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半句违背。但是她这个做母亲的知道,其实他是
不想娶美保的。
如果他真有娶美保的意思,早该将她娶进门,而不会老以美保还年轻为籍口推托。他都已经三十几岁,要是等到有一天他真的认命想把美保娶进门,她跟她老头子大概也没那个命可以抱孙子了。
她知道当年要是没有池田替她丈夫挡那一刀,她丈夫现在已经不知道投胎到哪里了。不过说实话,她并不喜欢美保那女孩。也不是她有什么不好,可她就是不得她缘。
但是眼前的柳生舞可就不一样了。她一看就像是可以娶回家当妻子的女孩。这样的女孩还真是少见,光看她穿和服的模样就觉得赏心悦目极了。
“冰川老师,我想我该走了……”小舞进入冰川博子的花道班习艺为的不是别的,就是希望有机会更接近冰川家。
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以身犯险又怎能追查到真相?
“啐,你要走了啊?”冰川博子看看时钟,发现她已经来了两个多小时。聊着聊着,竟不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
“今天真是谢谢冰川老师的招待,打扰了。”小舞跪坐在地上,弯腰朝她一欠。
“哪儿的话,”冰川博子一笑,“我还希望你以后能常常来陪我聊天呢!我就只有一个儿子,他事业忙,没什么空陪我。”
“冰川老师还有师丈呢!”
“啐,”她撇唇笑道:“跟老头子有什么好说,年轻时还图个浪漫,现在什么都没了。”
小舞淡淡一笑,没有搭腔。
“母亲……”突然,一声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虽然背着门,见不到来的是谁,但小舞已经由
声音认出那就是冰川京介。再说。称呼冰川博子为
“母亲”的,除了他之外也没有别人了。
“我不知道您有客人。”
“京介,”博子笑着:“你回来得正好。”
“有事?”京介骨子里还是个非常传统的人,对父母,他总是尽可能的讨们欢心,并对他们言听计从。
“小舞要走了,你替我送送她。”博子说着,笑望着始终背对着门的一舞,“小舞,他是我那个很忙的儿子京介。”
小舞对于回过头去看京介是有心理障碍的。想起当日在俱乐部里发生一种种,她到现在还是不能释怀。不过,她不能畏畏缩缩。
她挪过身子,倒对着门口的京介,“冰川先生,幸会,我是柳生舞。”
当她发出声音井侧过身子,京介不觉一震。
她不就是当日在俱乐部里勾引他的女子?她叫柳生舞?这是她的真实姓名吗?当日的浪荡女子,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和服美女?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而她又一次出现在地面前又是为什么?
他并没有立刻揭穿她的身份,毕竟她是母亲的客人,而且他知道如果不是非常中意的学生,母亲是绝对不会带回家里来的。既然母亲那么喜欢她,他又怎能让母亲知道,她曾在俱乐扮男衣着性感、言辞挑逗地勾引他?
“小舞,我年纪大了,脚不行了,这走出去要花不少时间,我就让京介代我送你吧!”博子说。
“学生不敢麻烦冰川老师。”小舞又是一欠。
“京介,”博子睨着门外的京介,眼底闪过一抹狡黠,“麻烦你啦!”
京介知道母亲眼底的狡黠是什么,不过一向是乖儿子的他,却还是顺从地答应了,“是。”
他是有婚约的人,不过母亲并不喜欢跟他有婚约的美保,因此常常借机给他介绍一些得意门生。
其实他对美保也没有那种感情,看着美保从一
蚌小不点慢慢长大,他只视她如妹妹,压根没有什
么爱的感觉。但是池田叔叔对父亲有救命之恩,父
亲为了报恩而要求他娶美保为妻的心意,身为儿子
的他是能体会的。只是……光是想到要娶一个自己
视如妹妹的女孩为妻,他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柳生小姐,这边请。”京介凝视着小舞,神情
自若。
“就此告辞了,冰川老师。”小舞最后一次朝博子行礼,然后站了起来。
“嗯,后天见。”博子笑望着这个她喜欢的女孩。
小舞缓步至门口,吸上木屐,又一次向博子行礼。“麻烦你了,冰川先生。”她低着头对门口的京介说道。
“不必客气。”京介沉下眼睇着她,眼底充满疑猜。
她究竟是谁?一步步接近他冰川家又是为了什么?她是无害,还是危险?
京介引领着她离开母亲接待客人的内室,一步步地朝外苑而去。
冰川家占地广阔,光是建筑物就有八百多坪,若加上庭园后院,少说也有一、两千坪。因此从内院走到正门,就算是脚程快的年轻人也要走上十几分钟。
穿过长廊,转个弯,是一处有些隐密的小庭院。京介利用它来练剑道,平时少有人到这儿走动。
小舞安静地尾随着他的脚步,心里不安却又不得不佯装镇定。这段路来时就觉得漫长,现在跟在他身后更是遥远得教她心慌。
抬起眼,除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还有那双摆动自若的手,她就不由自主地又忆及那天的事……
虽然已有两、三个星期的时间,她还是无法忘记那天发生的事,有时午夜梦回,她甚至觉得他的手似乎还没从她身上移开般。
正当她陷入当日的情景之际,一直背对着她走
在前面的京介,忽地一转身——
“啊!”她陡地,惊慌的尖叫顿时梗在喉间。
他猛地将她攫住,粗暴地将她往墙角一推。沉
下脸,他目光阴骛而深沉地盯视着她。
“你做什么?!”她警觉地瞪着他,脑中不自觉地想起那天的事。
“我做什么?”他撇唇一笑,有点狞恶,“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才对。”
“什么意思?”
他低哼一记,“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是冰川老师邀请我来的。”说着,她试着想推开他。
他将她压在墙角,不让她逃离他的掌握。“这是巧合?还是预谋?”
“预谋?”她挑挑眉心,笑困着他,“冰川先生,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来府上做客。”
她早料到他会对她产生戒心,毕竟他是个聪明的黑道头头。她现在的最大功课就是让他解除戒心,让他一步步地接受她、相信她。只要得到他的信任,她就有机会从他这儿得到线索。而为了得到他的信任,她要做的努力可不只这样。
迎上她澄明的眸子,他心头不觉一震。
她是如此的理直气壮,但他就是觉得她暗藏鬼胎。这绝不会是凑巧,而是精心安排。直觉告诉他,她是有计划地在接近冰川家。
对她,他是心存戒慎的,但另一方面,他也被她的神秘及美丽吸引。他当然不希望她真有什么不轨,不过对一个来历不明、可能有所图谋的女子他是不能不提防的。
“你想怎样?”他攫住她的肩膀,欺近了她。
小舞勇敢地迎上他试探的、锐利的眼光,“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勾起唇角冷冷地笑!“你挑逗我在先,然后跟我母亲习艺,现在连我冰川的大门都进了,别说你不为什么。”
“看来你并不欢迎我。”她扬起下巴,一脸坦
荡。
他将脸凑近,近得可以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我不是不欢迎你,是要你知道进这个门可是要
很小心。”
睇见他高深、具有威胁性的目光,她是心惊的,但她不能表现出来。挑挑眉、她故作不在意地一笑,“我看不出走进冰川家需要多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她始终表现得不痛不痒、毫不在乎的样子,着实激恼了他。因为懊恼、因为莫名感到焦躁,他竟做出了相当失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