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身,她无心留恋面前的佳肴和美景,便径自下了舱房。
“舞龙阁”的旁边是“戏凤阁”,两间舱房仅隔一道墙,那面墙还互通一道雕花木门,至于沐身的浴池则是共用的。
这几天,水芙蓉就被安置在这间华丽的戏凤阁内,这里的摆设和舞龙阁没有两样,唯一不同的,耶律常焰的床柱上绑着两把大弯刀,而她的床柱则垂挂着玉珠流苏。
褪了衣裳,她果着身子踏进浴池内洗沐净身。她此刻处于紧张惶恐的状态,对于即将执行的行动,她有着沉重的使命。
今晚的行动绝不允许出任何一丝差错。她若失了手,那么全家人的性命将会丧失于她的手中。
痛苦地闭上眼,她坐在浴池内,让温水浸湿了她纤细无瑕的肩,长密如扇的眼睫在颤动,水面下那纤细的小手交错环着胸,两条白皙的长褪弯曲着。
她就这么闭着眼,那表情像是若有所思,紧闭的眸微微地颤动着,而两道柳眉也紧锁着,好忧愁呵。
在水芙蓉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耶律常焰宽了衣踏进了水池里,和她共享鸳鸯浴池。
在水芙蓉张口惊呼前,耶律常焰已展开两条健臂从瓣环住了她的娇躯,他宽壮的胸膛紧贴着她的玉背,坚硬的男性抵着她柔软的俏臀。
“你乘人之危——”被他霸道地拥进怀中,水芙蓉仓皇又羞怯地低叱。
“是你警戒心太低,不能怪我。”他好无赖,那低醇的嗓音在她耳边回荡,滚烫的温度从他的胸膛烙上她僵直的背。“放轻松点,我只是想和你共浴净身,没别的企图。”他一只手臂绕过她的细腰,一只手滑进两人之间,轻抚着她僵硬的背脊。
谎言!他抵在她股间的男性已明显透露了一切。
他要她!
“你的企图再明显不过了,何必还如此虚伪。”她低叱,对他那强烈的企图心感到惶恐,却又有着一丝期待。
“你倒说说看,我有何企图?”四两拨千金,他总是能很巧妙地把问题丢还给她。那本来置在背上的手已缓缓绕到她胸前,悄悄地覆上她的丰盈。
如此亲密的接触,令水芙蓉倒抽一口气。
“你自己心里明白。”她困难地说,她的意识开始迷离。
“我当然明白我心里所想望的,可是这份想望还得要你愿意配合……”在她耳际呼着热气,一股骚动从颈项蔓延至全身。
“要我配合?”水芙蓉低吟,她用薄弱的理智思索着他的话。“无赖,你放开我。”乍然明白,她猛然从迷离的思绪中惊醒,奋力地挣开他的钳制。
“你为何总是拒绝我?”遭到拒绝,他却没有半点懊恼,脸上还是挂着那抹邪佞的笑容。
“我的清白身子可不想栽在你这个登徒子的手上。”她娇羞低叱,迅速踏出浴池,背对着他,拾起亵衣穿上。
“从没有一个女人像你这般不知好歹地拒绝我。”将背往后靠在浴池边,他优闲地泡着澡。
慵懒的笑声在她背后响,耶律常焰那双锐利大眼留恋地盯着她的婀娜玉体。
乳脂白的玉肤在温热水气的促动下,竟透着女敕女敕的水粉色泽,她这模样就如同出水芙蓉般美丽出尘。
“我也从来没有遇过,像你这样一个死皮赖脸的鲁男子。”那两道眸光太锐利太狂炽,她感觉背后有火焰在烧灼着她;匆忙披上单衣,她忙不迭地离开浴池,回到房间去。
他是鲁男子?!耶律常焰摇头失笑,望着她消失在门后娇小身影,眼中的狂炽突然变得黯淡。
第六章
黑夜,舱房里一片静寂,只剩烛影独舞。
悄悄推开门,一双莲足静声地从中间互通的那道便门踏进舞龙阁里,这是避开森严守卫的绝佳捷径。
穿过垂珠帘幔,走近那张四柱大床,掀开纱帐,她一双清冷的眸,紧盯着耶律常焰那沉静绝俊的睡容——他的呼息沉稳有序,此刻正陷入熟睡状态。
