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车不长眼的吗?!”里树愤怒又忧急地抓住了他的领口,“你为什么不开慢一点?为什么?!”
“喂!妳在干什么?!”这时,鱼住苞中山冲了过来,凶恶地瞪着她,“妳敢对我们会长……”
“我不管他是什么会长!”她怒目瞠瞪着,“你们这些臭流氓,要是神田修女有个万一,我绝不饶你们,绝不……”说着说着,她忍不住掉下眼泪,忧虑、伤心跟焦躁全写在脸上。
看见她流下眼泪,武阵心头一紧。这个强悍的女人会掉眼泪?呵,原来她也有如此柔软的一面。
那倒是,她可是个无私奉献青春、拚命去帮助那些弱势族群的人,这样的人通常都有柔软的心肠,不管她表面看来有多么的强悍坚韧。
就在这一际,他发现自己对她的好感又加深了一些。
“小姐,我想妳误会了……”这时,警察终于插上了话。
“误会?”她将眼泪一抹,“你们该把他们这种人抓进监狱里关起来。”
“ㄜ……”被她这么一堵,警察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他们警方的资料上,他们非常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什么身分。
他是出身北陆金泽三越会的黑道少主,但他同时也是天星集团的总裁。
虽然他的出身背景跟黑道月兑不了关系,可是他现在做的是正当的行业,里里外外部干净得让人无把柄可抓。
他是黑道少主,但他同时又是奉公守法、按规定缴税的良民,警方还真不知道该用哪一条律法将他关起来。
“怎么了?”这时,随后而来的小林修女走了过来。
“小林修女,”见到她,里树激动地抓住她,“就是这家伙撞伤神田修女的,对吗?”
“ㄟ?”小林修女一怔,“不,妳误会了。撞伤神田修女的另有其人,而且已经肇事逃逸。”
“什……”里树陡地一震。
如果撞伤神田修女的不是他,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警察又为何跟他做笔录?
“是这位越川先生刚好路过,好心的下车查看,并通知警察跟医院……”小林修女说着,无限感激地看了武阵一眼,“现在的人都怕麻烦,像他这样热心的好人实在不多了。”
好人?他吗?小林修女口中所说的“好人”,是那个在拉斐尔跟女友闹分手,然后还把她拖下水,夺去她初吻的黑道老大?
天啊,她真的有点昏头了。
“要不是他及时伸出援手,恐怕神田修女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而且……”小林修女眼里含着眼泪,“这位先生还输了很多血给神田修女呢。”
闻言,她更是大吃一惊。
输血?她惊觉地发现他到现在还坐在椅子上,连站都不曾站起来过。
这样看来,他确实是比她先前看见他时还“虚”了一点。
他之所以如此的“虚”,是因为他刚捐了血给神田修女,也就是说……他其实是神田修女的救命恩人?
老天,她刚才还误会他是肇事者,甚至非常粗暴地质问他、对待他!她真是惭愧得无地自容。
“妳这小妮子老是搞不清楚状况。”这时,按捺不住想替主子出口气的鱼住一脸不悦地说,“要不是我们会长不顾自身安危,妳的修女现在已经……”
“鱼住。”他话未说完,武阵已经制止了他,“够了。”
“是。”鱼住抱谨地闭上嘴巴,但眼睛还瞪着她。
“误会一场,里树。”小林修女微笑着,“妳就跟越川先生道个歉吧。”
明知自己理亏,明知自己欠了他,但倔强的她就是说不出一句“对不起”。
想起他们先前的冲突,想起他在拉斐尔那一记不负责任的吻,她就觉得恼火。
她不想跟他说声对不起,甚至连谢谢也说不出口。她知道这样不对,但她真的看见她涨红着脸,一脸为难,武阵一脸平静地说:“算了,这不算什么。”
“越川先生……”小林修女蹙起眉,睇了里树一记。
里树从来不是个无礼的女孩,她实在不知道里树为什么对他连句道歉都没有。
“我救了修女是个缘分,并不想因此而获得什么,尤其是……”武阵直视着一脸懊恼的里树,“神田小姐妳的谢谢或道歉。”
这话,他说得一点都不假。在他救修女之前,他根本不知道修女跟里树有着如此深厚的感情,他只是无法见死不救。
当然,救了她的修女,他是有几分庆幸跟喜悦,不是为了在她面前邀功,只是希望她对他的厌恶感能少一点点。
听到他轻易地叫自己“神田小姐”,里树不禁一震。他怎么知道她姓神田?
“咦?”小林修女讶异地看着他们,“你们认识?”
“不……”认识?不,她绝不让小林修女知道他们认识的经过,更不许他将拉斐尔的那一段说出来。
为怕来不及阻止,她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像是在说“你要是敢说,我就让你好看”。
武阵读出她眼中的意涵,他撇唇一笑,轻描淡写地说:“我在杂志及电视上看过神田小姐的报导。”
“喔,是这样啊。”小林修女不疑有他地一笑。
里树狐疑地睇着他n/心里只觉纳闷。他在杂志上看过她不奇怪,但他如何在电
视上看过她的报导呢?
截至目前,她只接受原丽子的访问,而那个节目还未播出呢。怪了,他怎么
正忖着,医生从手术房走了出来。
“医生,”里树冲上前去,神情忧急,“神田修女她……”
医生亲切地笑着,“手术非常成功,但是还得持续观察,不过你们不用担心,神田修女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真的吗?”里树心中的那颗大石终于放下。
“真是太好了。”小林修女与里树相视而笑,“感谢天主保佑……”
小林修女转身笑视着武阵,“越川先生,这也要感谢你。”
他抿唇一笑,“哪儿的话。”说罢,他缓缓地站了起来,而鱼住及中山立刻趋』刚。
他轻轻抬手制止他们搀扶,“我没事。”
“越川先生,”小林修女向他深深一欠身,“我代表神田修女及圣母育幼院的所有人谢谢你,愿天主保佑你。”
武阵微笑,没多说什么。
“没事的话,我先告辞了。”说完,他快速地睇了里树一眼。
他一转身,鱼住把西装外套往他肩上披,然后他们三人一前两后地离去。
看着他背影,再想起他刚才那炽热的目光,里树的心突然一悸,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她身体里酝酿着。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因为那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有点慌、有点痛、有点涩,却又有点甜蜜……这是什么感觉,她现在无暇思索。
因为,她现在心里记挂着的只有神田修女。
数日后,神田修女离开加护病房,移到了一般病房。
她恢复的情况非常良好,连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但里树认为这是应该的,像神田修女那样的好人,绝对值得上天的庇佑。
近日,她开始为摄影展的事奔波忙碌,虽然有出版社张罗一切,但她也不能置身事外。
于是,她一边忙着摄影展,一边往医院跑,蜡烛两头烧地来回奔波。
这天,她刚从摄影展的展场离开,就赶紧往医院跑。
进到病房,她发现病床边有一大束的百合花。
“里树,妳来了……”在病床边照顾神田修女的小林修女说道。
“嗯。”她轻手轻脚地走向床边,看着正安睡着的神田修女。
“修女今天的情形好吗?”她悄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