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的理由——就是不愿意。”冷冷地说,他的神情和声音像冰一样要冻死人。“客观说来,你对我根本没存半点儿感情,你的心中根本没有我的存在。”他继续说,神情愈来愈阴鸷,眸子也愈来愈森冷。
“我们之间只有交易,我会把身体给你是因为你曾允诺我,你会保证我亲人的安全;除此之外,我们之间没有存在任何关系。”把心交给他是自寻死路,她不会这般痴傻。水芙蓉镇静地说,她的语气是那么的冷淡。
“没错,我们之间是存在着交易。”她的冷然让他愤怒,让他想杀了她。“告诉你,我已有了你娘亲和弟弟的消息,他们就藏匿在苏州城里。我已经派人去把他们接来大辽,算算时间,他们现在应该正在前来上京的路上吧。”把愤怒压抑在胸口,放开了手,他勾唇冷笑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本来他打算给她一个惊喜的,但现在情况改变了,他要用这个来要挟她,来折磨她——谁教她竟然胆敢忤逆他。
无波无痕的脸终于有了表情。水芙蓉惊喜地抬眸看着他,她的娘亲和弟弟月兑离危险了。
“他们何时会到?我要去见他们。”她冲了过来,抓住他的手臂恳求着。
“他们明天一早就会进宫里来,可是很遗憾的——你却见不到他们了。”他笑着说,那笑意带着刺。
“为……为什么……我不能见到他们?”她惶然地问。他嘴角那抹森冷的笑意让人从脚底冷到脑门。
“因为——你不愿意替我孕育孩子。”他决绝地告诉她原因。
水芙蓉心一惊,柔弱的身子骨因他冷绝的话而摇摇欲坠。
“如果……我肯为你孕育子嗣,你就愿意让我和我的娘亲及弟弟团聚?”她颤巍巍地吐出一口气,语气悲凉。
“在今晚之前,你如果肯乖乖的、心甘情愿的替我孕育孩子,我会答应让你和你的亲人团聚;但现在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了——你忤逆了我,我打算把你的亲人送至北方,让你们永远都无法相见。”他心狠无比,因为她对他竟没有半点情分。
“不——你不能这么做——”水芙蓉哀凄地大叫,她紧抓住他的手臂,泪珠滚下了颊。
“你该很清楚,我一向说到做到。”
“不——你不能这么狠心地对待我。我求求你,别把我的亲人送至北方……”
“你求我?”他挑起怒眉。
“我请求你——”无力的身子往下滑,她哭倒在他的腿边,泣声哀求。“从现在起,我绝不敢忤逆你半分,我会心甘情愿地做到你的一切要求……”
“好,你只要老实告诉我是谁给你这帖药,谁帮你熬这碗药汁?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我全既往不咎。”
能说吗?水芙蓉惊疑的眸不敢抬起来迎视他。她允诺过霓贵妃,绝对不会对皇上透露实情,万一东窗事发,她自己会扛下一切罪过。
“没有别人,是我自己偷偷从药库取来的药,这药汁也是我亲自熬的。”她闭上眼,无力地承担一切。
她在亲情和道义上挣扎好久,最后决定自己承担一切。如果皇上要降罪,她愿意担下一切,这是她对霓贵妃的允诺,她必须做到。
“谎言!”粗暴地将她从地上拽起,迸发着骇人精光的厉眸扫射向她。“说!把实情全说出来——”他狂怒地逼问她,非得问出实情不可。
“是我,没有别人!”她绝不松口。
“你——”她竟如此嘴硬。“你很有勇气,打算担下一切罪过。可我偏不让你称心如意——
“他愤怒的气息吐纳在她脸庞,让她心惊肉跳。
他又要威胁她了,她懂得他的心思。
“……”眸底闪着恐惧,贝齿紧咬着唇,她看着他眸中那两族可怕的怒火。
“你若不供出实情,就得关到地牢里去。我倒要看看,你的嘴能有多硬,你有多大能耐可以承担一切罪过。”
