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是呢?”他沉声道。
“你喜欢海织更胜玛丽亚?”太田一副想找他碴的模样。
他眉心一叫,“我不想跟你争论这已经是过去式的事情。”说着,他将醉得不省人事的海织拦腰一抱,转身欲离去。
“隼!”太田突然唤住他,“对你是过去式的事,对我却不曾过去。”
他话一说完,荒川隼不禁一震。
他一直以为玛丽亚的事情已过去,却没想到太田还如此在意;太田追求过玛丽亚,他不是不知道,但他没想到时至今日,太田依然无法将她忘怀。
或许真正爱过玛丽亚的人不是他,而是太田。玛丽亚总说他冷漠、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女人,就连最后分手的理由也是她感受不到他对她的爱。
他不能说自己从没爱过玛丽亚,但他想也许他给的爱不够多,又或者不是玛丽亚所期待的那种。
但他不是吝于给爱,而是还没找到一个能感受到他的爱的女人;在他的爱情国度里,爱一个人是不必说也不必特意表现的。
当两个人真正相爱,即使彻夜相对无言,也依旧感受得到对方的情感……他想,那才是他所期待、所渴望的爱。
怔愣片刻,他大踏步地往自己的座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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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海织抱上车后,他才突然想到他根本不知道海织住在哪里。没有第二种选择的他,只好把喝得烂醉的她带回他家去。
车刚到楼下,瘫在座位上的海织突然跳起来,一副欲呕的模样。
“喂……”他才想扶她下车去吐,但已经来不及了。她不只吐了他一身,连座位一带也难以幸免。
“噢,Shit!”看着眼前的惨状,他忍不住咒骂一句。
他将她抱下车,飞快地往楼上冲,而一切只因他实在受不了那股味道了;再不赶紧去换洗所有衣物,他想恐怕连他都会吐。
一进门,他就抱着她往浴室跑;将她往浴室门口的藤椅上一放,他迅速月兑掉自己沾了呕吐物的上衣,“该死!”他一边月兑着,一边嘀咕。
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膛这淌浑水?刚才应该让太田把她带走,好让她吐他一身的。
“唔唔……”海织瘫在藤椅上,嘴里不知呢喃些什么。
他拧了条湿毛巾,先帮她把脸抹干凈,然后再替她月兑掉臭气冲天的上衣。
她的肌肤非常白皙,那珍珠般的色泽十分动人,光看见她陶前那一片细致光滑的肌肤,就让他差点儿移不开视线。
其实在国外做表演,经常可以看见只穿著内衣裤,甚至只穿内裤的模特儿在后台更衣,因此对于女性的身体,他并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及震撼:可是海织那白里透红的躯体却牵动了他心底那一根的神经。
她穿著米白色的蕾丝衬衣,像个小女孩般毫无防备地瘫睡在藤椅上,酡红的脸颊、紧闭的双眼、微启的唇瓣、平静的呼吸……这一刻的她比平时更能打动他的心。
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做这些遐想,实在不是一个好男人该做的事,不过他也从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好男人。
怔望着她好一会儿,他恍然回过神来,神情有点不安。
他站起身来,回到浴室,重新再拧了一次毛巾;现在他该做的应该是帮她把脏衣服月兑掉、擦凈她的身体、抱她上床睡觉、然后安分地等她清醒。
压制着翻腾不休的思绪,他终于做完了以上所有动作,并抱着她回到卧室。掀开棉被,他将她妥置在他订制的大床上,然后替她盖上了棉被。
“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大概是因为他刚刚做了一件没几个男人能做到的事吧?
他在床沿一坐,静静地凝睇着熟睡的海织。
她那白凈的小脸有三分之一陷在枕头里,而露出的那三分之二是那么的惹人怜爱;她眉心微微拧着,像是在睡梦中还想着些什么似的。
“爸……”她咕哝了一声,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我不想回去……”她紧紧地握着他温暖的大手,唧唧咕咕地。
当她紧紧抓着他的手,他心里浮起一种被需要的满足感;他任由她抓着,然后仔细听她在嘀咕些什么。
“不要……”睡梦中,海织苦苦哀求着:“我还没见到他,还没……”接下来,她的呢喃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还没见到他?他是谁?是她曾经提过的偶像模特儿吗?是太田吗?
原来她心里对太田有那么强烈的思念,让她即使在睡梦中也只记得他的事情。想到这儿,他不觉深深地妒嫉起太田来。
扁是想着此刻躺在也床上的女人在睡梦中仍想着另一个男人,就够教他懊恼沮丧;这一际,他才惊觉到自己对她的感情已不是一般,在不知不觉之中,她的存在已经影响了他、左右了他、牵动着他。
可是那又如何?这个女人心里只想着太田,或许当她醒来,还会怪他破坏了她和太田共谱一夜恋曲的好机会呢!
想着,他懊恼地欲抽回手。
“唔……”海织牢牢地握住他的手,一刻都不肯放松。
她将他温暖的大手搁在颊边枕着,然后面带微笑沉沉睡去。
他怅然地一叹,不知该哭该笑、该悲该喜地凝望着她;良久,他决定在她身边躺下,因为他倦了、也累了。
第六章
荒川隼在隐隐约约中醒来,但窗外犹是漆黑,瞥见床头闹钟上才刚指着凌晨四点,他不觉又放松了身体。
眼帘一沉,只见海织不知何时已经钻到他怀里,像只小猫似的赖在他臂弯之中安睡。
睇着她在棉被外的细白胳臂,他下意识地替她把棉被拉上、盖好。
她的脸颊正好靠在他锁骨的地方,徐缓的呼吸平顺地滑过他的颈项;这无疑是一种最好的催情剂,教他数度控制不住内心及体内挣扎翻腾的情潮。
人类的肌肤真是一种很不可思议的东西,即使只是轻轻碰触着,就能让人感受到无与伦比的舒适及沉稳,而女人的肌肤更甚。
她枕在他胳臂上,细细的长发纠缠着他的手臂,也纠缠着他的心。
他轻缓地抚模着她的肩膀、颈项、脸颊……放任着自己的情感排山倒海地倾巢而出。
“唔……”她抬起脖子,无意识地在他颊边厮磨。
她唇角微微上扬,似乎在梦里看见了什么她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事情,或者是喜欢的人。
她梦见太田了吗?如果她梦见的是太田,在梦中,她和他正在做着什么呢?
皱起眉心,他又一次懊恼地睇着怀中的她。低下头,他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那触感十分地美好,但心里却只有淡淡的苦涩。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滋味呀!
饼去和玛丽亚在一起的时候,他从不知道在乎是什么东西;当玛丽亚向他提出交往的要求时,他理所当然地接受,当她哭着说要分手时,他也答应得干干脆脆。
而现在他体会到明明喜欢着一个人,却又惶惑着得不到她的心,是多么煎熬的一件事。
海织轻声呢喃着,像是抱着泰迪熊似的抱着他,湿润的唇片微微上扬,露出了一记可人的微笑。
他略略挪了挪身子,觅了个能亲吻到她的角度,轻轻地、柔柔地吻着她的唇瓣……
当他亲吻上她的嘴唇,他的心里泛起一种淡淡地欢喜,就像青涩少年第一次亲吻异性般的感到心满意足。
他想他真的无可救药地迷恋上她,因为他从不曾在亲吻异性时有过这样的心情。
糟透了。他居然让自己坠入这样的爱情漩涡里,而且对方心里喜欢的还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