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理她一下啦~~
没人出现……欸,看来她得在这里耗很久了。
巫梵从山下采买回来,雨势虽然有些趋缓,但看样子这场雨暂时还不会停歇。
他先将柳织茵交代帮忙采买的东西送过来,等会儿再回去住处。
当他的车子驶至入口,打算从旁边的车道驶进馆内时,眼角余光瞥见有个模糊的小小人影,就窝在售票入口处,一张看不清楚五官的小脸正朝这边看过来。
应该是上山来馆里参观却扑了空的访客吧?
因为下雨而糊了车窗玻璃进而影响视线,加上甄甜蜜已经将那头鬈发洗直并换染成栗色的关系,让巫梵并没有即刻认出那个小小身影就是甄甜蜜。
对于陌生人,巫梵从来不会多加理会,尽避这人是来艺术馆参观的;因此他打算等进去后,再叫其他人出来打发走这位访客。
于是他的车子仅是稍稍在车道入口停顿一下,接着就将车子开了进去,然后按下遥控器将车道入口的门再关上。
甄甜蜜拎着行李,愣愣地看着巫梵的房车从她前方不远处经过,然后似乎发现她的存在似的停了一下下,接着就在她以为他会停下来时将车子开了进去,把门又给关上了。
又冷又不舒服,双腿也蹲酸了的甄甜蜜,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巫梵开车消失在门后,一颗心揪紧起来,有种喘不过气的窒闷感觉,让她极不舒坦。
就因为她无心的一句话,巫梵存心不理她了……
委屈的眼眶一红,她仰头看看已经趋缓的雨势,心想再留在这边也没人会搭理她,而且也不可能叫得到车子下山。
气一来,她索性拎着行李徒步往山下走,打算就这样边走边拦车吧。
甄甜蜜淋着雨往山下走的时候,巫梵已经将车子停好,正搬着一袋东西下车走向柳织茵的办公室。
打开办公室的门,柳织茵迎面过来,手里拿着巫梵遗忘在这里的手机。
“你的手机忘了拿走,一个小时前有几通电话进来,我没帮你接,你自己看看吧!”
柳织茵将手机抛给他,巫梵一手接住,瞥了一眼上头显示未接电话的号码,另一手将购物袋递给柳织茵。
这一看,沈郁的脸庞突然间一亮,马上按下电话回拨。
柳织茵抱着购物袋兴味十足地看着他。“谁打来的?不会刚好是住在台北的那位……”
巫梵白了她一眼,转身走出办公室,到走廊去。
电话拨通了,但却因为无人接听而转进语音信箱。
皱起浓眉,他不死心的又拨了几通电话,结果还是一样。
为什么不接?巫梵心一急,转而拨了咖啡店里的电话。
“甜蜜咖啡屋你好──”电话很快接通,清甜的音嗓问候着。
这声音跟甄甜蜜极像,不过巫梵却一听就知道这个人不是甄甜蜜。
“妳好,我找甜蜜,我是巫梵。”烦躁的步伐在走廊来回踱着。
对方愣了一下。“你是巫梵?我姊还没到你那边吗?”
“……妳这话是什么意思?”巫梵也停顿一下,一种不太妙的预感掠过心头。
“我姊她早上就搭计程车到南投去找你,现在应该到了呀,怎么你却打电话来找我姊哩?”
两人错过了吗?
因为晚餐时间还没到,店内客人不多,甄甜丽正悠闲地倚在吧台前嗑着香瓜子,边喝着香气十足的玄米煎茶。
斑大的身形一震,巫梵抓着手机低吼。“甜蜜她来找我?我没看见她──”蓦然间他脑海闪过一个画面,就是几分钟前窝在艺术馆售票入口处的娇小身影。
“喂,你怎么啦?怎么突然不吼了?”