他要挟她,暗无天日冰冷的地牢让她的身子一颤,恐惧弥漫全身,她的血液霍然冰冷冻结。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这是耶律常焰最后的让步,他对她的情分已荡到了谷底。
水芙蓉哀怨地看着他。
“是……是我自己,没有别人。”同样的答案,她认命地闭上了眼,准备接受他的惩罚。
耶律常焰脸色铁青,她竟然——
“来人啊!把这该死的女人拖到地牢里去,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准她踏出地牢一步。”
毫不留情分,他森冷地下达命令。
“皇上,请你三思,地牢既潮湿又冰冷,水姑娘娇弱的身子撑不住啊。”符耘惊骇地跪在地上替水芙蓉求情。他看得出皇上对水芙蓉用情至深,今日如此这般震怒,只是一时失去理智。
皇上向来是冷静过人,他跟随皇上十多年来,还从未见皇上这般失去理性动怒过,看来一向多情倜傥的皇上这次是难逃美人关了。
“把她拖下去,任何人都不准说情,求情者一律处死。”他说得绝情绝义。
水芙蓉心灰意冷地闭上眼,她认命了。
符耘和洛天无法抗命,挥手召来侍卫,水芙蓉被侍卫架进地牢里关了起来。
☆☆☆
昊皇殿里的奇珍异品被盛怒中的耶律常焰砸得所剩无几。水芙蓉惹怒了他,他像头发狂的猛兽,以砸毁东西来发泄内心的怒气。
从来没有如此动怒过,耶律常焰用力劈了一掌,把寝宫内唯一还完整的一张桌子给砸得支离破碎。
“皇上……”奉命追查事情的洛天,进到惨不忍睹的寝宫内,他忧心地看着皇上紧绷的宽背。
“查出来了吗?是谁在从中搞鬼?”怒气未消的耶律常焰。暂时不再动手砸毁东西,他打算保留一些力气来对付那个罪魁祸首。
“皇上,经臣查证,霓贵妃的侍女小玉儿的嫌疑最大。”
霓贵妃?他曾经娇宠过的爱妾。“有证据吗?”
“药库的管事说,这十几天来,常常见到霓贵妃的侍女小玉儿进出药库,她每次都取走好几包用来净身用的草药。”霓贵妃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诡计,却出现了这个漏洞。
一个失宠的妃子,竟然天天上药库取净身药汁,可见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她取药给谁喝?给霓贵妃吗?朕已经有好久没有临幸她了,她何需喝药净身……除非她背着朕偷人。”耶律常焰眯细眸,眼中闪起可怕的光芒。
一个失宠的妾由妒生恨不无可能,她把内心所有的不满全盘算到水芙蓉的身上,所以怂恿她每日喝下净身药汁,以防怀孕。
“把小玉儿抓来,朕要问个清楚,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霓贵妃她可有罪受了。”
“皇上,小玉儿已经跪在外厅候着了。”
“很好,朕要亲自审问她。”耶律常焰愤怒一挥袖,脸色阴沉地走至大厅。
“皇上——”一踏入大厅,小玉儿害怕地不停磕着头,她的恐惧已经说明了一切。
“小玉儿,把你知道的事情真相全说出来,朕就饶你不死。”阴鸷的鹰眼瞪着小玉儿那发颤的头颅,他厉声地命令她。
“皇上,请饶小玉儿一命,小玉儿这么做,全是霓贵妃教唆的,小玉儿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只好照做……”小玉儿恐惧万分地全盘托出,她把事情所有始末毫无遗漏地告诉耶律常焰;当她把药汁里掺了毒药的事情说出口时,耶律常焰狂怒的挥掌击毁了大厅的柱子。
懊死的霓贵妃,胆敢如此阴险地对付水芙蓉。
“洛天,即刻到广场上捉拿霓贵妃,一个时辰之后,将她斩首示众。”他冷然地命令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