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好痛,心也是。
那天晚上他吻她的时候,抱持的是什么心态?从不对女性付出真情的他,是在什么样的冲动下吻了她?
不,也许根本就不需要冲动,那只是他的本能,或者是一种习惯。
虽说被吻一下既不会死也不会掉块肉,但她此时却好恨。
“遥控器。”他沉声。
她反射动作地把手一背,倔强地瞪着他。她在生气,她要让他知道。
十真迎上了她的眼睛,沉默了几秒钟。
“我知道了。”他突然吐出一句,然后拿起了电话。
他打了一通电话,只说了:“是我,你现在立刻过来,可以吧?”
电话那头是谁,她不知道,但她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好像……好像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我有个客人要来,你现在到车库那里去等。”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声音又冰冷又淡漠,“她来了,就带她进来。”
“耳环……”
“我要你现在就去。”他目光一凝,仿佛能杀死她似的。
她心头一震,迟疑了一下,然后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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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歌不安地等在车库门口,她不知道她等的是什么人,但他刚才那冷冷的眼神及冷冷的声音,却教她有种浑身哆嗦的感觉。
约莫三十分钟后,她听见了车子的引擎声,而且就在车库的电动门外。
她开启电动门,眼前出现的是一辆银色的宾士车,而车上坐着的是一名美丽动人的女子。
看见她时,女子愣了一下。
她就是他的客人?千歌边想着边上前,“你好,请问……”
“他在哪里?”接到电话就立刻驱车前来的铃木丽香问道。
“起居室。”千歌说。
“我把车开进去,关门吧!”钤木丽香说。
“喔,好的。”千歌答应。
钤木丽香将座车开进车库,然后下了车。
这地方她不是第一次来,当然不需要任何人带路。于是她快步地走在前面,而关好门的千歌则尾随在后。
走着走着,钤木丽香不经意地转头看了千歌几眼,却没跟她说话。
看见这个家里除了十真之外,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是教她挺讶异的,但从她的穿着跟语气看来,她应该是他雇用的钟点女佣。
进到起居室,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十真,钤木丽香立刻绽开娇媚的粲笑。
被他单方面的宣告关系结束,至今已经三个星期,虽然先前她从朋友那儿听说,他曾带一名穿着朴素的女子到他开的餐厅用餐,但她却还是对他怀抱着希望。
丙然,他终于打了电话——
“十真。”她像快乐的小鸟般飞向了他,“你终于还是跟我联络了,我好高兴喔!”
她一坐在他身边,两只手亲热地缠住了他的臂膀。
而此时,千歌走了进来,看见这一幕,她心头一抽。
“抱歉,我出……”话未说完,她已经转过身去。
“慢着。”一直紧抿着唇不发一语的十真突然开口,“过来。”
她慢慢地转回来,尴尬又不安地看着他及他身边的钤木丽香。
铃木丽香疑惑地看着他,“你干嘛?”
十真没有回答她,就连正眼都没瞧她一下。
“你不是要还她?”他直视着千歌。
千歌一怔,“什……”
“她已经来了。”他拨开了钤木丽香的手,霍地站了起来,“耳环呢?”
这会儿,她明白了,原来他要她去等的客人,就是耳环的主人。
老天!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让两个女人面对如此难堪的场面?她看得出来那女人是如何满心欢喜的来到这里,她知道她心里有着期待,而他却残忍的……
“什么意思?”铃木丽香一脸惊疑挫折,她懊恼又羞愤,“十真,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坚持要物归原主。”他看着她,声线冰冷,“所以我把你叫来了。”
他走向了整个人震惊、气愤且身体僵硬的千歌,“耳环在哪里?”
“耳……”千歌说不出话来。
恶魔!这真的是恶魔才做得出来的事!
他突然伸出手插进她口袋里,硬是把那只钻石耳环“挖”了出来,然后,他又走向了铃木丽香,拉起她的手,把耳环塞到她手心里。
他转身直视着千歌,“这样你满意了?”
看着他那冷酷的表情,还有那冷酷的声音,千歌觉得仿佛有几万根针同时扎在她胸口般。
他气她拿耳环的事烦他,所以就把耳环的主人叫来,然后当着她的面把耳环还给她?她可以想见耳环的主人此时有多震惊、多愤怒、多挫折、多伤心。他怎么可以毫不在乎的伤害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十真,你这是做什么?”钤木丽香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叫我来,就为了还我耳环?”
十真知道她在期待什么,但那不是他准备给她的。
“我们已经在三个星期前结束了,你应该没忘记。”他说。
“可是……”
“我叫你来纯粹是因为她逼着我把耳环还给你,不是因为我想跟你复合。”说着,他又走到了千歌的身边,“谢谢她吧!那只耳环也不算便宜。”
“你……”铃木丽香自尊受损,气得咬牙切齿,“你太过分了!”
“怪她。”他指着千歌,“是她自以为什么都知道的坚持,让场面变得这么难堪。”
听见他这么说,千歌一震,她两只眼睛像喷火般的瞪着他。
“她认为我们既然分手了,就不该留着你的东西。”他故意把话说得暧昧,好像他跟千歌之间有着什么似的。
当然,这是为了报复及惩罚拿此事与他吵架的千歌。他要让她知道,很多事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而她的那套男女交往守则,也不见得人人适用。
“我想……”他突然注视着千歌,撇唇一笑,但话却是说给钤木丽香听的。“她大概不喜欢看见其他女人的东西出现在这个家里吧!”
闻言,千歌陡地一震。她不是笨蛋,她听得出他话中的模糊及暧昧。他为什么要制造这样的假象?他为什么要让铃木丽香误以为他们的关系是“现在进行式”?
瞥见他眼底闪过的一抹狡黠及恶意,她明白他是故意的,他故意拖她下水,让她陷入他跟钤木丽香的风暴之中。
他在惩罚她,惩罚她忘了自己的本分,惩罚她不乖乖的听他的话。
“难道你们……”铃木丽香狐疑地、难以置信地把千歌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你跟她在交往?”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淡淡的一笑。
“我不……”千歌想解释,但钤木丽香打断了她。
“我朋友说她看见你带一个看起来土土的女人去餐听吃饭,就是她?”铃木丽香赚恶地道。
闻言,千歌有点不悦。土土的?她好歹也在东京混了几年,她居然说她“土”?
虽然她的遭遇值得同为女人的她同情,但她嘴巴也太坏了点。难道说这些有钱人家的少爷或小姐,嘴巴都这么坏吗?
“是,就是她。”听她用“土土的”形容千歌,十真十分的不高兴。
她穿着打扮是朴素了点,但还不至于土。再说,他不喜欢听见别人嫌她,这世界上只有他能对她坏心眼。
“我不信!”铃木丽香激动地道,“你怎么可能会看上她?她不过是你的钟点女佣,你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
十真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他勾唇一笑。
“气你?我不需要那么做。”
“不,你……你骗我。”钤木丽香根本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她不相信自己比不上眼前这个工作服打扮、头发还有点零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