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濬摘下墨镜,透过车子的玻璃将她动人的身影烙进他的眼瞳里。
从学生时代开始,他出众的外貌和出色的表现,总是让他在情场上无往不利。通常只要是他看上眼,随便丢出去一抹性感的笑容或是一个暗示的眼神,哪个女人不是乖乖来到他的身边黏著他,还巴著不放?
他看上的女人,从没一个愿意离开他的,总是他先厌倦对方,并由他提出分手的要求。
在遇见丁蔤蓎之前,他不曾有过想要定下来,甚至是以婚姻绑死自己的念头。
她是第一个令他动心的女人,也许他们相遇的时间正值他对游戏人间的厌倦期,也许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年纪不小,该是结婚的时候……总之,他们相遇的时间对了,他就是认定她将是他这辈子要共度一生、要宠一辈子的女人。
当初他们透过长辈们的介绍认识,进而开始交往,然后很快地订了婚。他以为他们之间的发展将会是顺利无碍的,谁知道她却突然丢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他莫名其妙被外放到澳洲,而且还打算毁婚?!
这女人太可恶了,简直糟蹋了他难得对女人付出的一片真心。
她这样不懂得珍惜他,活该要受点“惩罚”!
成濬重新戴上墨镜,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痕,然后用力踩下油门,从她身边狂飙而过,撩起了一阵风——
“啪答!”
丁蔤蓎的裙摆被疾驰而过的车子撩飞,地面上一处水洼溅起了污浊的水花,在她昂贵的雪白洋装喷上斑斑点点,穿著丝袜的美腿也被水渍喷脏了。
“我的裙子?!”丁蔤蓎低头瞪著自己染了刺眼污点的雪白裙子,再看看那辆已经从眼前飙走的名贵跑车,忍不住骂了起来。
“车子名贵就能这样乱飙车吗?那么爱飙车,小心把车子给飙翻了,到时候整辆车子撞得稀巴烂,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飙车……”
气鼓著双颊,丁蔤蓎骂完了,但一股气也不过才吐了一半,剩下一半只能往肚子里吞。
啐,今天真不是出门的好日子,好端端的心情都被搞差了!
丁蔤蓎俏脸生恼,随手招了一辆计程车搭上,决定乾脆回家睡觉算了。
而早一步扬长而去的车子,则同样朝著她回家的方向驶去,他昨天委托仲介商付了买新居的尾款,并徵得对方屋主的同意,提前搬进新居去。
搬家公司现在大概已经到了,他得赶快过去看看才行。
成濬嘴角噙著笑,心情愉快地朝著目的地急速前进!
心情尚未好转的丁蔤蓎,才刚回到住处、步出电梯,赫然看见一大排的新家具堵在走廊上,将原本就不甚大的空间堵得水泄不通。
她双手插腰,美眸冒火,怒瞪著这些挡路的家具,心情更是恶劣几分。
“有没有知识啊?竟然把东西全摆到走廊上来?别人都不用走路了吗?”娇滴滴的嗓音充满指责的意味。
她若是要回到她的屋子,势必要爬过这堆大大小小的全新家具。
“啊……小姐,抱歉厚,我们很快就把东西搬走,请你等一下……”有人听见了她娇滴滴的抱怨声,从某扇门后探出头来。
那间是巩恬心的住处,怎么会有陌生人出入?
“你们是新搬来的?我记得我朋友并没有把房子出租给别人呀?!”巩恬心虽然已经不住在这儿,可也没听说她要把房子租出去的消息。
棒著一段距离,她和探出头来的那名壮汉对话。
“啊不素我要搬进来啦,我是搬家公司的伦,我只负责搬家,其他素我都不清楚啦!”壮汉边扛东西边回答她。
将一只电视柜移进屋内后,壮汉马上过来搬动堵在电梯门口的一张电脑桌,企图清出通路来。
“啊小姐,等我把这个搬走以后,这样你就可以走过企了,不好意思让你等那么久厚……”
“没关系……”看见搬家工人这样客气,就算她心里有气也不好发作。
算了,反正巩恬心的房子要租要留又不关她的事,现在她连自己混乱的麻烦事都搞不定了,实在挪不出心思再去理会别人的事,更何况上次巩恬心那女人还很没有义气地说走就走,一个办法都没帮她想,她干么管她房子被偷还是被抢了?
