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眼帘,严肃地望着她,“如果我叫你一声小表,就让你堕落得到处勾搭男人以证明自己的魅力,那我可真是罪过了。”
“谁说我堕落了?”她揪着秀眉,又急又恼地,“成熟又充满魅力的女人都是这样的。”
“良家妇女就该有良家妇女的样子,你根本不适合做这样的打扮。”说着,他月兑下自己身上的衬衫,强硬地披在她的肩上。
她心里虽对他这样的举动感到心悸,却还是故作不领情地抖抖肩膀拒绝他的好意。“除了你之外的男人,可都觉得我这样穿很漂亮。”
他微微温恼地瞪着她,强势地把衬衫披在她身上,然后将最上面的两颗钮扣扣上。
他此举是不希望她美丽而诱人的胸部曲线,落入其他男人的眼底,而另一方面也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地直往她胸口瞧。
“那是因为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这句话,他说得有点心虚。
这回,她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只是扬起高傲的眼帘瞒着他,“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侮辱?”
“尊重你也算是侮辱!”他哼地一笑。
“我宁可听你说‘我哈死你了’这种话。”她毫不修饰自己的用辞。
四海一怔。她的用辞乍听之下直接而大胆,可是其实是那么的纯真而率直。
他不得不说,他确实是被她吸引了。但……他不想再失去,而不失去的唯一方法就是“不拥有”。
虽然他并没有破坏自己的原则去接近她,但当她一次又一次地进人他的生活中,他觉到她的身影竟以他所不知道的速度,充满了他的心房。
“回家去吧!”他毅然地将视线自她身上移开。
千里横在他身前,“你为什么要管我?”
他沉默地看着她。
他为什么要管她?这他当然知道,只是他不能说,也不想说。
对他来说,“爱”这种东西太多余;他曾经试过也有过,而他知道那并不好受。
他决定对她的问题听而不闻。“快给我离开!”话罢,他掠过她想回到店里。
“你……”千里不死心,伸手就拉住了他的手,“你别走。”
就在千里拉住四海,而他正准备回头对她说些什么的时候,暗处突然出现了五、六个彪形大汉。
警觉如兽般的四海停住了正要离去的脚步,下意识地将千里拖到自己身边。
“离开。”他低声地对千里说。
千里怔愣了一下,“为什么?”她也低声地问。
助海还想回答她,但那几个不明来历的男人已经亮出家伙围过来。
他将千里往墙角一推,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前。
在光线昏暗的后巷里,千里只看见几条的人影快速地在她眼前移动,偶尔几道光线射在飞舞的刀锋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直教她心惊胆跳。
虽说她出生在黑道家庭里,但对她保护有加的父亲及爷爷,却从来没让她看见过任何打杀的场面;今天,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
她以为身为黑道头头女儿的自己很够胆识,但现下她才发现,其实她并不如自己想像的无畏无惧。
他会不会死?会不会受伤?就像她妈妈一样……
倏地,她的心慌了起来。
不行,她绝不会让任何黑道伤害她喜欢的人,即使她喜欢的人本身就是个黑道。
忖着的同时,她四下寻找着可以帮忙他的武器。终于,她看见一旁的废弃长木板……
彼不得自己是不是会受伤,也管不了自己的力气,是不是能拿得起那长木板去攻击人,她毅然地抓起了那脏脏的、湿湿的木板冲了上前,朝那些攻击着四海的不明人士打去。
她的出手打乱了原有的步调,也让一直心无旁骛的四海将一部分的注意力分散到她身上。
他不懂她为什么没走,一般女孩子见到这种场面,一定吓得拔腿就跑了。可她非但没走,还拿着搞不好比她重的长木板帮忙?她是胆识过人?还是笨?
“臭丫头!”有人咒骂着,然后对付起她。
她拿着长木板当然能挡开拿着短刀的那些人,只不过她的力气实在不足以支撑太久。不一会儿,她就渐渐感到吃不消。
“我打死你!”她高举起长木板,狠狠地朝那人打去。
这一板子敲中了那男人横挡的手臂,也教那长木板飞月兑了她的掌握之中。
那男人恼怒地瞪着她,“找死的臭丫头!”他咒骂一句,突然将手中短刀向她刺去。
“啊!”千里无法反应,只是尖叫着捂住眼睛。她猜想这一次自己准要挨刀子了……
“啊!”突然,一声男人的叫声传进她耳中。
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挨刀,而那准备攻击她的男人已经一脸痛苦地摔在地上。
但是在那男人跟她的眼睛之间,还有一只手掌,而那只手掌上正刺穿着一只短刀,她惊恐地发现……那只手是四海的。
“你们是冲着我来的吧?”他无视掌心上那把刺穿他的短刀,声线平静而威严地。“既然对象是我,就不要伤及无辜。”
几个人见他手掌被刺穿,还能那么冷静自若、气势慑人,不觉感到心惊。
想他们几个人手持利器攻击手无寸铁的他,却丝毫得不到半点便宜,还个个挂彩带伤,他们就知道他不是好惹的。要不是为了保护那个不知死活的女孩,他们根本伤不了他。
“哼!”为首的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这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别对我们少爷无礼。”
“你们少爷?”四海眉心一拧,暗忖着。
他不记得他曾经得罪过什么少爷,如果硬要说有用B个之前在店里自称是大吸教父之孙的小表,勉强可以算是少爷吧?
“告诉你,我们冈田组不是好惹的。”撂完狠话,几个人分头快速地离去。
看着那几个自称冈田组的打手离去,四海松了一口气。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掌上那把短刀,不觉皱了皱眉头。
“你……你的手……”这时,千里稍微地回过了神,但声音还在发抖。
四海以眼尾瞄着她,有点生气地道:“叫你走,你怎么不走?”
在他说话的同时,他面不改色地将刀子自他的手中拔出。而一拔出刀子,他的手掌更是血流如注了。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他因为担心焦急而忍不住对她大发雷霆,“如果你因为这样而死了或是受了重伤,那该怎么办!?”
罢才见她几乎要被杀伤的那一刹那,他真的有种血液突然凝结的感觉。
他好怕她会在下一秒钟就离开这个世界、离开他的视线。也就在那一瞬间,他发觉才跟自己有过三次照面的她,竟已深深地嵌在他心底。
一见他流血不止,千里担心又惊惶地哭了出来。“你的手……”她飞快地月兑下他刚才被在自己身上的衬衫,用力地按在他手心上。
“对不起……”她低头硬咽地道,“是我害的,我……”
看她又哭又自责,他的心莫名地一软。
他很想安慰她两句,但他知道一旦他安慰了她,只会教自己深陷其中,也让她动他动得更紧。
“你以为很好玩、很刺激吗?”他瞪着她,严辞厉色地道。“你是不是想死!?”
他多想什么都不说,就只是紧紧地将她抱住,然后平抚她的颤抖。但是……他不能。
他如今就身处在这个残忍又瞬息万变的世界里,不能、把—个青春漂亮的女孩也拖进来,不管她是真心,还是一时的激情,他都必须负起阻止悲剧发生的责任。
尽避她一再表明她什么都不怕、一再地企图接近他,但那并不表示将来她就不会像征子那样的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