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个性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狂烈,最好别惹毛了他。不过……话说回来,他还真是个好情人,纵使他的个性太野、太不专情,女友一个接著一个的换,我还是很包容他……
“唉!只可惜我的包容却管不了他的多情,他对我的迷恋很快就失去了新鲜感,我们最后还是无可避免地走上分手一途……”殷洁故作惋惜地叹气。
她会对何菱“故意”说出这些话,就是要报复焉日烈刚才不给她颜面的警告。
她的个性向来爱恨分明,如今和焉日烈即使没有了情爱纠葛,但向来习惯被男人捧得高高、放在手心呵护的她,却容不得焉日烈那样的态度,所以她才会小小的报复了一下。
她相信何菱已经把她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去,焉日烈这下不惨也糟糕了。
何菱缄默不语,她拢了拢长发,背对著殷洁,贝齿咬著苍白的唇,将装著生活用品的纸袋轻轻搁下,纤瘦的身影勉强往厨房移动,张罗热茶。
殷洁站在客厅看著彩色轻纱在阳台前飘动,在娇艳动人的笑脸下,深沉的心思隐藏在心中。
当何菱捧著热茶又出现时,她回头微笑接过。“谢谢。”
和上回对热茶嫌恶的态度不同,这回她愉快地喝著。
“何小姐,真不好意思,我刚刚一直迳自说著我和烈以前的事情,没顾虑到你想不想听……真是抱歉,我实在是因为能在这里巧遇烈而感到很兴奋。”
“没关系,我不介意。”何菱依旧冷冷淡淡的,只是脸蛋上的苍白稍稍泄漏了她的情绪。她拿起椅背上的毛料披肩披上,暖暖微微发冷的单薄身子。
她一直刻意不去在乎刚刚殷洁说的那些话,但……就是做不到,她的情绪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那就好。”殷洁搁下瓷杯,优雅地整了整粉颈上的丝巾。“我们谈正题吧,我这回来还是和上次一样,受董事们还有魏雋先生所托,前来邀请何小姐出席珠宝展示晚宴——”
经过她不死心地向认识魏雋的熟人打探,得知魏雋早在三年前就心仪於何菱,只是苦於无法得到佳人青睐,所以这回才会利用出借场地之便,力邀何菱出席,好让他能再有机会亲近佳人。
看来,何菱这位古典大美人还真是个抢手货哪!竟然连远居偏僻山间,也能引起大都会菁英实业家的惊艳和追求;甚至连临时来到山间工作的焉日烈,也无法避免地被她独特的温婉古典气质给掳去了心。
想起焉日烈那句“我和何菱正在交往”的声明,殷洁心中浮起一丝嫉妒。
“好,我答应出席……”眼前的殷洁娇丽动人,这样一个走在时尚尖端的都会美女,都拴不住焉日烈的心了,那她又有什么能耐可以留住焉日烈?
殷洁说了,他的心太野、太多情……何菱不只是心,连眼神都茫然起来。
“何小姐肯答应实在太好了,我等不及要回台北给魏雋先生答覆了。”殷洁起身告辞。
何菱落落寡欢的表情带著几分我见犹怜的无助——她的无助就交给焉日烈自己去收拾善后,不劳她多事了。
“那么这钥匙就麻烦何小姐转交给烈,还有,我很期待我们在宴会上的相见。”
何菱接过钥匙,殷洁带著胜利的微笑告辞了,飘散在屋内的香奈儿香水味,刺了何菱的鼻。
焉日烈和殷洁交往过……这件事让她低落的心情恢复不了。
他对她,是否就像他当初对殷洁一样,仅仅只是一时的迷恋?!