丁蔤蓎决定无视於眼前的一切,直接走回自己的屋子。
她关上门,踢掉细跟凉鞋,丢开手中的提袋,直接冲进房间更衣卸妆,并且好好的梳洗一番。
换上舒适宽松的家居服后,丁蔤蓎在客厅的电视柜下选了一片CD,放进音响里,然后就整个人窝进沙发里,想藉著音乐来平抚心头的烦乱。
烦烦烦~~真是烦啊!
音乐抚平不了她恶劣的情绪,她索性跑到小酒柜前拿出一瓶冰酒,倒在水晶酒杯里,独自饮酒浇愁起来……
时间不晓得过了多久,直到酒瓶里的酒只剩下一半,她也有点微醺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眨眨明眸,香腮酡红的她带著一些酒气前去开门。
可是门这么一开,却把她给吓坏了——
天啊!是成濬?!
虽然他高挺的鼻梁上戴著墨镜,遮去了他那双深邃锐利的眼,但她就是能一眼认出故作神秘的他!丁蔤蓎虽然脑子晕晕,但还算清醒,一见到来人是他,即刻反射动作地要将门给关上。
成濬眼明手快,立刻将半个身子闪进屋里,阻止她当他的面将门甩上的举动。
“你、你来干么?出去啦!我又没邀请你进来,请、请你不要随便就……”
“我来拜访新邻居。”
斑大粗犷的成濬,以宽阔的肩膀抵在门板上,让他有如巨石般不动如山,让力量薄弱的丁蔤蓎怎样使力都推不动。
丁蔤蓎睁大被酒气醺得有几分迷离的眸子,骇然地看著他。“你说什么?”脑子一时之间打了结。
“我刚搬来,就住在你隔壁,从现在起,我们就是邻居了。”薄唇微微掀动,他很乐意对丁蔤蓎解释现在的情况,好让她搞清楚他对她势在必得的决心,也让她有更多的心理准备接纳他。
“What?你刚搬来?那个刚刚搬进恬心屋子里的人就是你?”老天!事情好像变得有点乱了。“恬心怎么会把房子租给你?她为什么连提都没跟我提起过,我我我……”
从今天起她将和他比邻而居,丁蔤蓎简直不敢想像以后的日子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会不会从此陷於暴力充斥的生活当中?
扁是想到这一点,丁蔤蓎就俏脸生白,几乎软腿地站不住脚。
他搬到这里来住,她有必要吓成这样子吗?
假如她知道他是直接买了对方的房子,可以在这里跟她耗一辈子呢?那她不吓晕过去才怪!
两回见到她都是这样的反应,成濬骄傲的男子气概和自尊都快要被她给歼灭了。透过墨黑的镜片,他凌厉的眸光逼射向她。“给我站好,我不是十恶不赦的歹徒,你没必要表现出这么害怕的模样。”
成濬好心地伸手扶住她,不过还是忍不住为了她的大惊小敝还有吓到腿软的样子,肚子冒出一堆酸气。
“我我我……”粉唇抖抖抖,娇躯也颤颤颤,虽然隔著镜片,但她就是能看见他正严厉地瞪著她。
恐怖!恐怖!
“你喝酒?!”凑近她的成濬对於扑鼻的淡淡酒味感到惊讶。
他的眸光往客厅桌面上扫去,瞥见一瓶喝了一半的冰酒。
“喝酒好壮胆吗?”眯起眼看著她惶然的美眸,和那酡红转为惨白的俏脸,成濬眼角微微抽动几下,线条冷硬的下颚也跟著绷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