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有女性惊叫而趋前,他望着矮树丛后空荡荡的草地,愣了一下。
那颗球就掉在草地上,但什么鬼影子都没有。
“奇怪?”他忍不住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幻听。
“教练……”几个小毛头跟着跑过来。
他捡起球,“你们刚刚有没有听见女生的叫声?”为确定自己耳朵正常,他询问起一票小表。
“有,我有听见。”
“我也有!”
“我也听见了!”
小毛头们一个个争着说话,“会不会是鬼啊?”说着,调皮的孩子们装着鬼叫,嬉闹个没完。
目光一扫,他发现这颗新球上,有一个浅浅的粉红色唇印。
这唇印淡淡的、粉粉的,让人产生一种不知名的遐想。
孩子们见他盯着球看,个个好奇又好事地,“我要看、我要看!”
怕他们破坏了“唇印”,他高举起手臂。“看什么?去袋子里拿新球!”
说完,他驱赶着孩子,而孩子们也一哄而散地回到了操场上。
他望着手中的球,皱了皱眉,“鬼应该不会大白天出现吧?”
既不是鬼,那表示这个留下唇印的神秘女子是存在的。
那……她为什么要惊慌失措地逃离现场?
“你……”他看着那粉红色的淡淡唇印,“是谁?”
而此时,在校门口的红色奥斯汀小车上,纱南正揽镜自照——
“我咧……”望着镜中,嘴唇肿得跟香肠一样的自己,她忍不住嘀咕着。
这世界上还真有这种“种匏仔,生菜瓜”的衰事耶!当侦探像她这般窝囊的,可真不多见!
不过话说回来,那颗球怎么会那么“神准”地就打中她呢?难道说……她被发现了?
如果真是事迹败露,那……他不就是故意的?
“可恶……”她禁不住咬牙切齿起来,虽然她根本不确定事实究竟为何……
连续几天的跟监行动后,纱南决定放自己一天假,因为她根本没看见他身边有什么蜂蜂蝶蝶出现。
晚间,她约了许久没见、已婚的姊姊法子,一起到饭店喝咖啡。
“你最近在忙什么啊?”法子问。
“我接了一个奇怪的案子……”她神秘兮兮的说。
“咦?”法子一怔,促狭地说:“你终于有生意啦?”
她先是为法子的嘲谑而感到很呕,但旋即又笑了。“是笔大生意喔。”
“什么大生意这么得意?”跟她有着相同好奇细胞的法子问道。
“不能说。”她故作神秘地,“基于职业道德,本人……”
“去你的职业道德,我是你老姊耶!”法子一啐。
纱南好整以暇地搅拌着杯中咖啡,“反正是大生意,三百万的大生意。”
“三百万?”法子一脸“你唬谁”的表情,“你是不是被骗了?”
“才不是。”她板起脸孔,一脸严肃地,“是真的,对象可是家财万贯、叱咤商界的大人物呢。”
“唷,”法子挑挑眉,一副不屑地,“什么人这么了不起?”
她深知纱南向来受不了激,只要多激她两句,包管她什么都说出来。
见法子一脸质疑,她冲动地说:“是调查长河集团的代理总裁须川定海。”
“噢,是这样呀……”法子露出一脸的狡黠。
这会儿,纱南才警觉到自己上当了。“你骗我?”她羞恼地。
“是你太单纯了。”法子闲闲地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侦探的。”
纱南鼓起脸颊,闷不吭气。
突然,她视线中出现了两道人影——
一个是她跟踪了好几天的须川定海,而他身边带了一名约莫三十岁,明媚娇艳,有着姣好身段、漂亮脸蛋的女子。
定睛一看,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二木恭子——那个被二木忠夫怀疑红杏出墙的妻子。
“是他!”她暗叫一声,反射动作地压低了头。
“你干嘛?”见状,法子问。
“是他,须川定海。”她悄声地回答。
法子皱皱眉,“他认识你?”
“不认识。”她不假思索地说。
“那你躲什么?”法子啼笑皆非地。
“对喔。”她连忙坐正,故作不经心的瞥着须川定海跟二木恭子。
这几天的监视让她几乎觉得二木忠夫的怀疑是多余的,但今晚……
他们两人坐在一角,低声交谈着。
她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只觉得他们似乎很熟。
“他就是须川定海?”法子低声问。
纱南点头。
“真是又高又帅……”望着他,法子露出了仰慕之情。
“喂!”纱南瞄了她一眼,“你想让姊夫枪毙你啊?”
她姊夫不只是个酷帅警官,还是个标准的醋坛子、占有狂,平常就是别人多看她老姊一眼,他也会翻脸。
“他真的是很出色嘛!”法子衷心地说。
“告诉你……”见她一副为之倾心的模样,纱南低声地道,“我在调查他跟别人的老婆通奸呢。”
“啊?”法子几乎尖叫,旋即又警觉地压低声音,“真的?”
“对,就是跟那个女人……”说着,她又偷瞄着那一头正低声对话的两人。
明明一开始,就是要调查他跟二木恭子有无暧昧情事,而现在情况明朗了,她反倒觉得心里闷闷的。
为什么呢?她不知道,也没时间追究。因为约莫半小时后,他们似乎已经要离开——
须川定海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饭店套房的钥匙搁在桌上,而二木恭子也旋即收下。
开房间?这是纱南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他们要走了。”法子说。
“我知道。”纱南压低声音,“姊,咖啡钱你付。”话落,她也要起身。
“ㄟ,”法子拉住她,“你不是接了三百万的案子?”
纱南白她一记,“钱还没领到嘛!”
“你这是分明在敲诈我嘛!”法子故作不满地,“是你约我出来的耶!”
“别说得那么难听啦!”她做出一个“求求你”的动作,“事成之后,我招待你去北海道泡汤。”
法子蓦地眼睛一亮,“你说的喔。”
“对啦、对啦。”她敷衍着法子,只想赶紧跟踪须川去。
看着须川定海跟二木恭子相偕走进了房间,纱南几乎可以确定,他们确实是有“奸情”。
她心里有一种不知名的微酸及失望,原本她还以为假日会跟小孩子一起练棒球的须川,是个正直又单纯的有钱人,没想到他……
见他们关上门,她立刻趋前,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紧门板,只不过……这饭店的隔音实在太好,她什么都听不到。
他们在做什么?她忍不住在心里忖着。
下意识地,她盯着手表,开始算着时间。
虽然听不见也看不见他们在里面搞什么飞机,但以时间计算,多少可以推敲出一点讯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纱南心情就越沉重不安。
难道他们真的在……她脑海里开始出现很多限制级的画面。
“浑球,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咧!”她在心里咒骂着。
正当她打算再次将耳朵贴近门板,门突然开了——
她失去重心,整个人往里面倒去,应声撞进了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里。
“小姐?”打开门正准备离开的定海,疑惑地望着跌进自己怀里的女子。
她一震,这才惊觉到自己撞进了须川定海的怀里。
“啊?”她惊叫一声,猛地推开了他。
才二十分钟,他就要走了?哇!“办事”效率这么高?
“你……有事吗?”定海望着眼前身材高挑的陌生女子,心里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确定自己从未认识她、甚至遇见过她,但为什么她却在他心里激荡起一股不知名的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