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两旁各蹦出一名持枪男子,分别以枪指着她。“手举起来。”
她知道这时不能硬来,必须见机行事。
女人在遇险时有非常大的优势,那就是她们通常可以装无辜、扮可怜。而这就是她接下来要做的。
“别……别伤害我……”她故意以他们听不懂的日语来“混淆视听”。
两名壮汉互觑一眼,“她在说什么?”
“她说的好像是越南话……”
“笨蛋,她说的是日语吧?”
“管她说什么,她为什么会在船上?”
“她是跟着那个日本人来的?”一名壮汉狐疑地打量着她,“妳躲在船上做什么?”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们这两个蠢蛋……”她一边装无辜,一边趁机骂人。
用人家听不懂的语言开骂,这种感觉真是说不出的好。
“你们一个秃头,一个大肚子,说有多蠢就有多蠢。”她脸上是可怜的、娇弱的表情,嘴巴里说出来的净是嘲弄揶揄,“反正你们听不懂,快放我走吧……”
她尽可能佯装一副无害的模样,希望他们能就此放了她。
两人一脸伤脑筋的表情,“怎么办?”
“把她带进去。”其中一个说道,
“也好。”说罢,他们一左一右地抓住她,像抓小鸡似的把她给拖走。
“喂,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她一惊,“放开我!”
完了,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原本还以为这两个听不懂日语的家伙会放了她,却没想到他们竟要拉她去别墅。
虽然她的最终目的也是进别墅去把那些罪犯绳之以法,但绝不是像这样被拎进去。
里面是毒枭,还有两个知法犯法的DEA探员,难道她会像可怜的川崎洋子一样横死异国?
不,不会,至少她比川崎洋子多了两样东西--枪、防弹衣。
当然,前提是她得有机会开枪,还有……坏蛋别打她身体以外的地方。
“进来!”
“放开我!”
就在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之际,英臣陡地一震。
“快给我进来!”壮汉一把将挣扎的和希拖进客厅,然后将她狠狠甩在地上。
“该死!”英臣忍不住暗咒一声,因为他已经清楚地看见那被保镳摔在地上的女人。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知道……事情不妙。
他与罗杰迅速地交换了个眼色,但没有说话。
事情会演变成什么局面,谁也不知道,所以在不确定之前,他决定不轻举妄动。
“她是谁?”文森·费吉斯冷冷问道。
“不知道她的身分,她一直说日语。”保镳说。
“日语?”费吉斯眉心一拧,转而看着英臣,“铃木先生,你该不会刚好认识这日本妞吧?”
“她是……”他警觉到周围的气氛变了,费吉斯的保镳们处于警戒状态,而且他们的手都已经模着枪。
“我是日本刑警。”和希以英语挑明了说。
“原来妳会说英语。”费吉斯趋前,一把抓起了她的头发。
“啊!”和希疼得皱起眉头,顺着他的手势站了起来。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个日本女刑警会出现在这里?”说着,费吉斯拔出手枪指着英臣及罗杰。
和希强悍地瞪着他,“我是来查川琦洋子的命案的!”
“川崎洋子?”费吉斯微怔。
拉斯提尔趋前,“是巴比之前杀死的那个日本女人。”
“噢?”费吉斯挑挑眉,“妳是怎么跟到这里来的?”
“我是跟着这两位探员来的!”她气愤地瞪着英臣及罗杰。
“什么?”费吉斯陡地一震,“他们是探员?”
情势变得既紧张又紧绷,似乎只要一个擦枪走火,就会造成可怕的伤亡。
英臣及罗杰没有任何动作,事实上,他们也很难有什么动作。为了取信多疑的费吉斯,他们不能携枪,就连防弹衣都不能穿。
但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和希要拆穿他们的身分?她在想什么?
“你们……”费吉斯神情阴沉地看着英臣及罗杰,“是警察?”
“他们是DEA的探员,知法犯法的采员!”和希恨恨地说。
费吉斯一怔,“妳说什么?”
“原来你的赚钱门路就是这个?”和希气愤又痛心地瞪着一语不发的英臣,“你的亚曼尼、名车、豪宅,原来都是这么来的!”
听见她这么说,惊讶的不只是英臣,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官兵”还是“强盗”,都一脸茫然。
这是她的临场反应吗?她要他配合她演戏吗?不,不像,她在说真的,也就是说……她真的认为他是假扮官兵的强盗。
懊死,她怎么会认为他在做毒品买卖?难怪她那么轻易地就答应不参与行动,原来她根本一直在注意他、跟踪他。
“你骗了我,你根本在赚黑心钱!”她狠狠地瞪着他,严厉斥责。
费吉斯若有所思地看看她,再看看英臣。“你们真是DEA?”
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他只能见机行事,见招拆招。“没错,我跟罗杰都是DEA的探员。”
费吉斯眉头一拧,“你们是卧底?”
“卧底?”英臣蹙眉一笑,“干卧底的人领的是死薪水,还得出生入死,何必?”
既然和希在费吉斯面前指控他是个知法犯法的DEA探员,那么他就以这个角色跟费吉斯赌一局。
“费吉斯先生,我靠这门生意赚了不少钱,你不必怀疑我跟你做买卖的诚意。”他直视着费吉斯的眼睛,神情泰然自若。
费吉斯沉默地审视着他,像在评估他所说的话有几分的可信度。
“费吉斯先生,”一旁的罗杰附和着:“我们跟拉斯提尔做了很久的买卖,要是有问题,相信你也不会见我们。”
“这么说来,你们是打着DEA探员的名号在做毒品生意?”费吉斯问。
“没错。”英臣一笑,“DEA给的薪水可满足不了我。”
“那么这个女人又是怎么一回事?”费吉斯掐住了和希的脖子,“她跟你好像有……”
“她是个意外。”英臣说道。
费吉斯挑挑眉,“意外?”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但发生了川崎案。”他镇定地扯谎,“她来参加讲习,但使馆方面却希望她能留下来参与办案,我已经想尽办法不让她参与,谁知道她还是跳了进来。”
“噢?”费吉斯阴阴地看着一脸倔强的和希,“是这样吗?小妞。”
“他说得一点都没错。”她恨恨地说,“他是个骗子、是个浑球,他……”
看着她的表情,费吉斯哈哈大笑,“看来这小妞爱上你了呢。”
英臣耸耸肩,撇唇一笑,“很难有女人不爱我。”
费吉斯倏地收住笑意,一语不发地看着他们两人,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突然,他跟保镳拿来一把枪,丢给了英臣,然后将她推给保镳架住,自己往后退了几步。
“杀了她,她已经知道你的秘密了。”他说。
接住枪,英臣眼底闪过一抹锐芒。他知道费吉斯在试探他,而这个试探肯定会让他露馅,
他必须伺机而动,不到最后一秒,绝不轻易坏了这个计画。
“亲爱的,”他唇角轻扬地看着和希,“妳不该跟来的……”说着,他慢慢地走向了和希。
“别叫我亲爱的,你不配!”和希气愤又伤心地尖叫着。
她不怕死,但她真的好恨。他真的在利用她!他对她果然不是真心!天啊,她真蠢!
看着她那伤心愤恨的模样,英臣心疼不舍,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要是妳肯听话,乖乖待在家里,也许我们晚上就能……”他走到她面前,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好好的吃顿烛光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