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帝和物产,二00五年忘年会。
帝和物产是间老字号、成熟而仍稳健成长中的企业体,是许多社会新鲜人眼中的理想公司。
它拥有完善的升迁制度及福利制度,只要有能力有本事,就算是女性都能在公司里出人头地。
这一年的年底,从早稻田毕业的里见琉衣,经过了一连串的甄试,带着教授的亲笔推荐信,顺利的进入了帝和物产。
一进公司,她就碰上了一年一度的忘年会,而今年的忘年会依例在公园里举行——
“来来来,里见小姐,我敬你一杯。”已喝得七分醉的业务部主管高举酒杯,“祝你在公司一切顺利。”
“谢谢。”恭敬不如从命,琉衣毫不迟疑,相当爽朗地仰头喝光杯中的酒。
“哇!”见她如此阿沙力,其他同仁便不客气地节节进逼,“来,我也敬你。”
琉衣并不是不能喝,但也没别人以为的那么能喝。不过在欢乐气氛的催化下,她也一杯接着一杯的畅饮起来。
“你们知道吗?听说太子爷即将回来接班耶。”有人聊起。
“你是说在美国工作的那一个?”
“老板也就只有那么一个儿子,不是他是谁?”
“他好像从没露过面?”
“嗯,挺神秘的……”
罢进公司的琉衣,根本不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聊的又是哪号不得了的人物,而最重要的是,她已经醉了。
当大家还谈论着接班人话题的同时,她的胃已开始翻搅作怪起来。
“呕!”她压着胸口,一阵难过。
见状,大家纷纷走避。
她想强忍着不吐,但胃袋显然不是那么听话顺从,呕的一声,她吐了。
这一吐,她不仅吐了自己一身,连一旁的草地都难以幸免。
“噢,天啊!”大家捏起鼻子,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喔喔……”她难过又难堪地看着自己胸前的一片呕吐物,忍不住胃液又翻腾起来。
老天,她不能再吐了,可是她……她实在……
突然,有人凑了一个纸袋过来。“吐这儿。”那是非常低沉的男性嗓音。
在这个时候,居然有人伸出援手。啊!真是个绅士。是谁呢?
此时,她根本管不了是谁,一把抓过纸袋,狂吐一番。
吐完后,她整个人也几乎快虚月兑。
“啊……”刚进公司,她真的想给大家一个好印象,谁知道……唉,喝酒果然误事。
突然,一阵若有似无的幽香混进她鼻息里,虽然那恶心的呕吐物味道是那么的浓,但她还是闻到了那阵神秘又迷人的幽香……
“你还行吧?”这时,她再度听见那低沉的声音。
头昏脑胀地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驼色线衫,身材高大,体格完美,五官也十分俊朗的男人,蹲在她旁边。
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柔地睇着她,一点都不嫌恶她如此狼狈。
哇!原来公司有这样的帅哥,而且他……他的味道好香,充满着诱惑……
香不香还在其次,最了不起的是当大家都纷纷走避时,只有他不怕她一身恶心的呕吐物及臭味,体贴又善良的趋前帮助她。
天啊,这世界上居然有这种男人耶!
“嘿嘿……”她傻笑两声,脑袋一空,整个人晕了过去。
第一章
“谢谢你,麻烦你了。”
隐隐约约、昏昏沉沉中,琉衣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哪儿的话,有需要请随时通知我。”
“嗯。”
“那我先告退了。”
那是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的对话,但……告退?她要退到哪儿去?
“嗯……”琉衣勉强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嗯?”
这天花板、欧洲艺术吊灯,还有……这张床,天啊,这是哪里啊!?
她瞪大了眼睛,但身体却动不了。她的胃好难受,好像快爆开了一样。
这时,她的视线所及之处,竟出现了一张好看的男人的脸——
“啊!”她惊叫一声。
他,津川恭兵,帝和物产接班人,也是即将以副总裁之姿进入帝和物产的津川家独子。
快要三十岁的他,之前在美国工作并学习西方企业的管理,以利将来的接班事宜。
罢返国便碰上公司的忘年会,而一向神秘,不曾出席公司各项活动及运作的他,选择悄悄地参与。
没想到第一次参加忘年会,就遇见这个吐得一塌糊涂的女生。看她的样子还挺青涩,应该是公司的新进人员。
本来这是不关他的事,但看大家纷纷走避,视她如传染病般,他这个向来极富正义感,对女性又有着相当尊重及友善态度的人,实在无法坐视不理。
就这样,他对她伸出援手,并将昏睡不醒,全身乏力的她拎回饭店——
“你醒了?”他站在床边,俯看着她。
“你……你……你……我……我……我……”她像口吃似的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她瞪大了眼睛,神情惊愕,模样有点好笑。看着,他忍不住蹙眉一笑。
“不必惊慌,我不是坏人。”他说。
此时,她又闻到那熟悉的香味,那是她昏倒前闻到的香味,而且是那个男子的香味,他是……
“你是……”她努力的回想着,并细细端详着他的长相,“给我呕吐袋的人?”
“没错。”他撇唇一笑。
“喔,老天……”她觉得好丢脸,那种狼狈又糟糕的样子,居然都让他看见了。
她里见琉衣居然在这么帅的同事面前大吐一场?啊,好想一头撞死……
见她一脸懊恼又懊悔的模样,恭兵勾唇笑问:“你是新进人员?”
“是……是的。”她说着,然后努力地想坐起来。
见状,他伸手拉了她一把。
当他的手碰触到她的手,她突然胸口狂悸,耳根发烫。天啊,她是怎么了?
她强自镇定地开口:“谢……谢谢你。”话刚说完,她惊见自己身上的衣服不一样了。
“咦?”她又是一阵惊恐,“我的衣服!?”
她的反应及模样实在逗趣得很,又引来恭兵一记促狭笑意。
“都是呕吐物,换掉了。”他说。
“什……”她脸一绿,“你……你都……”
要死了,她的身体被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看光了吗?啊,不,这不是真的!
看她一副世界末日来到的样子,恭兵忍不住想捉弄她。
“我总不能让你一身脏臭的上我的床吧?”说着,他在床沿坐下。
他一坐下,琉衣就反射动作地自动弹开。
“我……我……”她满脸通红,一脸警戒地看着他,“你……你都看见了?”
“看见?”他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还是故作糊涂,“你是说……”
“身体!我的身体!”她忍不住尖叫起来。
“噢,”他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你是说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她激动地质问他,“你怎么可以随便替陌生的女性换衣服?”
他笑睇着她,没说话。
“你……你还笑?”她面红耳赤地指责他,“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你……你真的太过分了……”
“请问你是……”他好整以暇,一派轻松。
“里见琉衣。”她像只张牙舞爪的猫咪。
“里见小姐是吗?”他一笑,“你何必这么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你看见了我的身体耶!我……我……”
“要负责吗?”他问。
“ㄟ?”她一怔。
他深深地一笑,“要我负责吗?”
“什……”这家伙帅是帅,但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在她昏迷不醒时月兑她衣服已够荒唐,他现在还问需不需要他负责?负什么责啊?难道他想娶她吗?
“你秀逗啦?”她瞪着他,“你想对我负责?你……你脑袋是不是……”
她实在不想说他头壳坏去,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同事——虽然她不知道他是哪个单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