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冷,套着薄长衫便走出来,高大的他在她身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一点也不怕清晨露珠。
“当初帮民宿做网页时,你不是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那一个星期你一定天天看日出,难道还没看够?”她回头,对他的出现却露不出一丝邀请的微笑。
他颜色深沉的看着她。“你想一个人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想了一晚,她不该一直沉溺在他的热情里,既然她做不到公私分明,那她就该对这段交往做一个决定。
面对她的疏离,他看着她,抿着唇不发一语。
在她身边坐了许久,他终究还是起身离去。
“别在外头呆太久,山上气温低,容易感冒。”进屋前,他沉着脸色叮咛道。
“我等一下就会进屋子里去……”她点点头,将他关心的话听了进去。
欧阳铁汉点点头,拧凝着脸色离开了。
这里又剩下她一个人独揽日出美景,但她却不觉得雀跃欢欣,她的心情反而越来越沉重,想逃离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懊怎么做才好?
她想要爱他,但两人在工作上的敌对却让她想逃开他……
周紫彤头一次陷入这样两难的境界,以往她只要遇到难题,总是能潇洒自若的分析何者对自己有利,迅速做出抉择。
但面对欧阳铁汉,她却犹豫了,挣扎了。
太阳慢慢爬上山头,她陷入两难的挣扎中,却忘了她刚刚答应欧阳铁汉会早点进屋的承诺,一直在外头坐到早上六点半,阳光将大地照亮一片。
在屋内一直等不到人,再也按捺不离了的欧阳铁汉再度走了出来。
“吃早餐去。”拉起她,他绷着脸色大步往民宿的餐厅走。
“欧阳铁汉,我有话跟你说。”她喊住他,细白玉手从他的大掌中抽离。
脚步蓦地顿下,他双手插在牛仔裤后面的口袋,缓缓回头,一双锐利的黑色眸子盯上她迷人的杏眸。
他锐利的注视,她坚决的念头,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氛。
“我必须告诉你,我做不到‘公私分明’……”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开了口,她发现自己开口说话时,手握成拳,微微在颤抖着。
“所以?”他挑高一道眉,眼神锐利神情严肃冷峻。
“所以……我不能再继续跟你交往下去。”她选择当他的竞争对手,放弃这段才刚开始不久的恋情。
“这就是你想了一晚,又坐在外头吹冷风这么久的决定?”他的眼神锐利,神情严肃冷峻。
“对,没错。”点点头,她撇开脸双手环抱着自己,深呼吸一口气,走开一步。“我们并不合适——”
“妈的,谁跟你说我们不合适?你要我做到公私分明,我也照做,公事跟我们之间的私人感情我从来不混为一谈,结果现在却换你自己反悔?周紫彤,你在耍我吗?”欧阳铁汉怒火中烧,长腿一踢,将脚边一颗石头狠狠踢飞,几根小草被截断。
她怎能轻易就说分手?只因为他抢下几个合作案她就想分手?
为了这样的商业竞争而分手,他们这份感情未免太薄弱了?
“我无法继续跟你走下去,没有谁耍谁,我们本来就不该在一起。”她必须坚持自己的决定,这样的决定对双发都好。
“如果我们不该在一起,那这段日子以来我们之间的热情算什么?”他走过来,扯住她的手腕,逼她面对自己。
“那只是被一时的激情冲昏了头……”她颤抖着抬起苍白的美颜看着他。
“我们之间只是被一时的激情冲昏了头?这就是跟我在一起的感受?”他愤怒的锐眸睁大又眯起,从眼中迸射出危险精光,恶劣的口吻转为阴森冷笑。“这就是你的感受是吗?”他咬牙怒问。
“对,这就是我的感受!”她眨眨眼,将凝聚起来的泪光眨掉,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了。“欧阳铁汉,我们不该在一起,我们分手——”
“该死的女人!要分手就分手,我不是会为难女人的人!”甩开她的手,他越过她的身边,大步往下走。
他愤怒到快要抓狂了,每一个步伐都发泄着强大的怒气。
周紫彤咬唇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强忍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而盛怒的他没看见她的眼泪,带着一颗受伤的心离开她,离的远远的!
星期一。
周紫彤带着口罩上班。
坐在山头吹风的结果,就是伤风感冒;而决定跟欧阳铁汉分手,让她心情黯淡无比。
靶冒加上凄惨灰败的心情,让她感觉日记很黑暗,一整天待在办公室里,完全无法专心工作。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严克朗推开门进入她的办公室,一脸严肃的拉来椅子坐在她面前。
“我被病毒入侵,感冒了。”她鼻音很重,把自己凄惨的一切归咎于感冒。
“不是感冒吧?你从来不会被一个小靶冒打败。”从小到大,他不是没见过她感冒生病的样子,她就算是生病都倔强的不肯躺在床上,也不愿麻烦任何人照顾她,总是强撑起精神,表现出一副没事的样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委靡不振的凄惨模样。“你别想瞒我,最好老实说,否则回去告诉我妈——”
“严克朗,你几岁了?不要有事就动不动回家跟妈妈说好不好?”她最害怕麻烦魏姨。
魏姨接受她这个丈夫跟前女友生的女儿,还宽宏的爱着她、照顾她长大,魏姨做得够多了,她不想在让魏姨为任何事担心。
“不想我回去打小报告,就老实坦白。”严克朗抱胸冷笑。
“我没事可以坦白。”她也学他,抱胸冷冷笑着。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打电话给我妈——”他从西装口袋拿出最新款的钻石机。
“严克朗,你给我把手机收起来。”她气得想拿卷宗砸他。“我会说,你不准打电话给魏姨。”
她不得不吐实了!谁叫严克朗这样奸诈,竟然真的打算打电话给魏姨?!这样一来她可就更内疚了。
“好,我不打,你快说。”严克朗一副很忙的样子,摆明没多少时间等她蘑菇。
“我更跟男朋友分手,又倒霉的生病靶冒,这样行不行?”她气得牙痒痒的,咬牙说出自己如此凄惨的原因。
“我就知道跟男人有关。”他猜测过这个可能,没想到是真的。“哪个男人这么神秘,你居然连跟我说都没说过?”
“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有什么好说的。”她若说了,他铁定抓狂暴走。
“你跟有妇之夫来往?”不该爱的男人太敏感,严克朗神情转为严肃犀利。
女人最怕遇到不负责任又花心风流的男人,注定会受伤害。
“不是,你不用瞎猜,我还没那么不理智。光是有女友的男人,我就敬谢不敏了,更别说是有婚约或有婚约牵绊的男人。”她跟男人交往是有原则的。
“那请问一下,什么叫不该爱的男人?哪一个男人是你不该去爱的男人?”严克朗非要追根究底不可。
“问那么多干嘛?”周紫彤抽来两张面纸擤了擤鼻涕,对这个问题不愿正面回应,“出去啦,别烦我办公,我正在向巨大汽车的广告案,你一直耗在这里,我怎么想?”
“你不说,我不会走!”严克朗一点也不理会她的逐客令。
“你——”她气得想砍人!要不是感冒身子虚,她很想翻桌。“你到底想怎样?”
“我只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让你失恋又如此凄惨,我绝不会放过他。”严克朗一心想要维护姐姐。“你快说他是谁,我去找他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