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逸谦逊地回答:“凑巧家里有这张老碟。”
“是吗?这首歌的意境很好。”
“过两天让周雨清带来给您听。”
“好啊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周母说:“你的瘾过足了,该放我们自由活动了吧?”
“哦、哦,大家随便。大家随便。”
张乐风很快回到沙发里,问:“有没有新游戏玩?”
“当然有。”周母已经拿起游戏机的遥控器,张乐风和周母打起游戏来,其他人观战。黄逸看着身边的周雨清,她笑得很轻松,很美。没想到。周母竟是个游戏高手,打得张乐风哇哇叫,大家不断发出笑声,黄逸的视线又回到屏幕上。
饼一会儿,周父拿了盘象棋哀哀地问来问去:“谁陪我下棋?谁陪我下棋?”问周母,周母摇头;问张乐风,张乐风摇头;问周雨清,周雨清还是摇头,问到黄逸这里。周父都要绝望了,黄逸竟然点头,周父大喜过望,急忙在茶几上铺开棋盘,说:“来来来,他们玩游戏,我们下棋,各有所乐。”
一场酣战下来,周父险险获胜,周父兴致大增,还有再下,周雨清过来观战,笑着对爸爸说:“爸爸,你有对手了。”
周父点头:“小伙子不错,还有两下子。”
下了几盘棋后将近正午,周母关了电视招呼大家一起来包饺子,大家闹哄哄地围着桌子,捣馅、擀面、滚皮子,热闹非凡。张乐风一边笨拙地往皮子里填馅一边对周父说:“周叔叔,那天周雨清一口气玩了好几样乐器,可把我们给镇住了,您教的吧?哪天您也露两手来看看。”
周父说:“我只会弹钢琴,雨清这只三脚猫,你让她再来一首,她准保露馅。”
周母接着说:“雨清没有耐性,安静不下来,对乐器也没热情,练了不到一个月就不耐烦,我们给她换了好多乐器,老师请了一位又一位她就是不喜欢,后来大哭了一场我们只好算了。”
黄逸笑着说:“原来雨清是个好哭鬼。”
周雨清笑眯眯地包出一个个饱满挺括的饺子,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反而奚落黄逸说:“原来你这么笨手笨脚的,饺子也包不好。”
“这是我第一次包饺子。”
周母问:“你们家不包饺子的吗?”
黄逸摇头:“想吃会去饺子馆。”
周父发表意见:“上饺子馆没有在家里包好,你看这么多人,多有意思。”
张乐风附和:“对,所以我爱往这儿跑。”
黄逸解释:“我家人少,又都很忙,从没想过要这样在一起包饺子。”
“哦——”周父颌首,“那你们不常碰面罗?”
“很少,偶尔会碰上,我们都不爱呆在家里。”
周母感慨地说:“雨清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们家里有段时间也是这样,如果不是雨清就不会有今天了。”
周父也感触良多:“是啊是啊,那时候要是还不觉醒这个家恐怕早散了。”
张乐风追问:“什么事?”黄逸也极其关注,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和睦的家庭曾发生过怎么样的变故,雨清又是如何挽救的。
周母边回忆边说:“那时候,我和雨清的爸爸都想在事业上做出点成绩,我们也没协商,就各顾各地忙起来,但家里的事总得有人管,我不想管推给他,他不想管推给我,我们赌气,干脆都不管了,还都很委屈。觉得对方不体谅自己的心情,后来雨清白告奋勇做了小当家,我也没多想就交给她了,都想对方总会有看不过眼接管的时候,真的,那时候我们都忽略了家庭,雨清向像个大人似的照顾我们的生活,没有一句怨言,这样很长一段时间后,有一天我正在自己房里写东西,忽然听见雨清爸爸在厨房里怒冲冲地喊我,我跑出厨房一看,雨清被刚出锅的滚烫的汤烫伤了,”周母说着,眼圈发红,大家都静悄悄的,忘了说话,“我们赶紧送雨清去医院,被医生训斥了一顿,雨清涂了厚厚的膏药.痛得眼泪汪汪的却不哭出声,还说她下次会注意的,那一次,我们极其震撼,雨清那么小都能体谅家人,我们做父母的反倒耍起小孩子脾气来,所以我们在雨清的病床前达成协议,再忙也要照顾好家庭,不能在让雨清受苦了。这么多年过来,我和雨清爸爸还是很忙,不过忙而有序,雨清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大家碰面的机会更少了,不过,我们坚持每个月的第二个周末一定要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在家里聚一聚,慢慢就成了习惯。”
周父补充说:“那时候我们都年轻气盛,差点闹到离婚的地步,能有今天全是雨清的功劳。”
张乐风十分敬佩:“啊,我越来越崇拜雨清了。”
周雨清总算有点不好意思了,说:“快包饺子吧,我肚子已经饿了。”
黄逸不说话,他的目光更多地投注到周雨清身上。
等饺子落进肚里,已是下午三点都钟,周雨清对父母说:“爸爸妈妈,剩下的时间你们好好消磨吧。”
黄逸看张乐风一眼,立刻心领神会地告辞,从周家出来,张乐风识趣地先走一步,剩下黄逸和周雨清并肩踱步,走出一段距离后,黄逸揽住周雨清的腰,拉她靠进自己,说:“我终于明白你所说的很久以前你很乐意照顾你父母的生活是怎么回事了,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我?不。我从小就觉得我父母才是了不起的人,他们在做一些了不起的事,所以我要帮助他们。”
“烫着哪里了?”黄逸关切地问。
“胸前和手臂。”,
黄逸托起她的手来看:“在哪里?”
“没有了。爸爸妈妈给我用最好的药,我的复原能力又很强,一点疤痕都没留下。”黄逸把她的手送到唇边,吻了又吻,吻得周雨清心里异样的甜蜜,她禁不住说:“我真幸运,亲情,友情,爱情我都有了,一样不缺,我很幸福!很幸福!”
“你是个好女孩。”
“是吗?我只是比较容易满足罢了。”
“我希望有你这样的心境。”
“你会的,只要你愿意。”
黄逸想到了什么,忽然笑起来,说:“你爸爸妈妈的嗓音都很好,为什么你的这么可怕?”
周雨清很不甘心地叹气:“本来我的声音也很好听,六岁的时候一场斑烧把我的嗓子烧坏了。”
黄逸怜惜地说:“你真是多灾多难。”
周雨清自信满满地说:“小时侯多灾多难长大了就会有福。”
黄逸诧异地问:“谁说的?”
“我自己,看,我不就认识你了吗?”
黄逸停下脚步,深深凝视着她,问:“你真的觉得我能让你幸福吗?”
“恩。”周雨清用力点头。
黄逸使劲抱紧她,在她耳边急促地说:“谢谢你!可我害怕……害怕有一天会让你失望。”
周雨清温柔而坚定地说:“我不害怕,就算你真会让我失望我依然相信有一天你会找到真实的幸福,也许是我,也许是别人。”
“雨清!”黄逸粗嘎着嗓音呼唤她。
周雨清困难地说:“阿逸,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黄逸却不肯松开她,他的头埋在他颈项间,一动不动,过了很久才抬起头,微笑着说:“感谢老天让你的嗓音这么恐怖,才让我第一次遇见你时就从那么多人中注意到你。”他眼神湿润。
周雨清皱眉:“是吗?我真可怜。”
“然后是眼神。”
“眼神?”
“是的,研究思索的摄影机似的眼神。”
“啊,我觉得我更可怜了。”
“再然后是你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