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迷之前,她在他暗黑的瞳眸里看见自己赤果的胴体。水芙蓉惊骗地低头一瞥。
她原本果裎的身子已穿上了整齐的衣衫。缎衫丝裙,这身服饰是昂贵而华丽的,这上等的布料和精细的手工全是出自“罗家布庄”。
素手抚过那熟悉的柔软布料,水芙蓉突然陷入哀戚的思绪当中。
寝室外一阵由远而近援陟声惊醒了她。
水芙蓉瞥了一眼空荡的床侧,转眸看向纱幔外。她心里思忖着自己失去意识有多久?这时候还是深夜,看来她应该没有昏迷很久。
耶律常焰身穿龙袍的昂藏身影立在床边。他扬臂掀起纱幔,盈满关切的黑眸和她惊惶的眸子对上。
她的脸色苍白,素手紧揪着襟口。她看起来很不安……
“你还好吧!”耶律常焰关心地问她。昨晚她在他得到满足的刹那昏迷,真够令他紧张的。
他赶紧传来御医替她把脉,原来她是对北方的环境气候适应不良再加上受了伤,所以整个人变得孱弱。而她的虚弱承受不了他狂肆猛烈的虚索,所以她才会体力不支地晕倒在他的身下。
“方才……我晕倒了。”看着他,她咬着唇说。苍白的脸因羞怯而泛起微红。
方才?“你是昨晚晕倒的。”她显然晕糊涂了。
“昨晚?”她惊讶地低喊。“我昏迷了一天一夜?”
“嗯,你占据龙床一天一夜。我从来没有让女人在朕这张床上沉睡到天明——唯独你例外。
“他扬着眉说。说话间,他潇洒地上了床,颀长伟岸的身躯斜卧在她身边。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冒犯了他吗?!
“我下次不敢了。”她紧张地说,他的靠近让她心慌,昨夜的欢爱缠绵浮上脑海,让她娇羞不已。
“下次?”耶律常焰黑眸绽放光芒。“假若朕赐你特权,允许你占据这龙床呢?”他欺身逼近她,在她耳示轻声地说。
“这——是命令吗?”她的心神一荡,差点失神。
“是命令!你会服从或是抗命?”她的话引来他的不悦,下颚倏然紧绷,沉声说道。
“我会服从,只要你肯依照承诺保证我父亲能安全地返回中原。”她听出他的不悦,赶紧应道。
承诺?她只是因为承诺才愿意服从他的。
在昨晚之前,他们之间确实仅仅存在着承诺。但经过了昨晚之后,他不相信她的心中除了两人之间那份承诺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彼此的结合让他的心起了巨大的变化,难道她没有吗?从开始到结束,她只是在遵守她的“承诺”而已。
“你听好,你那贪婪的父亲早就被发现死在地牢里。他死了,不可能如你所愿地平安回到中原去了。”两指捏住她尖润的下巴,他冷着声对她说道。
罗世经在他处决掉耶律士础后,就被发现死在耶律士础的秘密地牢里,这件事他到昨天都还一直隐瞒着她。
“爹死了……你说我爹他……”水芙蓉怔怔地呆立着,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你爹已经死了,我们之间根本已经没有任何承诺存在。”他含愠的眸凝视着她,告诉她这个可怕的事实。
“既然我爹已死,你为何还欺骗我——”美颜含怒,她悲愤地指责他。
“你说我欺骗你!”堂堂一国之君被指责为骗徒,这话要是传出去,不被天下人笑死才怪。
“你真该死的——光凭你这句话,我就可定你死罪,你知道吗?”黑眸阴幽而慎怒,他加重手劲,她的下颚传来一阵疼痛。
“耶律常焰,你才该死——你骗了我的清白、占有了我。我服从你,却换来一场谎言,你才是罪该万死的恶徒。”挥开他的手,她好恨他。
爹爹的死让她悲伤不已,他的欺瞒让她愤怒,哀恸的泪滚落双颊。
“竟敢对朕不敬——你是不是不想活命了?”黑眸狂张,他抓住她的皓腕,锁在胸前。绝俊的脸上,神色阴鸷而可怕。
