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老师,”突然,打从被掌掴后就一直没有开口的小舞发出声音了,“只是一场误会,算了。”
“小舞?”冰川博子一脸心疼。
小舞淡淡一笑,望着美保,“池田小姐,我跟你未婚夫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放心。”说罢,她转身朝冰川博子一欠,“告辞了,冰川老师。”
没有任何人来得及留她,因为她在说完那些话之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说什么只是客人?!扁是看到她打柳生舞时,京介脸上那不舍及懊恼愠怒的神情,她就敢断定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
太过分了!现在不只京介睁眼说瞎话地出饰太平.就连冰川博子都脸不红、气不端的为他及柳生舞的暧昧关保护航?
从小她就非常崇拜京介,虽然他一直当她是小孩子,但她可是心心念念地期待着嫁给他当妻子的那天。她绝不让任何女人抢了她的位置,就算冰川博子摆明了站在那个女人那边,她也不让她们称心如意。
“美保,你可以走了。”冰川博子睨着她,语气冷淡。
美保眉心一拧,脚儿一踱,“哼!”她气冲冲地转身,拔腿就跑了出去。
京介蹙眉一叹,神情无奈地。
“京介,”美保才走,冰川博子就问:“你是怎么了?”
他一时没弄懂,“什么怎么了?”没头没脑地谁懂?
“我要你送小舞出去已经是几十分钟前的事了,怎么到现在她还在这里?”说着,她唇角勾起一抹试探的笑意,“这段时间,你们都做了什么?”
他知道她在套他话,虽说他没有什么是不能让她知道的,但像这种纠纠缠缠的男女感情,他还最放在心里就好。再说,他目前根本还不确定小舞对冰川家是否会造成危害,说什么都言之过早。与其让母亲梦碎,还不如什么期待都不给她。
“她刚才不是说了吗?”他闲闲地、仿若无事“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冰川博子轻声地一哼,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别忘了你可是我生的。”她话中有话。
身为母亲哪有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葫芦里卖什么药?尤其她还是个非常聪明机灵的母亲。
※※※
彬坐在冰川秀行的房里,京介是恭谨而小心的。
冰川秀行有着一头银白的发,五官轮廓都极深,细看之下,京介是有八、九分像他的。
冰川博子坐在一旁,径自从几上的茶壶里倒水喝。
“京介,”冰川秀行声线既深沉又沙哑,“男人在外面玩玩是无所谓,但是千万别当真了。”
扁是这一句话,京介就知道刚才的事肯定有人告知他父亲了。
低着头,他没有说话。
“池田死前将一双儿女都交给了我,我不准你伤了美保,她可是一直在等若你。”
“老头子,你说什么啊?”冰川博子听不下去,立刻提出反驳,“为什么要勉强年轻人的感情?”
冰川秀行拧起还相当浓密的眉毛,懊恼却又无奈地看着她,“什么勉强?做人要知恩图报。我混了几十年的黑道靠的就是‘情义’两个字。”
“京介不爱她,我也不喜欢她。”她毫不隐瞒地道出自己的心情。
“别忘了池田是为我而死,我有照顾他们兄妹俩的责任。”
她挑挑眉心,哼地一笑,“那干脆你自己娶她好了。”
冰川秀行恼羞地道:“你胡说什么?为老不尊!”
“哼,你自己都不想娶那疯丫头了,还要京介娶她?”她双臂环胸,摆明了要跟他大战三百回合。
“你!”自知说不过伶牙俐齿的她,他只好莫可奈何地吹胡子瞪眼。
“父亲,母亲……”看双亲为了自己的事而吵起嘴来,京介只觉得罪过极了,“别为这件事吵嘴了。”
“京介—一”儿子的孝顺让冰川博子觉得心疼。她知道他并不想娶美保,要不是为了他父亲那套什么“情义”的过时思想,他根本不会答应跟美保订婚。
并不是她不重情重义,而是她认为丈夫不该因为恩情,而要求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
“母亲,”京介对着母亲摇摇头,神情坚定而不容置疑,“别说了。”
其实冰川秀行哪里看不出儿子心里有多勉强,但是为了好好地照顾美保及她哥哥光森,他什么都肯做、都肯牺牲。虽说要京介牺牲自己的爱情来成全他的情义是件非常不公平的事,但他知道京介会明白他的心情,因为他是他的儿子。
“京介,”他干咳了一声,幽幽地道,“找个时间赶紧把美保娶进门吧!”
“是。”京介一欠,“等手上的事情办完,我会把美保娶进门的。”
“唔。”
“如果没什么事,我出去了。”
“你去忙你的吧!”冰川秀行淡淡地说。
“父亲、母亲也早点休息。”说完,京介缓缓起身退了出去。
儿子的认命及孝顺看在冰川搏子的眼底,是既心疼也安慰。有个这么体贴亲心的儿子,固然是一件可喜的事,但看他为了顺从父亲而牺牲了爱情及婚姻,她还是不舍的。
然而,她能说什么吗?其实这件事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京介身上,只要他愿意,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一这样对他,或者对美保来说是好事吗?
蓦地,小舞那娴静的模样窜进了她脑里——
在她要京介送小舞出去后,到小舞在前厅被美保羞辱的这段时间,小舞在哪里?而京介又在哪里?他说他们什么事也没有,但他及小舞的眼底却都透露出不寻常的情绪。
若他们俩能发展出什么感情来的话,那当然是好事一桩。问题是,三十几年来一直听从父命的京分,肯违迎他所敬爱的父亲去追求真爱吗?
想到这儿,她不觉又是喟叹。
第五章
当天,美保前去长掘桥,向她的哥哥池田光森哭诉她在冰川家受到的委屈,及京介跟一个名叫柳生舞的女人走得很近的事情。
听到“柳生”这个姓氏,池田光森不禁警觉着。这个柳生跟那个已经死掉的柳生有关系吗?他心里隐隐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但他说不上来。
最近天羽那老家伙查毒查得特勤快,而京介跟英作也都积极地追查着毒品买卖的事,此时一个姓柳生的女人进人了冰川家.且跟京介搭上关系,代表什么呢?假若这个名叫柳生舞的女人,跟那个已经被解决掉的柳生芳夫有关连的话,他可就要小心一点了。
虽说他还不能确定柳生舞跟柳生芳夫有关系但这时机实在也太敏感。为了安全起见,他立刻要人去探探柳生舞的底细。
不出三天,他得到了正确的、如他所怀疑的消息,这名叫柳生舞的女人竟是柳生芳夫的女儿。
她知道些什么吗?据他得到的消息指出,她原本是在北海道任教,而此次是为了替柳生芳夫办理后事才南下的。
不过柳生芳夫的后事都已经办妥那么久了,她为什么不回去?不回去也就算了,她还跟京介扰和在一起—一
她知道了吗?如果她知道,京介应该也会知道。倘使京介知道,以他的个性不可能什么动作都没有。况且要是他发现了什么,英作又何必单枪匹马的上船去?
以这种种的迹象看来,他还是不知情的。
不过那柳生舞跟京介走得那么近,要是她透露了什么,或是京介警觉到什么的话,那他岂不是要倒大霉了?
为免夜长梦多,他必须即刻对柳生芳夫的女儿下手,免得她坏了他的大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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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舞自她租屋的地方步出来,正准备到花道教室上课。
突然,有个衣着体面的陌生男人,自路边的黑色轿车上下来,接着,他唤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