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朗离开后,关乐镁又泡了好一会儿,等身子泡暖了之后,才离开浴白。
她起身擦干身子,裹着浴巾站在镜前,拿着吹风机快速吹干自己的头发。
一身舒爽温暖后,她回到房间抽掉浴巾裹紧浴袍,然后跑进他的更衣室内,想找找看有没有可以替换的衣服。
结果,这男人显然并不常回家住,他的更衣室空间很大,但衣柜里却空空如也,只有某个衣柜摆了几套换洗衣裤,和两件polo短衫及运动短裤,其他什么也没有。
丧气的离开更衣室,她裹着浴袍窝在床上,下巴搁在膝盖上,心头乱糟糟。
这男人干么又来招惹她?骗她骗得团团转,让她莫名其妙被老总裁辱骂还不够,居然又害她掉进池塘受冷受冻!
她是上辈子欠他的吧?这辈子才会倒霉的受尽侮辱后又如此狼狈不堪。
想想真的很气,“新”仇加上“旧”恨,让她这半年来隐忍压抑的悲苦情绪瞬间涌上,眼眶泛起一层泪意,鼻子一阵酸涩。
“你好了没?我可以进去了吗?”罗朗这时候来敲门,从他离开房间去冲澡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
“我不好。”她负气哽咽的咆哮。“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小乐,这是我家。”他不得不提醒她,这是属于罗家的地盘。“我无法走开,也不能把你丢在这里不管,更何况我已经叫管家把你放在邱家的洋装和皮包带回来了,你现在要不要穿上?”
当然要。
“你……进来啦。”
她下床,正打算走过去开门,他却已掏出钥匙,将房门打开。
在她走到房门口时,换穿上休闲服的他已经开门进来,一进门便看见她眼眶红红的,他的心脏一阵紧缩,眉头染上郁色。
“我的衣服拿来。”她避开他担心的目光,伸手跟他要衣物。
“你可以到更衣室把衣服换上。”他将两个纸袋递给她,大纸袋里头装着大衣,洋装和皮包,另一个纸袋则放着她的黑色高跟鞋。
“哼。”她没给他好脸色看,接过衣物便往更衣室里头钻进去。
在关乐镁换上洋装的时候,他走进房间,将门关上。
几分钟后,她穿好了,穿着黑色大衣,脸色冷漠的从更衣室里走出来。
他站起来,想走近她,她却一手抓着皮包,一手抓着大衣领口,扭头往房门口走去。
“我要回去了。”换掉浴袍后,她感觉还是不太自在,因为她的贴身衣物还丢在他浴室的洗衣篮里,感觉裹在大衣和洋装下的身子有点凉嗖嗖的。
“我送你。”他大步走过来,抓住她的手腕,带她下楼。
“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她甩甩甩,用力想甩掉他黏过来的大手。
“管家刚才跟我说,我爷爷刚刚回来了,他人在楼下。他对我们的交往到现在还是很有意见,你要是单独下楼的话,恐怕又要被他骂一顿。”这回,他会保护她。
“反正都已经被骂过了,也不差再被多骂一次。”想到得跟罗德打照面,她脸色微微发白,心里漫起恐慌。但倔强的她还是假装不在乎,拒绝他的保护。
“对于你被我爷爷骂的事,很抱歉。如果当初我知道爷爷私自找你,我一定会尽全力阻止。”将她的倔强看进眼里,他心疼的抱住她。“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爷爷无权干涉我的感情。”
偎在他的怀中,他坚决的语气让她有一瞬间的心软,但一想起他没坦白说出他的身份,她就立刻命令自己,硬起心肠推开他。
“走吧。我们一起下楼。”他退后一步,但仍牵着她的手,带她下楼。
第8章
“老爷,这是人参茶。”管家奉上人参茶给刚从外头回来的老主人罗德。
罗德坐了下来。“我那孽孙回来了是吧?”刚刚司机停在车库让他下车时,他看见罗朗的悍马吉普车就停在里头。
“罗少爷回来参加隔壁邱家的订婚宴,不过这会儿人已经回到家里头,人正在房里,他还带了一位客人回来。”
“他带女人回来?”听管家报告,罗德脸色瞬间一变。“那个女的她叫什么名字?”这半年来,他一直私下找人注意罗朗的动向,因此他知道罗朗没有再跟关乐镁或其他女人交往。
他以为罗朗在关乐镁离开公司后便改变了主意,乖乖听他的话,决定跟美国航运钜子的孙女培养感情,进行联姻。
没想到这孽孙今晚竟然带女人回家?!真是好胆!
