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杯酒吧!”牛峻伟此时伸手递来一杯威士忌,翟曜眼抬也未抬,伸手接过仰头就喝。
喉咙一阵烧灼,他的胸口却更闷,心情更是低落到了极点。
“查出来了吗?蕾贝卡到底有没有来台湾?”将酒杯往旁边重重一摆,翟曜心头暗暗祈祷,希望这件事与蕾贝卡无关,万一易心蓝真的是遇上了那个疯女人,铁定……双手再重重抹了把脸,他不敢想像下去。
在他和易心蓝交往的时候,他是彻底的将蕾贝卡对他的威胁完全抛诸脑后,他完全忘了要保护她,真的完全忘了。
“目前是没有蕾贝卡入境的消息,不过我怕她是用假名、假护照入境,目前正朝这方面追查,最快应该今天就会得到进一步的消息。”
牛峻伟同情的看著好友,见他如此憔悴忧心,不禁感到难受。
他知道翟曜是真的爱惨了易心蓝,否则他不会为了她的失踪而如此心焦如焚。他想过,这件事要是发生在他和巧丽身上,他也会疯掉,因为他清楚自己有多深爱著巧丽。
“你认为这可能性……大吗?”蕾贝卡会为了避开他的追查而利用假名入境台湾?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真是彻底的疯了!
一个为爱而疯狂的女人,对他和心蓝而言,是枚可怕的炸弹。
“这只是假设状况,就算可能性不大,也得查一查。”喝光杯中的威士忌,他询问翟曜。“还要再来一杯吗?”
“不用了。”摆摆手,闭上好几天未合上的眼皮,试著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补一下眠吧,我出去了,一有消息就通知你。”牛峻伟放下空酒杯,转身离开了翟曜的办公室。
临离开前,牛峻伟又担心的回头瞥了同情的一眼。
门扇被他开了又关上,室内一片冷寂,但翟曜的心却还是忐忑难安,静都静不下来。
一脸憔悴的窝在沙发上,这五天来都躲在旅馆里的易心蓝,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完全陷入慌乱无主中,她不敢与家人进一步的联系,更不敢打电话向翟曜吐诉她心中的恐惧。
她怕蕾贝卡仍在严密监视著她,怕蕾贝卡已经疯狂的彻底掌控她所有的动向,甚至所有对外联系的方法。
这几天她一直躲在旅馆里,唯一与她有联络的人是她的好友戴美女。
戴美女一听说易心蓝的遭遇,很有义气的也在隔日住进了这间旅馆,但两人分别住在不同的房间,因为易心蓝很怕连戴美女也被牵扯进来,所以虽与她有互动,但还是相当的小心。
推开房门,戴美女拎著一袋食物、几包零嘴进来。
“喂,多少吃点东西吧,你这样紧张害怕也不是办法。”推推蜷窝在沙发上的人,戴美女将食物摆在玻璃桌上,打开来。
里头是易心蓝爱吃的日式便当,不过不是出自“荷屋”的大野大厨之手,只是附近一家日式餐馆的定食套餐。
易心蓝虚弱的摇了摇头。这种时候,她怎么吃得下?
“你再这样不吃不喝的话,在你被那个疯女人吓死之前,你自己就先饿死了。”拿起便当硬是塞到易心蓝的手里。
易心蓝抬头看著站在她面前,一脸生气却又担心的戴美女,心头万分感激。“好……我吃一点。”
勉强吞著米饭,吃不到两口,她又抬起苍白的小脸,看著坐在床沿、一脸苦恼的朋友。
“美女,你还是回去啦!你这样陪我也不是办法,反正事情……”
“停!吃你的饭,你别管我要怎样,好吗?”抬手打断易心蓝的话,这几天来,易心蓝一直都在劝她当个没义气的朋友。
她知道易心蓝是担心她会受到连累,但是就算会受牵连,这件事她还是管定了!绝不会在易心蓝正面临恐惧时,丢下她一个人不理不睬。
看见戴美女动怒了,易心蓝没胆再说话,默默吃著她的便当,食不知味。
戴美女在房内走来走去,一面监视易心蓝吃饭,一面努力想著办法。
当易心蓝勉强吃下半个便当后,戴美女也停下了烦躁的脚步。
“心蓝,我看就由我出面好了,我想那个疯女人一定没注意到我,要不然我这几天在这里进进出出,她早就上前来警告我了,哪还能留我在这里和你讲话?”突然蹲到易心蓝的面前,向来大胆的戴美女,决定不再坐以待毙,她要主动出击!