“告诉我,甜蜜她的发型是不是换了?”全身绷着,他大气不敢喘一声,心中想着这个可能性。
因为刚刚蹲在门口那个女生,留着一头直发,不是印象中的蓬松鬈发。
甄甜丽喝了口茶润润喉。“嗯嗯,我姊她早上才将头发洗直,不过我觉得她还是鬈发好看,可她偏不接受我的看法──喂、喂,你怎么这样没礼貌,竟敢挂我电话……”
巫梵当然得挂电话,因为他已经迈开急切的长腿,往艺术馆的售票入口处冲过去了。
“甜蜜──甜蜜──”将门往内一拉,结果却扑了个空。
外头哪有人?连个影子都没有。
懊死的!
她刚刚一直望着他的车子,而他却没理她,她该不会是误以为他存心不想理会她,而负气徒步淋雨走下山了吧?
巫梵头皮一阵发麻,粗犷的身干转朝着车子的方向狂奔过去。
不一会儿,他的车从馆内车道出入口急驶而出,在雨幕中朝山下奔驰。
才刚转出艺术馆的私人车道没多久,巫梵就看见她了。
她正快步朝山下走着,手里拎着行李袋,身影单薄,浑身湿透,令人不舍地走着。
揪着心,他的车子在她前方煞住。
在甄甜蜜还来不及反应时,他已经下了车绕过车头,来到她的面前,将她抱在宽怀中。
“唔……”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的湿透小脸,被他紧压在胸口。
她被吓了一跳,僵在他的怀中。
“妳浑身都湿了,看起来糟糕透顶,快上车吧。”忧心的浑厚声音从她头顶上落下,他紧张地将她紧揽着,打开车门塞进车内,自己旋即绕过车头跳上驾驶座。
一上车,他绷着俊容将车子急速回转,转道朝另一条私人道路驶去。
甄甜蜜怔怔地坐在旁边,愣愣地看着他紧锁着浓眉的侧脸。
恍然间还没回过神来,脸蛋上还挂着委屈的两泡眼泪,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
很快的,不出两分钟,车子来到一栋独立而宽大的三层楼木屋别墅前院,巫梵停下车,快速绕过来,打开车门欲将她抱入怀。
“下车,妳得先把身体擦干才行──”他对浑身湿透、看起来狼狈至极,发梢还直淌着雨滴的她说话。
和他深邃的眼一相对,满月复委屈漫上心口,她哇地一声,抱着他痛哭起来。“巫梵……呜~~你不理我,呜~~我也不要理你了……我要回去……我不要理你了啦~~”
像个小孩子似的,嘴里说着令他难受的话,双手却像溺水者攀住啊木一样,紧密而用力地抱着他。
狂冒出的泪水在他半湿的棉衫胸口抹来抹去,像要报复似的,一定要他也跟着湿透才肯罢休。
从来没哄过女人的他,大手却自然地拍着她单薄发冷的背。
“乖,不要哭了,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不理妳的……”边安抚着她,任她在怀中大哭着,他将她打横抱起走进屋内,放到他的床上躺着。
一阵忙碌之后,他抱着她进浴室,让浑身发冷的她泡热水澡。
“我先出去了,妳泡好澡之后叫我一声,衣服我会搁在外头的床上……”看着她,湿透的衣物裹着姣好的身段,令他很心动却也很担心,心头充斥着喜悦,但同时又因此感到异常难受。
“……”甄甜蜜低垂着哭红的小脸和双眼,两手环抱着自己,头发塌塌的还在滴着水,站在冒着热烟、由桧木打造的方形大浴白前,低低哽咽着。
见她不回应,巫梵低叹口气,将她低垂的小脸捧起来,写满忧心的黑邃眸子直闯她刻意回避的瞳眸。
“我不是故意不理妳的,关于刚才的事我可以解释,但是妳得先将身体泡暖,晚一点我们再慢慢谈好吗?”放软语调对她说话,巫梵发誓,他这辈子从不曾对哪个女人这样低声下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