,你应该暗恋他很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