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还活着。”耶律常焰冷冷地笑着。“朕历劫归来,皇兄似乎不太替朕感到高兴?”耶律常焰站在门口,他那双阴幽的黑瞳直勾勾地望着耶律士础。立在他身后的是贴身侍卫符耘和洛天。
眼前这位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手足竟然心狠手辣地想叛变篡位,他绝不轻饶。
“皇上能逃过死劫,微臣当然替您感到万幸。”情势逆转,耶律士础跋忙弯身跪下,他恭敬地说着。
“是吗?朕在您脸上却找不到一丝兴奋之情?”
“皇上——”耶律常焰冷硬的声音让他感到心颤。犀利的脑海在判断着,耶律常焰到底知道多少内情。
“耶律士础,你认不认罪!”耶律常焰喝叱一声,眸中狂燃的两窜火焰足以将耶律士础吞噬。
这句话证实了一件事——他的叛变计划已经败露。
“臣何罪之有?”耶律士础不禁心惊,看这情势,他这条命是不保了。这“天王殿”高耸入天,逃命的唯一出路就是耶律常焰正占据的那座拱形大门。如今唯一出路被武功高强的符耘和洛天堵住,他就算插翅也难飞了。
“你私囤粮草兵器,招兵买马,打算举兵叛变……这个事实你认不认罪?”
厉喝一声,耶律常焰失望而冷肃地看着耶律士础。他心寒,没想到耶律士础竟不顾手足之情,打算谋命篡位。
全盘皆输!耶律士础没料想到耶律常焰竟然全盘知道他自认缜密周严的叛变计划。
“臣认罪,但不认命!”就算插翅难飞,他也要拼命。耶律士础突然凌空跃起,穿过宫殿,往天台飞出直上屋顶。“皇上,你若要我认命,就亲自上来捉拿我。”他对耶律常焰大声寻衅。
符耘和洛天见状,也跟着要飞上屋顶擒拿叛贼耶律士础。
“站住,这个叛贼让朕亲自去捉拿。”他们两人被耶律常焰的一声厉喝给制住。
“皇上——”符耘和洛天惊恐大叫,他们无法服从这个命令。
“谁要跟脑袋过不去,就跟上来。”耶律常焰也凌空飞出,他和耶律士础的武功不相上下。
这番战斗,谁也不敢论定输赢。
在屋顶上,两人对峙着。
“果然有胆识。”耶律士础取出佩挂在腰际上的弯刀,对着耶律常焰大声说道。
“没有胆识就不配当一国之君。”耶律常焰狂妄地说,他手无寸铁。
耶律士础看不惯他那自负过人的嘴脸。他突地杀出狠招,招招都是致命的招式,不断地攻向耶律常焰的要害。
耶律常焰黄色长袍在屋顶上飞旋,一侧一旋,他利落地躲开耶律士础的杀招。
此时,耶律常焰被耶律士础逼到屋缘,耶律常焰已无退路,他再次凌空跃起,跃过耶律士础的头顶。
“想逃?”耶律士础旋身,打算乘胜追击。
“该逃的人是你。”耶律常焰冷笑一声,在空中飞跃的他突然从腰间取出一条长鞭。
取魂鞭!耶律士础在看见那条长鞭时,恐惧瞬间蔓延心口。他没料到耶律常焰竟然会暗藏取魂鞭在身上。
趁耶律士础错愕之际,耶律常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使劲挥出长鞭。长鞭绕上耶律士础的手腕,耶律常焰用力一拉,耶律士础手中弯刀坠落地面。
耶律常焰继而又挥出一鞭,这一鞭毫不留情地划过耶律士础的胸口,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可恶——”耶律士础不敌长鞭力挥的痛楚,他手捂胸口,痛苦地蹲了身。
他受了伤,处于劣势。
“耶律士础,你认不认命?”耶律常焰居优势,他阴冷地质问叛贼耶律士础。
“你永远都占了优势。耶律常焰,我恨你!”耶律士础疯狂地大吼,那吼声响彻云霄。