“报告老爷,少爷没提,而我也不认识这位小姐。”
“去把他们两人给我叫下来。”脾气一来,罗德对管家颐指气使,也不管管家有多为难。
避家面露难色。“老爷,这——”老爷的命令他不敢违背,但少爷跟那位小姐还待在房里,这样过去叫人,实在太打扰而且非常不妥。
“不必为难管家,我下来了。”罗朗正好带着关乐镁从楼上走下来。
用力的将人参茶往桌子一搁,罗德看到罗朗竟然还跟关乐镁在一起,拄着拐杖站起来,愤怒的对着两人大声咆哮——
“谁允许你带她回来的?一个妄想高攀我罗家,已经被我开除的空服员,没资格回到‘罗德航空’,更没资格踏进罗家一步!”
必乐镁感觉受辱,她浑身一僵,对罗德的辱骂既生气又难受。
“是我允许的,爷爷如果有意见,大可冲着我来。”罗朗将她搂在怀中,亲密的姿态等同跟爷爷正面宣告他的选择。
必乐镁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保护她的言词和行为,都让她感到惊讶。
她一直以为,他隐瞒身分跟她交往是怕她纠缠,而当初他爷爷出面指责她高攀罗家,也是因为罗朗不敢出面,才由他爷爷代为处理。
难道她想错了吗?
必乐镁忧郁的咬着唇,纳闷的看着罗朗。
“我就是对这女人有意见。”罗德依旧把关乐镁视为箭靶。“我不想再看到她,叫她从我面前立刻消失!”
“爷爷,我必须郑重的告诉你,小乐不仅可以在罗家进出,更随时可以回公司复职,这些事由我决定,爷爷你无权过问,也无权对小乐说话不尊重。”他要让关乐镁知道,爷爷的看法不等于他。
他唯一做错的是,没有对自己的身分吐实。
“你这孽孙,到现在还存心气我!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不敢摘掉你的继承权吗?”没想到孙子竟然为了一个身分平庸的女人跟他顶嘴,年迈的罗德气到浑身不停抖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爷爷想怎么做就去做吧!能继承公司,我一定努力为公司卖力,不能继承公司,我随时可以另谋生路。”他绝不受任何人的牵制和干涉,语气神情都再坚决不过。
“你、你……”罗德被孙子如此强硬的宣告吓到了,但向来呼风唤雨的他,即使对孙子的坚持感到心惊,还是不愿拉下老脸软化态度。“你难道就不怕我将‘罗德航空’交给专业经理人,不交给你这孽孙?!”
罗德说的只是气话,他的强硬坚决跟罗朗不相上下,两人的个性如出一辙,谁都不愿低头。虽然他明知自己不可能把辛苦打下的江山交给专业经理人,但他就偏偏要威胁这个孽孙。
罗朗看着爷爷,知道爷爷是真的被他气疯了,才会说出这样威胁的话来。
但他不接受这份威胁,因为他了解爷爷的个性,他绝对不可能放心将江山交给别人。
面对爷爷的威胁,罗朗寒着脸沉默不语。
看着各自坚持的一老一少,关乐镁忧心的看着表情未变的罗朗,再看了下气到脸色铁青、浑身颤抖的罗德,生怕他们爷孙俩再起更大的冲突,同时也担心罗德真的会在一气之下将事业交给别人,让罗朗失去继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