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的客人一旦成了固定客户,对她们来说是件好事,而且说不定还会帮她们带来其他的客源。
忖着,她不觉精神百倍。
“妈,”她挽起袖子,振奋地道:“我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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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座七丁目,雅邸。
佐州坐在客厅舒适的进口沙发里,悠闲地看着运动杂志。
他在等人,等送货到府的人。
今天一早起来,他不知为何突然有种想在家里开伙的冲动。独居近一年,他几乎天天外食或是叫外烩,再不就是回田园调布的老家吃饭。
其实在美国念书时,他经常下厨。刚回到日本之时,他偶尔还做些简单的菜,但因为忙着公事,也忙着筹备球队,便渐渐的懒了。
在分类广告中,他看见了一则送货到府的鱼店广告,那是一家位于筑地,名叫‘笠原的鱼’的鱼店。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见笠原两字时,非常自然地就想起了笠原真澄——垒球队的主力投手。
当然,他不认为住在筑地的笠原真澄会跟‘笠原的鱼’这家鱼店有任何的关系,但莫名的就……
一个月来的相处、接触及了解,他发现她是个对棒垒球相当具有热情及热忱的人,她在练习时非常的认真且拼命,而那不是为了球队队员额外的加给及福利,更不像某些人,是冲着他而来……
她是真的喜欢、真的投入、真的用心。.
回国后,他一边接手父亲的事业,一边筹组着球队。一方面是因为他对棒球的热爱仍不减当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使公司更团结,并让员工对公司产生向心力。
再者,公司拥有强大、可以出赛的球队,也有助于企业形象的建立及提升,目前当然还看不到成效,但假以时日,当球陈可以出赛并拥有好成绩时,便可看见成果。
不过话说回来,他真没想过日下集团底下有那么多能打、能投的员工,不管是男子棒球的部分,还是女子垒球的部分。
突然,分机响了——
他拿起话筒,“喂?”
“日下先生吗?你订的东西送来了。”
“请他送上来吧!”他说。
伴下话筒,他慢条斯理的将手上的杂志放好,然后站了起来,随手整理一下衣服,接着朝着门口走去。
当他打开门的同时,有人来到他门前——
那人并不是‘他’,事实上,他没想到送货员会是‘她’——一个女人。
她扎着马尾,上半身是简单的运动上衣,而包裹着一双长腿的,是一条已经洗得有点泛白的丹宁裤。
她手上抱着一只大大的保丽龙盒,而当她抬起头来时,他陡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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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这里是不是A座之一?”真澄抬起头,看见了站在眼前的人,她吓得差点把手上的保丽龙盒摔在地上。
“啊!”她忍不住惊叫一声,尽避她知道这样实在很蠢、很糗。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住在雅邸A座之一,且跟她们订了高价鱼货的人,居然会是他。
此时,他也讶异地看着她。
“是你?”
“日……日下先生……”她有点结巴了,“你……订了鱼货吗?”
看见她那吃惊的、错愕的、不知所措的表情及反应,他笑了。他可以想见她为何如此惊愕,事实上,他的惊讶不少于她。
谁料想得到这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呢?他随便翻了广告,随意地挑了一家鱼店,然后随意地拿起电话,她就出现在他面前了。
随意?喔,不,仔细想想,他并非随意挑选,要不是笠原两字让他想起了她,他也不会……
“日下先生,要我帮你拿进去,还是……”真澄讷讷地问。
“我拿就行了。”他说。
“喔。”她点头。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望及受伤。‘我拿就行了’这意思是说你不必帮我拿进来,也就是说不希望她进他家的意思吗?
是因为他家里还有别人,还是她身上有鱼腥味?忖着,她不觉卑微起来。
突然之间,她好像体会到真知打死不让男友到家里来的心情。只是,她为什么要有这种感觉呢?
除了教练、老板之外,他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卖鱼不可耻,身上有鱼腥味也不丢脸,她为什么要……
“笠原,”他接过保丽龙盒,问道:“多少钱?”
“喔。”她回过神,连忙从口袋里模出母亲写的明细及价格单,“一共六万三千一百六十元,这给你。”说着,她将明细递给他。
双手捧着保丽龙盒的他看了看她手上的明细,再看了看她,“我没有第三只手。”他开玩笑地说。
“喔,那……”她尴尬地道:“那我在这儿等。”
反正他还要回过头来付钱,她就站在这里等他吧!
他眉头微微一挑,用一种不解的眼神看着她。“客气什么?进来吧!”
说完,他转身走进屋里。
她一怔。进去?他要她进屋里去?刚才他不是表明了不希望她进去吗?怎么……
难道说他要自己拿不是因为不欢迎她进屋里,而是因为他认为这是身为男性的他该为女性做的事?
想着,她不禁愣愣地杵在门口,看着他高大的背影。
走了几步路,他转过头来,“杵着干什么?进来啊!”
“ㄜ……是……”她忐忑不安地往前走了两步,进到他屋里。
“顺手把门关上。”他边走向厨房边说着。
“是。”她恭谨的答应着,然后轻轻地带上了重重的大门。
放眼望去,开放的空间里有着极简的装潢及摆设,东面是一大片的落地窗,而外面有一个约莫三坪大的长形露台。露台上种了不少植物,还摆了桌椅,从十七楼往外看,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应该都有不错的景致吧!这是一个不同的世界,至少跟她绝对不同。
正忖着,他从厨房走了出来——
“坐。”他说。
她微顿,看着他那光看就知道价格不便宜的进口沙发,摇摇头,她难为情地道:“我衣服不干净……”
他挑挑眉,打量着她。“这我倒看不出来……”
“我身上都是汗味跟鱼腥味。”她说。
他走了过来,皱了皱眉头。“你这个人会不会太客气了点?”
“ㄟ?”她微怔,不解。
“我一直想跟你说……”他直视着她,神情认真地道:“你在面对我时,总是保持着很远的距离。”
她心头一震,狐疑地看着他。那是什么意思?
“我怀疑……”他用一种玩笑的、轻松的口吻说道:“身上有汗味或鱼腥味的是我。”
“日下先生……”
“我是你的投手教练,你不应该跟我那么疏远。”他续道:“你可以尊敬我,但不要像避免传染病似的躲着我。”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在练习时总是躲避着他的视线,平时跟她说话时不看着他也就罢了,就连传接球时,她也不太敢直视他。
有时他真的很怀疑,她到底是怎么接到球的?
“不要那么拘谨小心,现在不是在公司,更不是在球场,你可以放松一点。”他说。
“是……是的。”她讷讷地点点头,然后飞快将明细递给了他。
他先是一顿,然后接下了那张有点湿的纸。
他感觉到她急着想走,而他却莫名的不希望她就这么走。如果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任何一个其他的女人,肯定不会像她这般急着想离开,而她却……
他长得很严肃可怕吗?还是他给她一种‘意图不良’的感觉?不!他对她没有什么意图,更别提不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