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涟急急用手捂住母亲的嘴,“我们说过,永远不提他的,我们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的。”母女二人坐拥而泣。
“惜涟你一定要考上,我会折更多的纸盒,我的身体已经较已前好许多了,一定会折更多的。再说。这活儿是熟练工种,我会越折越快的,”母亲用手一下一下指着屋子四周象小山一样高的礼口盒,神经质的说,“我会多多折的。一定要供得起你,惜涟,惜涟,你听到没有?”
“妈!”惜涟抱住母亲,泪水流了下来。
母女二人坐拥而泣。
直至黎明天白。
第二天课堂上,惜涟仍为头一晚上的事不安。
那个梦,和母亲的眼泪将她的心搅的更乱了。
她甚至想,只要不伤害到母亲,她宁可冒着天下的危险和将那个男人紧紧相拥在一起直至死,象梦中那样,生死相依,幸福甜蜜,世间一切都置之度外,包括财富,生命,名誉。随后她又为自己的想法羞愧不已,她与那个男人相识不过数分钟,仅是一面之缘而已,怎会对他如此魂不守舍,心神不宁,那个男人根本就不爱她,也许都不会记起她的模样,是的,她当时站在暗处,离他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否则那个摩托车杀手怎会没有注意到她,在那种混乱的场面中,他会有机会记住她的模样吗?这一切只不过是她自己的白日单相思。接着她又想,她毕竟救过那个男人的命,他会不会找到她,至少向她感谢一下,让她今生至少再见到他一面,她也就无怨无悔了,可那天的事情是真的吗,越想越可疑,越想越象一场梦。
“惜涟,你怎么了?最近上课总是发呆?”汪老师下课后将她叫到办公室。
“哦。是吗?”惜涟有些红了脸。
“是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惜涟的家境老师们大多都清楚。
“不是,我妈的病情最近挺稳定。”
“再过两个月就要考大学了,你最近的名次可有些下降了,学习的劲头也不如原先足了,有什么困难跟老师说。老师会尽量帮你解决的,静下心,好好学习。许多大学的奖学金都很高,如果学的好,加上平时做兼职,省吃俭用一些,差不多足够你开销的了。”汪老师善解人意的说。
“不是学费和生活费的问题!”
汪老师停顿了一下,“即使你没有上大学,我仍希望将来有一天,你可以挺直腰板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我是一个坚强的女子,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难倒我,让人对你崇敬有加,人生的路有很多条,不一定要上大学才会成才。”
惜涟听到这句话似有所动,但她仍没有言语。
“先过这段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苍天偏爱有准备的人。”汪老师慈爱的拍了拍惜涟瘦削的肩膀。“千万不要放弃,一切都会好的。梦想都会成真的。”
惜涟抬头望了望汪老师,领悟的笑了起来。
汪老师也笑了。
惜涟从此更上进了。
她要堂堂正正站在爱她的人面前,还有她爱的人面前。即使她因为贫困的原因没有念大学,也是一个优秀的女子。在人性的魅力上,她会令爱她的,她也爱的人为她自豪。
一个多月后,惜涟在校园中看到一辆典雅的银白色轿车。这种型号的车应该有很多,可她凭直觉,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的车。可他的车怎么会停在这里,他是专程来找自己的吗?还是来找别人的。
惜涟头一次逃课了,她躲在轿车附近一棵大树的后边。那里有一个石凳,她坐在上边假意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她要等轿车的主人出现。
这个位置离轿车不是很远,但轿车的主人要驾车离开时,一定会看到她的,她也一定会看到轿车主人的。
怎么还不出现,惜涟觉得时问象过了无限个世纪。
“惜涟,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好半天,”汪老师气喘吁吁的跑到她身边。
“我,我在这里看书,入迷了,不知不觉就过了上课的时间。”惜涟的脸红了,但她向来是个诚实的女生,所以她说的话人们都信。
“惜涟,告诉你个好消息”,汪老师并没有追究她逃课的原因,“学校的赞助人,利天集团的总裁卢非易先生今天亲自来了,他要资助一个品学兼优,家境较差的学生,我向他介绍了你的情况后,他选中你了!快点,快点,这就跟我去办公室,人家的时间可宝贵,都等了你半天了。”
汪老师拉着惜涟的手向办公室跑去,惜涟依依不舍的回望着那辆银白色,犹如那个男人一样优雅的轿车。
“惜涟,怜惜,怜惜,惜涟,果真是个令人怜惜的女孩子。”这是卢非易见了惜涟之后的第一句话。
惜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汪老师见状悄悄从背后推了一下她,她仍无反应。
“可不是,人要知道,惜涟的家境虽然不是很好,可她是个非常上进的学生,这个学期数学考了……”在汪老师喋喋不休的赞美声中,惜涟简直不敢相信,这位赞助人就是那个让她念念不忘的年轻男人。
她痴痴的望着他。
而他的目光却盯在汪老师递过来的全年级学生成绩名次表。
她的心跳的很厉害,她的成绩那次排名是最差的一次,较上回足足滑落了十三名。
“卢董,惜涟可就拜托您了,您是伯乐,您帮她一把,就等于挽救一个人才,一个国家栋梁,”汪老师向这位利天集团年轻的总裁小心的推荐。
卢非易放下成绩单看着惜涟,惜涟忙低下头。
汪老师将一份助学书及时摆在卢非易的面前。
大学考完后的第一天,就象做梦一样,母亲被卢非易送到最好的疗养院去接受治疗,晚上卢非易亲自去疗养院接惜涟回自己的别墅。
惜涟坐在那辆银白色的轿车里,偷偷从观后镜里看卢非易,他真是世界上最帅的司机。
“你不大爱说话是吗?”卢非易笑起来的样子很和煦,象春风吹过河面的感觉。惜涟觉前世似与他相识,两人才见面不久却无陌生感。
惜涟只是羞涩的点点头,小声答道:“还行。”
几辆黑轿车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那几辆车好象在跟着我们。”
“那是我的保镖,”卢非易的笑冷了下来,“有钱的生活就会有些不自由”,他顿了顿,又很严肃的说。“惜涟,希望你不要轻易对人说是我赞助的你,这事在你们学校也是保密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也许你以后就会知道。”
两人沉默下来。
车也停了下来,红色信号灯在夜里闪的分外显眼。
“谢谢你那天救了我,惜涟。”卢非易忽然乘这段时问抓住惜涟的手,惜涟吓了一跳,几乎把手缩回来。
他到底认出来了她,他是特意来找她的。
他的手象想象中一样的温暖,有力,惜涟碰上他那真诚,热情的目光,慢慢把头深深的低下。
惜涟抬起了头,卢非易的影子模糊散去.透过明亮宽敞的窗户,可以看见飞鸟在枝头依偎双飞,透过荫盈的树冠,再往远看,隐约可见卢非易住的别墅。“也不知非易哥今天回不回来。”她小声的自语道,还{兀浸在那天车中的情景。
她已在本市最著名的白金贵族学院就读将近大半个学期。能在这所学校念书曾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可现在,一切的一切,就象卖火柴小女孩手中的火柴,只要你想一件事,总在下一刻实现,让人简直不敢想象在火光熄灭的一刻,一切是否会消失,自己立刻从温暖的席梦思又回到从前阴冷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