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出来啦?怎么这么厉害。”娇笑骤然隐去,笑花凝结在唇畔。
“我不厉害的话,就不叫荣天颢了。”他自负得很。
“你的脸皮真不是普通的厚。”她撇撇唇,压抑下内心翻滚的难受情绪,佯装出一派轻松。
“别顾左右而言他,有话快说。”他伸手,轻轻捏着她尖美的下颚,让她悄悄移开的视线再度回到他身上。
“说就说,我又不是敞亏心事,哪有什么不敢说的?”从接受检查到知道结果、跟医师讨论治疗方式,在这漫长的几个星期里,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也早就想好一套说词,“关大哥帮我接了一个工作,是帮一位上海企业家担任翻泽人员,地点在上海市,所以我接下工作后就得派驻到上海,这趟过去可能得要待上好几个月。”
一口气说完。这是她跟关琅之串通好的说词。
“不准接!”他瞅然变脸,刚刚那份慵懒已不见踪影。
前些日子他因为忙碌而疏忽了她,现在他好不容易有空档可以陪她,她却想飞去上海工作?!
这样一来,两人分隔两地,要见面就更难了。
“我已经答应了,这份工作很有挑战性,更何况那位企业像是个女的,又不是男的,你如果担心我跟人家搞暧昧,尽避安心啦。”她硬看头皮说服他。
他正打算找机会求婚,而且独一无二的婚戒早就请知名珠宝师订做了,下个月将会空运来台。
“不管对方是男是女都不行,我无法接受你必须离开那么久。”他越来越渴望跟她朝夕相处,他希望能照顾她,尽快跟她结婚,婚后的每个早晨,都能抱着她一起醒来,“你放弃吧,这件事我不会答应!”
冷着脸起床,他果身大步走进浴室里冲澡。
这个举动告诉她,这件事就此底定,没有再谈下去的空间。
“天颢,你听我说……”她慌张的下了床,跟着他跑进浴室里,“我已经答应接这份工作,我不能出尔反尔啦。”
“我会替你拒绝掉这份工作,一切由我来搞定。”他寒着脸把她抓进淋浴间,将她压在黑色大理石墙上。
“你不用帮我,反正我已经决定去上海了,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一样会去!”他的脸色真可怕,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迎上他那脸森寒。
“不准去——”他茵火的对她咆哮。
“我要去!”她勇敢迎战他的怒气。
“你是打算把我气死是不是?”他神色一凛,气得紧紧抓住她单薄的雪肩。
“我才没有……”她扁着嘴,难受的摇摇头,心情复杂纠结,“我不想惹你生气。”
“但你已经惹我生气了!”怒眸死瞪着她。
“你为什么要生气?我不可能因为跟你谈恋爱就放弃工作,就算我们结婚了,我还是想保有我自己的工作权利啊!”她极力的想办法说服他,“天颢,不管现在还是以后,不管我们是继续谈恋爱还是决定结婚厮守一辈子,我都不会因此而放弃我热爱的工作,就像我不会去干涉你的事业一样,这样你明白吗?愿意体谅我吗?”
现在她没有退路,非得说服他不可!
“你……”张狂怒眸柔和几分,因为她闪烁着哀求的眼神,让他不得不心软,“非得去上海那么久不可?”