易心蓝白著脸,摇头。“美女,我不能害你。”她不想再拖别人下水,她一个人还有她的家人饱受威胁,已经够令她害怕的了,若是再多一个戴美女,那她会崩溃的。
“你放心啦,你还没那本事害我咧!我决定了,我现在就去退房,然后我先回公司去拿我的公事包,随便找份保单出门去‘牛氏’找你的同事严巧丽,再透过她来通知翟曜,这样一来,就算那疯女人注意到我,也不会发现任何端倪的。”
这个办法棒呆了!戴美女非常自信这是个能顺利联络到翟曜,而且不会惊动到蕾贝卡的好方法。
“不、不行,我不认为蕾贝卡会这么容易被骗。”抓住戴美女,易心蓝一脸苍白的担心说道。
“心蓝,你心中有太大的恐惧了,所以你才会这样不放心。相信我,我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把翟曜找来的。”不愿再听易心蓝那紧张兮兮的反对,戴美女抓起皮包就往房外冲。
她要去找翟曜,她相信心蓝常提到的好同事严巧丽一定会帮她的忙!
“不……”易心蓝手里的便当掉落在地上,她惊惶的看著戴美女冲了出去,情绪又陷入崩溃边缘,忧心的眼泪啪啦啦的直往下掉。
接近下班时间,牛峻伟再度来到翟曜的办公室。
门扇被用力推开,发出撞墙的巨响,站在落地窗前抽烟的翟曜,带著恶狠的眼神回过头来──
“就算你是总经理,也该懂得敲门的礼貌!”咬牙低咒,翟曜现在心情恶劣到了极点,就连顶头上司也敢骂。
牛峻伟没理会他的动怒,手里抓著一叠资料,冲向翟曜,急急往他手里塞去。
“真的被我猜中了,蕾贝卡改用‘张美英’的中文假名,在一个星期前入境台湾,她甚至还雇用了某间征信社,日夜监视你,连带的也监视到了和你交往亲密的易心蓝。蕾贝卡嫉妒你和易心蓝走这么近,因此她不惜花钱仔细调查了易心蓝的家庭背景,然后亲自日夜跟踪她,而五天前易心蓝莫名其妙搞失踪,就是蕾贝卡搞的鬼……”牛峻伟将调查结果一五一十的告诉脸色迅速转白的翟曜。
谤据调查人员利用关系调出当天那条巷子的监视录影画面,可以万分肯定易心蓝受到了蕾贝卡严重的威胁,而蕾贝卡在威胁得逞后,得意的离去,接著易心蓝就失踪了,至今已经五天。
“该死的疯子!”薄唇吐出一声咒骂,他挟在手指的烟头被愤愤的丢在地毯上。
“喂,我跟你说过,地毯跟你没仇啦!”牛峻伟赶紧又伸出脚踩熄烟蒂。老天,这昂贵的地毯,已经被烧出好多洞来了。“还有喔,我请来帮忙的人,已经在西雅图找到蕾贝卡的外婆了,她老人家应该会在明天抵达台湾,出面把蕾贝卡带走。”最好永远别再回来了。
“那心蓝现在人呢?你查出来了吗?我现在马上要见她──”抓住老牛的双肩,翟曜心焦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