“我是不想活命了,你干脆现在就杀了我吧!”她无惧于他,忿声反叱。
“想死,没那么容易。”她竟然不怕他的威胁,耶律常焰胸口的怒气更炽。”在我尚未玩腻你之前,你休想死。”
用力一扯,将她拉至面前,他逼近她,狂炽的愤怒气息在她鼻尖盘旋。水芙蓉骇然一惊,他过重的力道几乎捏碎了她纤细的腕。
“我发誓,绝不会再让你这个恶徒靠近我——”可恶的他竟想再碰她,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我马上就会粉碎你的誓言——该死的芙蓉花儿。”耶律常焰从齿缝逼出狠话,话一落,他霍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猛力下俯封住她的唇,用愤怒的行动对抗她的怒气。
“滚开——”水芙蓉死命地抗拒着他,奋力地在他身下挣动着,泪流满面。
“该死的你!朕命令你服从——”他吼着,怒气更炽,失去理智地肆虐着她的唇。
“绝不——”她哭喊着,张齿咬伤了他的唇瓣。“我绝不接受你再一次的凌辱。”
凌辱?!她把他们之间的一切当成凌辱——
“可恶的——我会杀了你!”她竟敢咬伤他。
耶律常焰咒骂一声,他狂怒地放开了她,胸口因愤怒而剧烈地上下起伏喘着气。唇上渗着血丝,火眸瞪着流泪的她。
“杀吧!我不怕死!”她哭着,哽咽而哀伤地说。
“你是我的俘虏,在我还没准许你死罪之前,你没资资格求死。”她坚决求死的念头让他惊惶,她哀凄的泪颜让他心软。
他的愤怒渐被恐慌取代……
“你不让我死,就放了我,我要回中原去。”他不能囚禁她。用手背拭去泪痕,她要离开这里,再也不要看见他这个骗徒。
“回中原?你已经回不了了。宋国皇帝已经知道你父亲叛国的罪行,你罗家上下已成宋国朝廷急速捉拿的头号钦犯;你若回去等于是自寻死路,而且是必死无疑了。”耶律常焰发狠地告诉她所有的一切。
“不——”
这个事实比爹爹的死给她更大的冲击。水芙蓉几乎承受不住,阴些晕厥过去。耶律常焰及时扶住她的肩,她脆弱地倒在他的臂弯里,全身颤抖着。
她的娘亲和弟弟怎么办?他们被抓去砍头了吗?
“不——怎么会这样!”无助的泪在脸颊上奔流,这残酷的事实教她如何能接受。
她的悲伤和无助让他心疼。怒气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怜惜。
“别哭,这件事我会替你摆平的。”拍拍她的肩,他柔声地安慰。
这辈子从没如此怜爱过一个女人,就连他最娇宠的霓妃,也从来未能获得他的一分怜爱。
“如何能摆平得了,你打算起兵攻宋朝,救出我的亲人?”她朝他大吼,他已经骗了她一次,叫她如何能再相信他。
“只要你肯乖乖地当我的女人,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他们月兑困。”耶律常焰脸色下沉,她对他的态度太不敬。
“昏君,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谎言。”
“这一次我说到做到。”看着泪痕斑斑的脸,他咬牙说。愤怒囤在胸口没有爆发。
“君无戏言,是吗?”他的认真却惹来她一句嘲讽。
他真该把她抓去杀头的,但他舍不得她死!“你若要救你的亲人只有选择相信我,这是你唯一的一条路。”神色阴鸷,他凝视着她。
这是你唯一的一条路?
“不用你假慈悲,我可以自己救他们。”她决计不再相信他。
“凭你?”他阴沉地瞪着她。“我看你是自身难保了。你只要一踏上大宋的土地,马上会被抓到死牢里关起来,到时候你连向我求救的机会都没有,你直到老死,都没办法再见到你的亲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