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么能免费住呢?”她以干笑掩饰自己不安的心情,“你不用赚钱、不用养小孩啁?”
“我不缺钱啊。”他说。
陶琳眉心深锁,刻意地低下头以躲开他炽热的目光。
但即使她刻意避开,他那火热得足以教她燃烧起来的视线,还是教她坐立难安。索性,她话锋一转,“我还没替你贴好纱布。”说着,她伸手去拿桌上的纱布。
就在同时,他突然攫住了她的手——
“你……”她陡地一震,本能地想抽离。
他没有松开她的手,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我不是非要你接受我不可,不过你也不必这么防着我、躲着我。”
“你放手。”她羞恼地瞪着他。“我们说过不再提这件事的。”
“你在逃避什么?怕什么?”他盯着她。
“我没有!”她的心、她的思绪完全被他打乱,“你到底想怎样?!”
“我没想怎样!”随着她声音分贝的提高,他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
“你莫名其妙厂她使劲地挣扎着,“你管人家要住多久?!我就是不住了不行吗?!”说得激动,她的跟眶又红了。
“你搞什么鬼啊?你怎么能说你喜欢我?怎么可以?!”她哭得一脸委屈,像是他欠了她八辈子也还不完的债。
他一怔,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为什么我不可以?”
“就是不可以!”她气呼呼地瞪着他。
这一会儿,他可真的是纳闷了。
“为什么?”他凝视着她,一脸困惑,“因为我老?”不会吧?他才三十一啊。
她白了他一记,把头一甩。
“因为我住在深山里,跟你的世界距离太远?”
她斜着眼,狠狠地瞪着他,一脸生气。
他忖了一下,试探地道:“因为我留长发,所以你讨厌?”
她猛地挣开他的手,大叫:“不是、不是!都不是!”
“那么是什么?”
“因为你有平治,还有……”
“你不能接受有孩子的男人?”未听她说完,他便急着打断了她。
她蹙着眉,嘟起了嘴巴,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是这样吗?”他神情忧急,急切地想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我才不在乎你有几个孩子,我……”她冲口而出,“我只是觉得你莫名其妙,我们才认识三天,你怎么可以那么快就认为你喜欢我?”
他顿了一下,神情严肃地注视着她,“有些人相处了一辈子也没有喜欢的感觉,不是吗?”
她一怔,无法反驳他的说法。
“我知道我很唐突,你住在这里才三天,我就跟你说这些话,你会觉得我怪也是无可厚非,但是我的态度是很认真的。”说着,他自己都觉得难为情,因为这些话是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会说出口的话。
他常常觉得说这种肉麻的话是幼稚的行为,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也有如此幼稚的一天,而且对象还是一个只认识三天的女孩。
“虽然我们刚认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对你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好像……好像我们已经认识很久。”
陶琳怔怔地望着他,颊上飞起两朵红霞。
因见她脸颊羞红的模样,他竟也露出难得一见的腼腆。
“我知道这么说很肉麻,不过我……”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蹙着眉,一脸不知如何向她说明的表情。
从他的神情、他的眼睛、他的每一句话里,她都可以感受到他表达情感时的那种严肃、认真及炽热,但是,她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他。
她想要有个家、想要有属于自己的家人,但他不会也不该是她的选择。
“我不觉得你老,不觉得你的样子有什么不好。”她压抑着内心所有的澎湃激动,“我也不在乎你有没有孩子,或是有几个孩子,我……我只是……”
“只是?”他眉丘微隆,跟底又燃起一丝丝的希望,“只是什么?”
陶琳眼眶泛红,唇片歙动,眼里埋怨地瞪着他。
“你有老婆啊!”她懊恼地大叫,“虽然她跑了,但她还是你老婆,也许有一天她会回来,等她回来,我……我……”说着说着,她激动得连声音都哑了。
正广一震,一脸错愕的望着她。
看着他“百口莫辩”的表情,她气恼地道:“你还有什么好说吗?!”
他像根没有表情的木头般呆望着她,久久未对她的指责作出回应。
陶琳眉心一揪,愤而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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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他及时抓住了她的手。
“放开!”她像只发狂的母狮般朝他吼叫。
他脸着她,眉头一挑,一脸兴味地道:“你不嫌我老,不觉得我样子奇怪,也不在乎我有小孩,惟一有意见的就是我有‘老婆’?”
“你问那个不是废话吗?”她气冲冲地瞪着他,“谁会跟一个有老婆,却对自己告白的男人认真?!”
除着她生气的模样,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瞧他还笑得一脸可恶,陶琳越觉恼恨。她已经气得发抖,为什么他还笑得出来?
“你放开我!”她奋力地挣扎着。
他没放开她,反倒将她拉向了自己。
他一振臂,她整个人几乎摔进他怀中。
脸儿一红、耳根一热,她的心跳骤然加快。“你……”
他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是谁告诉你我有老婆的?”
“是……”她一怔,神情迷惘困惑地望着他,“你……你说什么?”
“我没结婚,哪来的老婆?”
“咦?”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可……可是你是平治的爸爸,而且你说……你说平治的妈妈跑了……”
他温柔地凝视着她,笑叹一记,“没错,我是平治的爸爸,而他妈妈也确实是离开了他,但他妈妈不是我老婆……”
她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你是平治的爸爸,但平治的妈妈却不是你老婆?”
思忖片刻,她一脸惊讶,然后更显生气地道:“这么说来,你也太不负责任了,你让人家帮你生了孩子,却没有给她任何名分,难怪她要跑!”
对于她高超的想象能力及编剧能力,他实在佩服得几乎五体投地,但也搞得他哭笑不得。
“我没……”他想向她解释清楚,但她没给他机会。
“你不用说了!”她打断了他,像个正义女侠似的,“我看不起你这种人!我也不想再听你说任何……”
“喂,”他冷不防地伸出手去搞住了她的嘴,“在你定我罪之前,至少也要让我辩解一下吧?”
“唔!”她两只眼睛瞪得奇大,气愤难平地盯着他看。
“听好,”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也让她清楚地看见他澄澈的眸子,“干治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她一震,错愕地望着他。
“这件事我不想让平治知道,也不希望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说着,他把手从她嘴巴上移开,“平治的妈妈是在这里长大的,她曾是我高中时期的女朋友,后来我四海为家、居无定所,我们也就没再联络。”
她眨眨眼,半信半疑地瞅着他。
“平治的妈妈跟东京来的男人怀了平治,生下他之后就离开了。”提起平治的身世,他的神情有点沉郁不舍,“平治一直由他女乃女乃抚养,直到两年前,他女乃女乃过世……”
听到这儿,再看见他脸上那沉凝的表情,陶琳已经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信他了。
平治的生父不知是谁,而母亲又弃他而去,这遭遇跟从小被弃置在育幼院的她太相像了。
“当时我恰好游历归来,于是决定留下来抚养平治。”他说。
她望着他,眉心微微眺动着,“你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