“把你心中对我的恨留到地狱去吧!”再度扬起鞭,耶律常焰那冷然阴鸷的脸充满肃杀之意。
“等等,在我受死之前,我想知道……你这次前去杭州的目的,真是为了找你心仪的芙蓉花儿?”耶律士础惨白着脸问道,在死之前,他要知道他失败的原因。
“朕是率性之人,但绝不会为了一朵芙蓉花儿,而让自己陷入敌军环伺的重重险境之内。”
耶律常焰缓缓步向天台,站在天台上,他目眺壮丽城楼,背对着耶律士础。“此趟杭州之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引你上勾。我大胆的假设,你绝对不会错失这次对我下手的机会。哈——我这步棋下对了,没想到向来心思缜密、沉稳冷静的你竟然会沉不住气……”摇着头,嘴角噙着失望的冷笑。
“我终究还是斗不过你,你的聪明太令人恨。”耶律士础咬牙说。误走一步棋,换来全盘皆输。
“我说了——把你心中对我的恨留到地狱去吧!”挥出一鞭,划过他的颈,一道鲜血染红了湛蓝的天空,身受重伤的耶律士础身形往后一晃,他的身子就直直地往地面坠落。
一切都结束了。
☆☆☆
恍恍惚惚中,水芙蓉惊惶地看着火舌向她吞没而来。
“耶律常焰,救我——”她惊恐地紧抱着耶律常焰,不断地向他求救。
“我要和你同归于尽。”这是水芙蓉在失去意识前,耶律常焰对她说的话。
“不——救我——”她大叫,临死前的恐惧比死亡更恐怖。“救命——”再一次呼救,火舌扑过来吞噬了她。
“不——”一声惨叫,水芙蓉霍然从噩梦中惊醒。
瞪大莹眸,她冷汗涔涔地看着一片寂静的四周。
其实她并没有死在那场大火中,耶律常焰也没死;在大火蔓延时,他抱着她飞出火场。
那场大火已是半月前的事了。可是至今她却仍是噩梦连连,一直无法抛却那份惶恐。
远离火场之后,她被耶律常焰带回辽国。她被安置在这座“芙蓉宫”里,这是一座相当华丽但却死寂的宫殿。
这半个月来,她没有机会踏出这座华丽的宫殿半步。因为宫殿四周有人严格防守,与其说她被轨置在这儿,不如说是被他软禁起来。
无法踏出芙蓉宫,当然她也见不着耶律常焰的面。但他答应过她,一旦除去耶律士础这个叛党,他会马上将她的父亲营救出来,还他自由。
可是眼见都已经过了半个月了,耶律常焰却没有给她一丁点消息。他把她软禁在此,却不闻不问不理。这样的结果令她生气,她必须找机会出去见辽国君王——耶律常焰。
撑起还很虚弱的身体,她起床穿衣步出了宫殿。
☆☆☆
“水姑娘,请留步!”
才踏出宫殿一步,她就被符耘给挡了下来,他是被耶律常焰派来监视她的。
“我要见他。”水芙蓉语气含愠地说。
“现在已是二更天,皇上早已就寝,水姑娘若要见皇上,请等明日再行通报。”
“我等不及了,我被软禁在这儿已长达半个多月,他竟然不闻不问的,我已经失去所有的耐性,现在我要见他。”她好激动,内心担忧着父亲的安危。
“水姑娘,很抱歉,请回房去吧!一切事情等明天再谈,现在你绝对见不到皇上的。”符耘可以理解水芙蓉的心情,但他受命看守水芙蓉,不得让她离开宫殿半步。
“我要见他,现在就要,任何人都休想阻挡我。”她绝不妥协,今晚无论如何一定要见到耶律常焰。
推开符耘,她执意闯关。
符耘有皇命在身,说什么也不会放她通行。
“水姑娘请留步。”他退后一步,挡在她的面前。
“走开,否则我会和你拼命。”她愤怒地说。以她孱弱的体力和身手绝不是符耘的对手,但必要时,她会豁出性命和他硬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