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影女乃女乃,别那样看我,我好得很。”她可以确定自己没问题,因为她有“反应”。
“那到底是……”一心企盼着小悠能快快为稻川家传宗接代的阿影很坚张。
“呃……”她沉吟了一下,“他不喜欢我,所以我们什么都没做。”
阿影怔了怔,疑惑地、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真吾少爷不喜欢你?”
她点点头,“对,他说他娶我纯粹是为了报答他父亲。”不知怎地,说到这个,她竞觉怅然。
“怎么可能?”阿影摇摇头,十分不解。
在真吾从她朋友家将她拎回来的那一天晚上,他还告诉她说,他找到了一个有趣的、可能可以在一起一辈子也不会腻的女孩呀!
真吾当时的神情及语气都非常认真笃定,她可以判定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那样的他,怎么可能跟小悠说什么“他不喜欢她”的鬼话呢?
“小悠少夫人,”她望着小悠,“你是不是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惹他生气?”
“阿影女乃女乃,我跟他的婚姻形同买卖,而且他可能还诈婚。”她不甘心地控诉着。
“诈婚?你在说什么?”阿影真有点迷糊了。
“没错。”她气愤地道,“他骗我说,他父亲跟我老爸有协议,如果我不嫁给他,我老爸可能要坐牢。”
阿影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么好骗?”
她羞红着脸,不服气地道:“我孝顺啊,我……我一时不察。”
“那你怎么不跑?”阿影注视着她,眼神幽深得彷似能穿透人心,“既然他是骗你的,而你们又没有发生关系,你就索性跑嘛!”
知道真吾编出那样的谎话骗她结婚,她就不难想像他是多么真心的想娶小悠为妻。
不过说也奇怪,那个游戏人间、玩世不恭的小子,怎么会对一个初见面的女孩如此用心用情?
经阿影提醒,小悠也觉有理。不过,他们已经结了婚,她要是跑掉,岂不是换她要吃上官司?
“小悠少夫人,”见小悠神情茫惑而苦恼,阿影试探着问她,“你喜欢真吾少爷吗?”
小悠先涨红着脸,迟疑了几秒钟,这才娇羞地道:“谁喜欢他啊?!”
就在她急急忙忙澄清的同时,吃过的盐巴比她吃过的饭还多的阿影,已经瞧出了她的真正心情。
她自信她那双眼睛从没看错过什么,她知道,这满嘴抱怨的女孩其实对真吾是有好感的。女孩子脸皮薄,当然是死都不会承认。为免她恼羞成怒,阿影并没有当场戳破她。
“像他那种在婚宴上还跟那个竹田卿卿我我的男人,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啊?”提起那件事,她仍觉忿忿不平、十分吃味。
“他跟竹田已经结束了。”阿影笑叹着。
“结束了?”那就是说他们之前真的有什么啰?
“您又没亲眼看见,怎么知道他们结束了?”
“真吾少爷决定跟你结婚的同时,就已经跟他所有的女朋友断绝来往了。”
“所有的女朋友?”小悠脸色骤变,“您是说,他有很多女朋友?”
“哪个男人年轻时不是那样的?”阿影倒是习以为常,一脸的若无其事,“只要他结婚后对你忠心,你管他婚前多风流放浪。”
“话不能那么说啊,他……”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在阿影女乃女乃面前很能畅所欲言,虽然她们才刚认识两天。
“小悠少夫人,”阿影突然打断了她,兴味一笑,“你又不喜欢他,怎么还计较那些?”
迎上她的眼睛,小悠才赫然发现自己掉进了她设下的陷阱里!
完了,中计了。她一脸尴尬,不知所措。
睇见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阿影几乎要笑出声来。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真吾说,跟小悠在一起,一辈子也不会无聊了。
她拍拍小悠的手背,“我这身老骨头再活个三、五年应该没问题,我一定会等到你们两个生下宝宝的。”说罢,她旋身走了出去。
目送着她,小悠陷入了无边无境的茫惑里。
苞他生小宝宝?这……可能吗?
趴在床上,她无聊地翻着杂志。“女人与权力?”看见这个标题,她的精神一振。
“他让你舒服,他就取得了权力……”她喃喃地念着,“但若是你在他箭在弦上之际拒绝了他,那权力就归你!?”
她歪着头,忖了一下。
这意思是说,女人可以诱惑、勾引男人,然后又不给他尝到甜头,对吧?这样就能由女方掌控所谓的权力吗?
“好像挺好玩的。”她跟稻川真吾一天到晚斗法,不是装冷酷就是张开舞爪,而且最后都落得自己落寞难欢。
也许,她该换方法跟他斗。
不要生气、不要恶斗、不要给脸色、不要顽抗:而是迎向他、顺服他、讨好他,让他觉得好爱好爱她、觉得亏欠她。然后当他想对她示爱,甚至已经渐渐爱上她之后,她再来个相应不理、抵死不从。
“哈哈!”她忍不住大笑两声,“妙计,妙计!”虽然攻略还没启用,她已经开始自得其乐起来。
“你干嘛?”正当她陶醉在自己的春秋大梦时,房门口传来真吾不悦的声音。
当了几天的新婚夫妻,他们非但没有度蜜月,还过着无性生活。
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也就罢了,她连一点点妻子该做的事都做不到,例如,到门口迎接他。
“每天回来都看见你瘫在床上,偶尔也下来迎接我一下行吗?”
“不……”不要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只做我想做的。这是她原本想回敬他的话,但话到嘴边,却教她给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她决定不再跟他斗气,从今天开始,她要做个好妻子。
忖着,她搁下了杂志,乖乖地下床来,“对不起,我没发现时间已经晚了。”说着,她接手他早已拎在手上的西装外套。
真吾一怔,将西装外套交给了她,然后直看着行径诡异的她。
这太奇怪了,她非但没有顶嘴,甚至连一点不悦、不驯的表情都没有。
而最不可思议的是,她还帮他挂西装外套!?
“冰箱里好像还有牛排,我去煎,你要几分熟?”瞧见他惊奇的表情,她暗自得意。
突然问,她发现当他的乖巧妻子,比跟他作对要来得有趣多了。
“ㄟ……”在她翩翩经过他身边的同时,他拉住了她,一脸疑惑地望着她。
她眨眨眼睛,佯装天真无辜的模样。“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以他大大的手掌轻覆住她光洁的额头。他皱皱眉,“你没发烧?”
她心头一震。当他温暖又厚实的掌心覆在她额头上时,一种不曾有过的温暖,侵袭着她固执而又倔强的心灵,她觉得心里有某一部分融化了……
猛回神,她警觉到戏必须演下去,而她的计画也不能因而中断。
“我当然没发烧。”她微笑着将他的手拿开。
真吾眉心紧锁,“如果没发烧,你为什么这样……乖?”
“我只是觉得我该尽好妻子的本分。”她说。
“怪了,”他狐疑地睇着她,好像她有什么不想让人发现的阴谋似的,“今天早上我出门时,你还没有想通呢!”
她眨眨天真的大眼睛,“我听了阿影女乃女乃的话,决定做一个乖巧又温驯的妻子。”
“噢?”不是他多疑,而是他实在很难相信,打从相遇起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的她,竟会一夕之间改变。
看他一副“你在搞什么鬼”的怀疑表情,她镇定地道:“阿影女乃女乃说得对,我们已经结婚了,每天板着脸过日子也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