水芙蓉留恋地伸出手,想抚模他俊逸的脸庞。突地,她顿住了,她身上所负的使命绝不允许她有如此的儿女私情。为了解救她的家人,她必须杀了他——大辽君王,耶律常焰。
扬袖取出一把短刃,那锐利的刀刃上,涂有剧毒。一般人只要碰了此毒,马上一命呜呼;至于拥有上乘武功的耶律常焰,得让毒粉渗入他的肌肉、血液之内,才可能致命。
清冷的眸再眷恋地看他一眼,今晚他死劫难逃,注定死在她的手中。
心一横,高高一扬臂,她闭上眼,将手上的短刀奋力地往他的颈项刺下。
别了——耶律常焰。
突地,她的皓腕竟被制住——水芙蓉惊惶地睁开眼,对上耶律常焰那双冷冽的锐眸。
“你真狠心杀了我?”丰唇吐出一句冷硬的疑问。
“你——”他醒着?水芙蓉惊惧地抽回手,她迅速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一见事迹败露,想要活命的话就非得逃走不可;因为他的武功高强,她不会是他的对手。
“想逃?”耶律常焰倏地从床上跃起,一个飞跃就来到她面前,再次擒住她的手腕。
“放手!”左掌推出,她使力打掉他的手。
耶律常焰实在太掉以轻心了,没想到她居然会武功。
“你竟然会武功。”他挑起眉,没想到看似娇弱的她,却是练武之身。
他一个擒拿动作,往前挥出绵密的掌风,水芙蓉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急于月兑身,只得直往后退,躲着他咄咄逼人的攻势。
他的招式绵密而快速,但却没有致命之虞。有功夫底子的水芙蓉,灵巧地避过;发现了一个破绽,她一旋身,双手扣在门上,就要打开逃出。
“你还真有两下子嘛。”他使的那些招式只是要试探她的功夫到底有几成。没想到,她那看似蹩脚的功夫比他想象的还好。
不给她开门的机会,耶律常焰一个快如闪电的疾飞动作,夹带着惊人的杀伤力;他长脚卿力往门上一踢,那扇已开启一道缝的门被他给关上。
“想逃?等下辈子吧!”空中一个翻身,他来到她的身后,两手绕至她的胸前,再次锁住她皓腕。
“不!”她被擒住,惊恐地叫着。
“我劝你别大声嚷嚷,若是惊动了门外的守卫,我可不敢保证你不会被丢下海去喂鱼。”轻易地攫住她,他施展轻功,飞身回到床上,将她锁在怀中。
水芙蓉死命地瞪着他,此刻她插翅也难飞了。
“咱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下此毒手?”他懒懒地问,仿佛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三番两次轻薄我,我气不过,所以……”她扯着谎。
谎言!“这个理由不足采信!”他将她的恐惧看在眼里。接着把她纳在自己的胸前,反锁她的手腕,那把带毒的刀刃现在正横在她的颈上,仅离她雪白玉颈一寸之遥。“再说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来听听。”
“女人的清白岂是可以任人玩弄的。”惊骇地倒抽一口气,垂眸看那把锋利的刀刃,她僵着身子不敢妄动。
短刃离她仅仅只有一寸,她随时都可能丧命,如果他不放过她的话,她必死无疑。
“我并未毁了你的清白……关于这点我可以证明,而你自己也再清楚不过了。”把短刃再移近一些,他逼她说出真相。“说,是谁指使你的?”
“我没有受任何人指使。”她绝不会轻易松口。
“你若不说出幕后指使者,我会杀了你。”他又把短刃再次移近,刀刃几乎碰到她的颈。
她不说的话就是死路一条,说了横竖也是得死。“不用你动手,我可以自我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