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眼帘,她坚定而带着点微愠,“是,我不想欠你。”
不想欠他?她对他的感觉就真这么淡薄,即使是在他一次又一次表现出他在乎她之后?
是的,他曾经因为生气而说出伤人的气话,但难道她感觉不出他对她其实是在意的吗?若非有情,他会愿意费心费力地搭救她、寻找她?
他想她并不是感觉不出他的感情,只是觉得不屑、不放在眼里。
“不想欠我?”他撇唇冷然一笑,“就因为我出身绿林、因为我配不上妳、不够资格与妳为伍,是吗?”
他的直接教她不知如何应对,顿时又失去声音。
他是绿林中人,而她是武林正道,事实上,她是该离他远点。不说他对她是真是假,不说她是否对他动了情,他们的接触都是不被允许的。
她父亲一向以身为武林正道为荣,素来不与绿林中人打交道,就算是梵家这种响当当的绿林家族,他父亲也不主动交好。
她可以想见,假若她父亲知道她跟梵辛有这么一段时,会是多么的恼怒失望。
不,她绝不能教她父亲失望,更不能让自己受到任何感情上的创伤。
她是未来的女当家,一个想跟男人争天下的女人可以捱刀捱棍,就是不能受感情的伤。
“不只是你,”她淡淡地说:“我不想欠任何男人。”
“妳为何要如此逞强?”他问。
“我没有。”她断然地道,“我……我没有逞强,我一直是这样的。”是的,她一直是这样的。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女人,从不因为自己是女人而妄想得到一丁点不同的待遇。她练功、练剑,什么苦都能捱、为的不是别的,就是与男人站在同等的位置上。
当家的这个位置,男人能扛、她穆希敏也一样能扛;而为了证明她的强,她不能依赖任何男人,绝不能。
“冥顽不灵!”他一啐。
“梵辛,”她奋力地想挣月兑他的手,“我将来是威远镖局的当家,我只能比男人强,绝不……不能输给男人。”
“被爱不表示妳弱。”他打断了她。
“是!”她像是使出仅剩的最大力气的反驳,“真正的强者不需要依赖别人。”
“放屁!”他懊恼地沉喝一记。
希敏陡地,噤声不语。
“妳是女人,不管妳有多强,妳还是女人!”说着,他抓起她的手腕,
“这是女人的手,不是男人的。”
她眉心一虬,“你……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穆希敏!”他忽地沉喝一记,“妳真是个莫名其妙、无可救药的蠢女人。”
“是,我是蠢女人、可你呢?”她瞪着他,不甘示弱地道,“你是个游戏人间、用情不专、以杀人维生的绿林混帐!”
“妳!”他从没见过一个女人在受了伤后还能如此无情地骂人。
他恨他刚才不惜以内力救她、恨她自视甚高、恨她有门第之见、恨她不把他的感情当一回事、他恨……恨自己到现在还无法真正地放下她。
他早该弃她不顾,早该去杀了朱禧,然后打道回府。为什么他还在这儿?为什么他就是不死心?
“梵辛,别以为你救了我,就能在我面前摆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
他浓眉一虬,“我摆样子?妳以为我只是为了在妳面前摆样子而救妳?”该死的蠢女人!她到现在还感觉不出他的用心?
“难道不是?”她迎上他炽热而深沉的黑眸,“你摆出男人就是强者的样子,就是要我当个弱势的女人!”
简直不可理喻!要不是看在她受伤的份上,他真想给她一耳光,狼狠地将她打醒。
“不管妳怎么说,妳是女人!”他愠恼地盯着她,“别以为能骂几句粗口就自以为是男人!妳跟男人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她不驯地瞪视着他,“男人能做的,我……穆希敏也行。”
“是吗?”他拧眉而笑,“男人能的,妳真的都能?”
她倔强地瞪着他,眼底写满了她的不服输及固执坚持。
梵辛存心激她,杀她锐气,想也下想地就动手扯开自己的上衣,露出那精实健美的身形来。
“男人能坦胸露背,妳行?”他知道她一定不会这么做,而他只是想逼她承认总有些事是男人能做,而女人不能的。
希敏秀眉紧镇,唇片颤抖,像是在挣扎着什么似的。
在隐约的光线下,她可以看见梵辛那精实的胸膛,美好的肌理。
她不是没见过男人赤果着上身的样子、事实上,她从小就见多了不穿上衣的男人。可是……从没有任何男人像梵辛这般教她心悸。
要她在他面前赤身,她当然是不愿意也羞于如此。可是刚才是她自己下了豪语,现在要是反悔或退缩,岂不是真应了他的话?
是的,男人能的,她穆希敏也能。月兑衣服算得了什么?月兑完了再穿回去就是!
想着,她痛下决心地解开腰带,扯落上次,并褪下胸兜。
梵卒是想阻止她的,可是他什么都来不及做,就只能呆愕地望着。
虽说他曾经为了帮她处理伤口而月兑过她的衣服,但每次都是让她趴着、
从不曾见过她正面果裎的模样,而现在……他发现那是多教人血脉偾张、情绪激昂的景象。
她的身子白皙光洁,那对丰盈的浑圆上绽放着两朵粉女敕,找不出半点伤痕或瑕疵;即使她从小练武,但身形还是十足女性的。
惊觉到他的目光竟动也不动地定在自己身上,她突然慌了。
“行了吧?”她力持声线平稳,急忙地要掩上衣服。
梵辛忽地出手拦阻了她,那动作比刚才还快速。
她陡然问道:“你……你做什么?”
他一顿,神情挣扎地凝望着她。
他想做什么?她突然在他面前宽衣果裎,还问他想干什么?就算她不把他当一回事,不将他放心上,也该把他常一个正常的男人看。
仅管茅屋里光线昏暗,但她既然能见得着他,他一定也能看见自己。想到他这般看着自己的样子,她就不觉心慌。
“梵……梵辛,放手……”
在她未说完之际,他已猛地将她锁人怀中。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做,只晓得他眼下靠的全是本能、是天性。
“梵辛……”她想挣月兑,却根本使不上力。
肌肤的贴近让她心慌、让她羞赧、让她燥热,她感觉到自己的胸就挤压往他结实的胸膛上……
“不……”她虚弱地抗议着。
梵辛并未理会她细微的抗议,只是逼下头,擒住了她羞恼的唇——
###
“唔!”她想推开他压下来的胸膛、却无法推动他分毫。
她的反抗并没有阻止梵辛胸中的炽热及狂肆,反倒激起了他更多、更浓的渴望及索求。
“不……梵辛……”她奋力地将脸移开,离开了他的唇。
但他并没有松开她,反倒更牢实地拥着她。他将她的脸扳回来,比刚才更加狂躁地封堵住她的唇。
她想叫喊、想开骂,可是他的舌竟伺机探入她的口中,纠缠住她顽强抵抗、不肯承认的舌。
他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娇躯强压在他强壮的身下。
梵辛腾出一只手,大掌一覆揉住她起伏急促的浑圆;她羞恼地挣扎着,像是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开似的。
那一瞬,梵辛发现他一直想这么做,从他第一眼见到她开始。他想拥有她,他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急欲拥行什么、抓住什么,包括她的心灵。
“唔……”她的抗议虚弱而乏力,听起来倒像是嘤咛。
因为羞急、因为惊悸,她的傲人双峰上泛起一抹动人的排红,好不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