“嗯,非去不可。”低头,她心虚的不敢看他。
她的坚定让他沉默了。
冗长的沉默之后,他叹息的捧起她低垂的小脸,吻着她的唇角,轻轻问道:“你什么时候动身到上海。”
“今天晚上。”她感觉到他浑身僵住,眼中闪过不舍情绪,“天颢,如果你还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再抱我一次……”她主动亲近他。
“如果可以,今天我都不想放开你。”他闭上眼,俊眸再张开时,除了恼火无奈之外,还有更多的留恋和依依不舍。
“那就别放。”她主动吻住他的唇。
第10章
“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不舒服。”
“可是你看起来不太好,脸色很苍白……”关乐镁担心的看着刚做完放射线治疗回到租住处休息的蔚丝兰。
她这阵子陪着蔚丝兰住在关琅之临时租来的套房里,每次做放射线治疗也都陪着她一起到医院,然后再一起回到租住处,因为两人天天在一起,她将蔚丝兰面对的一切治疗都心疼的看在眼底。
“刚做完难受的放射线治疗,你难道期待我生龙活虎蹦蹦跳跳啊?”虚弱地勉强扯唇一笑,拉了拉头上的薄棉帽,“我害怕会有掉发的现象发生。”
必乐镁安慰好友,“你别想太多,医师说你治疗的部位不是脑部,应该不会引起掉发现象,假如你真的有掉头发的话,我去帮你买顶美美的假发来载。”
幸好,蔚丝兰进一步检查出来的结果,是乳瘟初期,她的肿瘤生长于ru房外围,肿瘤并未有扩散的迹象,所以在跟医师讨论之后,医师将进行ru房周围组织和腋下淋巴腺切除,再辅以放射线治疗,这样的治疗方法对ru房外观影响甚小。
一个月下来,治疗没有间断,蔚丝兰也非常配合的做局部放射线治疗。
“也是,等真的有掉发再说吧。”虚弱的谢谢好友的体贴,蔚丝兰累得快要合上眼皮,“我要睡了,你别把时间都浪费在这里,去逛逛街吧。”
通常她一睡就会睡很久,熟睡时没人陪也没关系。
“嗯,你好好睡吧,趁这时间我得回家一趟,我妈炖了鸡汤要我拿来给你,晚一点我再叫你起来喝汤。”说着,关乐镁替她盖好棉被,才走出房间。
必乐镁拿着皮包站在走廊上,隐忍很久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不该伤心的,因为蔚丝兰的情况并不算糟,医师对蔚丝兰的病情也很乐观,她哭是因为不舍好友被病痛和治疗折磨,在这同时还得应付已经快失去耐性的荣天颢。
这一个月以来,荣天颢总是很勤快的打电话给蔚丝兰嘘寒问暖,甚至耐不住相思,打算每半个月挪三天假期飞上海一趟,跟她相聚。
但蔚丝兰都拒绝了。
蔚丝兰以自己得跟着企业主每个城市奔波为理由,已经两次拒绝跟荣天颢见面。
荣天颢气炸了,前天甚至撂下话,要蔚丝兰尽速挪出假期给他,否则他将不会再打电话给她。
就这样,在没接到蔚丝兰低头认错并挪出假期的电话前,荣天颢也没有再打来找蔚丝兰。
必乐镁知道,蔚丝兰在不被荣天颢逼迫见面、暂时松口气之余,心里一定也很哀伤吧。
一个女人得同时承受病痛和感情的折磨,再怎么坚强乐观,也无法长时间撑下去,关乐镁替好友的处境感到难过,她知道蔚丝兰真的快崩溃了。看着好友坚强面对每一次痛苦的放射线治疗,面对癌细胞不知会不会转移到其它部位的未知命运,每次只要一离开蔚丝兰的视线之外,她总是会忍不住伤心掉泪。
“怎么又哭了?”一个高大仕硕的男人刚好从电梯出来,他走过来抱住必乐镁,温柔的拍着她的肩。
这男人就是关乐镁的男友,罗朗;也就是关乐镁曾经跟蔚丝兰炫耀过的那个身材赞到让她忍不住献身的男人。
“你怎么又来了?”抬头看着交往中的男友,罗朗是她心情的稳定剂,“今晚不是要飞欧洲?”都要工作了,还跑来这里,关乐镁心疼的看着男友。
“时间还早,我先过来看看你。”这趟去又得停留好几天,他怕自己耐不住相思之苦,“你现在要回去吗?我载你吧。”他看她手里拿看皮包,似乎正准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