因为心头一点小小的不安,焉日烈临时搁下手边的工作,不到中午就先开车回来了。
从山顶回到透天晤只要二十分钟的车程,但是当他回来的时候,殷洁早就已经走掉了,他没钥匙可以进屋,便直接上了二楼找何菱。
最近他和何菱的关系已往前迈进一大步,每晚不是他赖在她屋内过夜,就是拐她到他的住处留宿。
这三天来,他们亲密不可分。
他很欣喜两人之间有这样的进展,同时他也能感受到何菱对他的倾心。
只是,这样甜蜜的日子才短短不过三天,就突然冒出一个殷洁来——但愿只是他穷担心而已。
焉日烈上了楼,推开没落锁的门。
当他看见何菱窝在藤椅上,透过飘动的轻纱往外眺望山峦的单薄身影时,不安和悸动同时在胸口漫开。
窝在藤椅上,长发覆去一半落寞雪颜的何菱,在听见开门声之后,侧首瞥向门前——
焉日烈一身潇洒装束,中长发率性地披泻在宽肩上,他的黑眸微微眯起,锁定在她的身上,似乎正在审视著她。
她与他视线相接,沉默的眼神和惶然无助的眸子,让他阔步朝她走了过去。
“你的眼神好像在控诉我?”他在她面前蹲下高大的身躯,目光与她平视,大手撩过她柔软的发丝,手指穿透到梭颈。
“有吗?”她有表现得这样明显吗?!
“有。”他挑眉,给了十分肯定的答案。
何菱轻叹。她不想泄漏心思的,方才她很努力的想让自己低落的情绪冷静下来,她不想被殷洁的话给影响……
可是,看来她并不擅於隐藏情绪,因为焉日烈在进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很厉害的把她的心思给透视光了。
“我可以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吗?”俊脸欺近她,宽额抵著她的额,小心轻问。
“我可不可以……选择不说?”她看著他。
“这个……”她眼中突然扬起的倔意,令他感到一阵头疼。“你如果答应我不要朝坏的方面去胡思乱想,我就不逼你说。”嘴角扬起苦笑,额角隐隐生疼,让他不得不举起手来揉一揉。
“我尽量。”肩上的毛料披肩下滑,她伸手拉拢一下。
焉日烈比她早一步将披肩抓住。“你会冷?”今天气温有点低,不过待在屋内应当不至於会感到畏冷才对。
“有点……”她不明白他深邃的眸心为何会突然变得幽暗。
大手把住她的后脑勺,将她轻压向自己,薄唇在她的嘴上轻啄一下后微微退开。“我来替你取暖。”
“取暖?”美眸困惑地瞠大,不过她的困惑只维持两秒钟,原本苍白的颊瞬间布满红潮。
他勾唇—笑,重新吻上她微白的唇。
她在他的宽怀中僵住,但他不允许她再度对他的靠近心生恐惧和排斥,执意掳擭住她,似诱惑又像半强迫地吻得她全身发软。
室内的温度缓缓上升,当何菱完全瘫在他的怀中,微张著迷离的星眸,虚弱地吐出如兰的气息时,他得意地昂头甩甩那头狂放的中长发,挺直腰杆抱起她,转身大步迈入她的房间内,展开一场浓情缠绵……
第八章
一辆高级的银灰色休旅车在半夜两点,驶进台北近郊一处静谧的社区内,几番左转右拐之后,停在焉家门前的路边。
焉日烈胯下驾驶座,先从后座拿出了何菱的随身行李甩到肩头上背著,再绕过车头来到另一边,轻轻打开车门,将熟睡的何菱抱在怀中。
她的身子轻盈得不可思议,纤细得令焉日烈感到心疼。
站在大门前,他双手腾不出空来拿钥匙开门,索性用宽肩去碰门铃。
屋内瞬间门铃声大作,在这人们熟睡的时刻,被吵醒的人铁定会气得抓狂。
不过焉日烈可管不了那么多,他心疼何菱一路上窝在座椅中睡得并不舒适,心急得只想尽快让她躺在柔软的床上补眠。
不久后,里头由远而近地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显然下楼来开门的人并没有抓狂的现象,还挺“平心静气”的——不过焉日烈却没有因此而感到庆幸,俊脸上反而多了一分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