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耿大狼以为她会反驳,用很冷的语气反驳,结果却出乎意料!
她竟然直接道歉
是他听错了吗?
“老板,你耳朵不好吗?”她把“抱歉”两个字说得很清楚,不是吗?
“我耳朵好得很,只是你这么干脆就道歉,会让我以为你根本是故意演奏那些曲子来砸我的场。”不过看起来性格冷淡的她,竟会如此坦率的致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让他心里对她多了一丝好感。
“我又不是吃饱没事做,干么来砸你的场子?何况你还是要付钱给我的老板,我怎么敢得罪你呢?”
她需要这笔钱过日子,因为从维也纳回来后,本来就所剩不多的积蓄已经快花完了,再不赚钱,恐怕得回去眷村跟老爸拿钱,到时候铁定会被他给臭骂一顿。
“你说话时,表情如果再真诚一点,比较能说服我。”耿大狼站起来,高大的身材充满侵略性。
他绕出办公桌走向窗边,掀开窗帘看著外头急骤落下的雨。
蓦地,他转过身来,以漆黑的眼与她清冷的眸互相对视。
“算你运气好,我今天心情不错,所以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等一下你的演奏必须贴近一般人的喜好,不管是快乐或哀伤的流行情歌都随便你弹,但就是不准弹萧邦。”
“萧邦应该没有得罪你吧,你为什么讨厌他?”她皱眉问道。
“讨厌倒不至于,只是大多数的客人都对古典乐曲一窍不通,恐怕没办法继续跟萧邦当朋友。”得罪是没有,只是比较无趣沉闷罢了。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弹别的曲子,你要不要也出来听听看?我绝对会弹出让你和客人都满意的曲子,获得全体的掌声。”尖巧的下巴昂起,她表现出来的自信,令人激赏。
不弹萧邦就不弹,反正她会的曲子多得是,一定能让这匹狼另眼相看!
岑海岚转身笔直走出这间气派办公室,跨出门的同时,耿大狼也迅速移动长腿,随著她的身影往外头移动。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在门口,他伸出左手抓住她的右手手腕,低头在她耳边轻喃:“我会拭目以待。”
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在她耳边掠过,令岑海岚窈窕细瘦的身子一僵。
这是她踏进狼居之后,唯一一秒钟的失常。
第二章
早晨六点钟。
闹钟响起——滴滴滴滴滴滴。
岑海岚慢条斯理的掀开被单起床,却没有伸手将摆在矮柜上的闹钟按下,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床上,表情呆滞。
一分钟后,吵闹的闹钟停了。
而她,还继续发著呆。
经过了好几分钟,清秀的脸庞终于出现一点点表情变化,恍神的眼也逐渐凝聚焦点。
睡意终于渐渐远离,本身有低血压现象的她,总算完全清醒过来。
“呵~~”伸了一个懒腰,穿著一身灰色系棉衣长裤的她,缓步走进浴室里。
几分钟后再出现,已经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褪去睡衣,换上紫色V领上衣和牛仔裤,来到玄关穿上长靴,拎起摆在门口的方形大琴谱包和一只长方形的黑色盒子,从门后取下一件黑色粗针外套挂在手臂上。
六点四十分,她出门了。
穿上外套戴上安全帽,骑著车上路,绕到7-11买了早餐后,七点钟,抵达她所任教的私立学校。
进入这所学校担任音乐老师已经两个星期,从初期的不适应,到现在已经完全习惯学校的生活作息。
她在教学上很严谨,对学生极为严格但不严厉,所以学生们对她这个老师还颇为尊敬,但在同事的相处上,她却表现得不太好。
因为从小在父亲严厉的管教下长大,加上原本就比较内敛的性格,让她习惯跟别人保持距离,无法用热络或讨好的态度去跟同事相处,所以一直到现在,她在校园里总是独来独往。
不过,这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困扰,因为她早就习惯自己一个人独自行动。
走进教职员办公室里,放下包包后,岑海岚静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个人吃著御饭团配蔬果汁。
吃早餐的时候,同事们陆续进入办公室内,别人跟她打招呼,她只是淡淡的点头,继续吃她的早餐,没有笑容,没有热络的回应。
面对她的冷淡,女同事们总是撇撇嘴,走回自己位置。
至于单身的男同事们,反应倒不一样,他们会想上前跟她交谈,但总是因为她冷淡的态度而打退堂鼓。
吃完早餐,收拾好桌面,岑海岚从包包里取出两本乐谱和装著手工长笛的黑色长盒,转身走出办公室。
每天早上七点四十分到八点半,学生早自习的时间,正是她练钢琴和长笛的时间。
才刚踏进音乐教室,放在牛仔裤后面口袋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停了下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接听手机。
“喂。”接听之前瞥了萤幕一眼,来电的是牟志刚。
“海岚,是我,你现在方便讲话吗?”牟志刚沙哑爱困的声音从彼端传来。
“嗯,我可以。”她有点纳闷,牟志刚这么早打电话给她做什么?“明天的表演有变动是吗?”她想,应该是为了到狼居演奏的事吧?
自从一个月前她到狼居代班,表现获得肯定之后,狼居那位大狼老板很阿莎力的在当晚便跟她谈了表演合约。
每周三、周日的晚上七点至十点,驻店演奏三小时,钟点费一千元,假如要请假得自己找代班,不管遇到任何状况,都不得让狼居的表演时间开天窗。
另外,除了钟点费之外,假如当月狼居的营业额好,她还可以领到额外的奖金,至于奖金多寡,则由老板决定。
这份合约一签就是半年,岑海岚二话不说,便当场签了。
一个月两万多块的额外收入,她怎么可能拒绝呢!
因此,从一个月前起,她固定在狼居表演,随著一场一场的演奏,她的粉丝好像越来越多,现在只要一到她出场的时间,狼居便会涌进不少客人,营业额增加不少。
“表演时间是没变动,不过老板昨天有提到要多加一天演奏场次的事,我先打电话来问问你的意愿如何?”
“要加在哪一天?”多加演奏场次她是不反对,不过她希望不是周六。
“这事大狼还没跟我提,他只是要我先问问你的意愿,如果你肯的话,大狼希望你打个电话亲自跟他谈。”
“为什么得跟他谈?跟你谈不行吗?”对耿大狼,岑海岚有著莫名的恐惧。
他霸气的性格不是令她恐惧的主因,是他那充满气势却又隐约带著炙热情绪的注视,让她觉得有些畏缩和害怕。
不晓得是不是她多心了,她总觉得每次踏进狼居里,耿大狼那双狼眼总是有意无意地摆在她的身上。
这一个月来,她一直摆月兑不掉这样的感觉。
“对啊,我也是这样跟他说,可是大狼却说他亲自跟你谈,会比较有诚意什么的……”
“诚意?”这跟耿大狼的个性好像不太符合。“算了,既然老板要我打电话给他,我就打吧,这样也能展现我的诚意。”总是畏缩怕他也不是办法,况且双方还有长达五个月的合作关系,她是该配合他的要求。
“那你大概十一点再打过去,大狼每天都要等到十点半才会起床,你太早打电话会吵到他。”牟志刚细心交代。
“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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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五点半。
岑海岚下了计程车,拎著琴谱包和长笛,走进位于士林至善路一间景观不错的日本料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