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渴的缠绵,在他一声如野兽般的吼叫声中结束了。
段匀爬起身来,他把趴在床沿的欧阳蜜莉,抱上了床歇息。
欧阳蜜莉全身软绵地躺在床上,过度的激情让她呼吸急促,全身发着细汗,原本似雪般的肌肤,泛起潮红。
段匀躺在她的身侧,他温热的掌仍留恋在她曼妙的胴体,抚着她每一寸柔女敕的肌肤。
此时,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幸福。
“匀,你真的爱我?”
良久,激情褪去,她开口问他。
“为何这么问?”他皱眉。
“因为我……我很迷惘……”
“迷惘?”
“我……”她怀疑的事能坦白吗?欧阳蜜莉陷入了犹豫。
“告诉我,妳在疑惑什么?”他的节奏趋缓。
欧阳蜜莉深吸了一口气,她微转过身,和他面对面相视。
“请你老实地告诉我,你忽然改变对我的态度,是因为我欧阳家庞大的事业吗?”她一口气说出了她心里的疑窦,她的个性率真,讲话从不掩饰内心的情绪和想法。
对于段匀突然改变态度这件事,她真的找不到可以解释的答案,而这个原因是她唯一能领悟到的。
段匀的手骤然停了下来,两道浓眉拧得死紧,俊颜倏地刷上一层骇人的阴郁--
“妳怀疑我?我如果想要谋夺妳欧阳家的财产,当初妳找上门时我就接受了,何须要等到现在才来夺取!?”他黑幽的瞳和她相视,他沉声回答,声音中饱含怒气。
“当初是你骄傲的男性尊严在作崇,让你拉不下脸来接受,至于现在,是因为我毅然放弃了你,选择嫁给孟广风。你眼见我欧阳家庞大的事业即将落入他的手中,所以你……”
欧阳蜜莉惶恐地说出她的想法,但在见到他的神情越来越阴鸷危险时,她又住了口,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突然彻悟,再不夺回妳,我将失去欧阳家的家产,失去一夕致富的机会。”段匀声音冷冷地替她接下话。“妳是这样认为的,是吗?”他问她。
“我……我只是……”欧阳蜜莉困涩地说。
她的回答令段匀火冒三丈,他发疯似地从床上跳起。
“天杀的妳,妳竟然这样看待我--”他跳下床,愤怒地对着她大吼。
“不,我只是……只是……怀疑而已……”他的怒气惊醒了欧阳蜜莉,她知道她的话刺伤了他。
她跟着下了床,欺近他,欲安抚他张狂的怒气。
但段匀却视她如蛇蝎般,避开了她。
“怀疑?妳如果能真切地感受到我的爱,能像我爱妳一样热情地响应我,妳就不会对我产生一丁点的怀疑!”他修长的腿往后退去,她接近一步,他就退后一步。
“你的爱,我感受到了……”看着他拉开距离,在激情过后,这份疏离感让她感到恐慌。
“哼,妳真会撒谎,妳既然感受到了我的爱,就不会用这样的话侮辱我的人格。”他不屑地冷笑。
“匀,我不是--”
欧阳蜜莉惊惶地提脚欺近他,她要投入他的身怀,感受他方才熨烫的体温。
但,段匀厉声制止了她。
“别靠近我!我不想再碰妳。”
“匀……”她仓皇惊唤,无视于他的制止,她的脚步不曾停下。
眼看她就要拥住离去的他,但他却冷然的拒绝了她。“欧阳蜜莉,我再次后悔了,我好后悔、非常后悔自己碰了妳!”
这句话炸毁了方才所有的浓情蜜意,所有的激狂情爱。
他后悔!欧阳蜜莉追逐的脚步在房门口顿住了,他的话刺伤了她的心,她的心好痛……
心惨痛到了死寂的地步,她没有再开口挽留他,就这样怔然地看着他弯身从地上拾起衣服着装。
“我想以欧阳家庞大的财产,绝对能让滥情的孟广风从此对妳死心塌地,妳不用担心他敢背着妳和别的女人乱搞。”着装完毕,他冷傲地扬首瞥了她一眼,冷硬而不屑地撂下这句话。“祝妳幸福!”他言不由衷地道,理智已被怒气凌驾。
“谢谢你的祝福。”
她的心揪成一团死结,苦不堪言,面对他的讥讽,她只有拾起高傲的尊严来掩盖痛楚。
砰!他用力地关上门,扬长而去。
今晚的激情在瞬间全化成了泡影。
***
午夜,各家酒吧渐渐开始聚集人潮。
在“灰暗角落”酒吧中,舞台上一位打扮清凉火辣的女郎正扭腰摆臀,妖娆的身躯正与矗立在舞台中央的钢管交缠热舞着。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极具挑逗性,这样的动感热舞,抓住了现场每一对醺醉的双眼。
“好耶!被辣!”舞者一个性感的撩拨,随即引起台下的一阵尖叫。
受到群众的鼓噪,台上的舞者又卖力地展现另一种妩媚惑人的风情。
她卖力地演出,台下的观众则卖力地用尖叫和贪婪的眼神响应。
现场所有的男人都把注意力放在火热的舞台上,唯独段匀一个人完全视若无睹,喝着闷酒。
他坐在离舞台最远的吧□,手捧着酒杯,一杯接一杯地灌着。
“再来一杯威士忌。”仰首喝了第三杯酒之后,他又向吧台内的调酒师点了一杯。
不一会儿,调酒师又递上一杯苏格兰威士忌给他。
段匀接过酒,他晃了晃酒杯,杯中的酒液配合着现场炫丽的灯光晃动,十分美丽。就着杯中迷离的光影,他的脑海又浮现了欧阳蜜莉那伤透了他尊严的话--
她怀疑他的真心,他干脆死心算了!既然心死,他就应该立刻回台湾,不该再在香港逗留。
但,他就是无法潇洒地离开,满脑子全是方才和欧阳蜜莉火热缠绵的影像;他徜徉在她体内的兴奋感觉,到现在还久久不褪。
再一次的交融,他承认,他对她的爱又更深了。但,她那些侮蔑的话却狠狠地刺伤了他的心,她竟然怀疑他爱她的动机,这实在叫人太寒心了。
“该死的!她怎么可以怀疑我!”
想起她那番话,他就控制不住怒气。他重重地放下酒杯·玻璃酒坏在撞上吧台时,发出一声极大的声响。
这个声响很大,可酒吧里的音乐声更大,掩盖过了这个撞击声。
他寒着脸,举起杯,仰起首,再次喝光杯中的烈酒。烈酒滑过他的喉,带着一股刺激的辛辣,稍稍安抚了他满腔的怒气。
放下酒杯,他靠坐在椅背上,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不想就此和欧阳蜜莉划清界线,方才离去时那句祝福的话是在赌气之下,不经思虑便月兑口而出的。
现在他有点后悔了,他后悔自己太过冲动、太过傲气,才会把事情搞到这番难以转圜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