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绪,不是你想的那样……”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她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他们之间的开玩笑就是玩亲嘴吗?是什么关系的两个男女会嘴对嘴的开玩笑?
表扯!她才不信他的鬼扯!
“你为的是什么?”她瞠瞪着他,“追求我让你得到了什么快感吗?”
看她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越来越严肃、越来越冷绝,他真的感觉到事态严重。
可恶,星野居然还不下车,难道她没看见他正和美绪在这儿僵持不下吗?就算没感觉出情况诡谲,也应该有看见他被美绪打了一巴掌吧?
“星野!”他气恼地大吼,“下来!”
他瞥了车上一记,发现星野正对他作着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混账!”他忍不住咒骂。
这时,美绪像是对他完全失望,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去。
“美绪!”见她掉头就走,丰作连忙拉住了她,“等一下……”
“等什么?”她猛地震开他的手,“我不想再见到你!”话罢,她冲向对街,快速地接近她停在对面的小车。
他跟上来,一把攫住了她,“你别这么不讲理……”
“谁不讲理?”她愤怒地甩开他的手,差点儿就拿手提包砸他,“我干嘛跟你这种人讲理?!”
被误会已经够他怄的,居然连那个始作俑者都不愿意对他伸出援手?这会儿,他的脾气也上来了。
“你为什么不听……”
“听什么?有什么好听?!”她一阵抢白,“你只是想捉弄我,对吧?”
他恼得眉心纠结,“我捉弄你?我闷慌啦?”
“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她气怒地瞪着他,开口又是一顿骂:“一边扮痴情来接近我,一边又跟她在一起,你玩的两手策略,我已经看得够多了!”
“你……”他想叫她先“消音”两分钟,让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讲明白,但是她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是我笨,是我白痴,我不该相信你的话……”说到伤心处,她忍不住激动地流下眼泪。
他什么都不怕,就是拿她的眼泪没辙。
美绪绝不是第一个在他面前流泪的女人,但自从十二年前伤了她之后,他对她的眼泪就没了免疫力。
“美绪……”原本被惹得也有点沸腾的脾气在这个时候又有点消退,“我……”
“是我高估了现在的自己,在你向我表白的时候,我以为现在的我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不再是当年你口中的丑八怪,原来……原来我错了……”噙着泪,她一字一句地泣诉着:“也对,我怎么能奢望你对我的看法会跟以前有什么不同呢?我……我……”
他蹙起眉,“你干吗自怜自艾?”
他都已经说过当年他是因为心情不佳才会说出那句话,她一点都不丑,更不是什么让人退避三舍、倒尽胃口的丑女,为什么到现在她还介意呢?
“我才不是自怜自艾,我……我是终于看清楚了。”她抹去脸上的眼泪,声线哽咽地又说:“我还记得高中时的事情……你……你只要一出现全校女生就像全都在月经期似的,而你……你是那块惟一的巧克力,大家都想吃了你……”
听见她这个妙喻,他突然有种想大笑的冲动。不过,现在实在不是时候。
美绪打开车门,“我不想再见到你了,”说完,她迅速地跳上了车。
“美绪!”见她当真要离去,他急忙扳住了车门。
“放手!”她朝他大叫着。
“我们坐下来好好的谈……”他试着劝她。
她瞪视着他,仿佛他是她的杀父仇人,“你再不放手,我就这么开着走!”
虽说她平时是个绝对温柔的女人,但此刻她正在气头上,他相信她是真的会这么做。为了安全起见,他不甘地松开了手。
美绪关上车门,发动引擎,像一阵风似的呼啸而去。
眼睁睁地看着她开车离去,他却只能无计可施地站在原地,“唉……”也好,反正她正是怒焰高涨之际,跟她说什么也是白搭。
不如让她沉淀一下,明天再押着星野去跟她解释清楚。
想到星野,他忍不住一肚子气;回过头,他一个箭步地冲向星野的座车——
“混账!”他将上半身探进车里,气得面红耳赤。
“做什么?”她一副不关她事的模样。
“你为什么不下车跟她解释?”他质问她。
星野一脸“我没罪”的表情,“是你跟她有误会,又不是我。”好女人又没她的份,她那么热心助人干吗?
“你!”还好他没胡子,不然一定气到胡须打结。
星野咧嘴笑笑,“她那么不相信你,我看你们还是分手算了。”说完,她伸手将他推出车外,“再见。”
发动引擎,油门一踩,她一脸幸灾乐祸的扬长而去。
望着她那台跑车扬起的烟尘,他气冲冲地咒骂着:“你会有报应的!”
第七章
“对不起!”柜台负责挂号的护士一脸为难,“阿部医生吩咐过不可以让……让你挂号,所以……”
不准他挂号?她这回还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我胃痛。”他说,“医生不可以见死不救吧?”
护士低着头,嗫嚅地说:“是医生吩咐的,请你别让我们难做……”
丰作瞪着诊疗室的门,一语不发。
“不好意思,佐川先生……”护士向他致歉着。
他摇头一叹,“算了,不关你的事……”话落,他转身就要离开,但是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他转头望着护士,“请转告她,我还会来。”
“噢。”她不知作何反应,只好讷讷地点头。
步出医院,他犹是不舍离去地站在门口发怔;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沉沉的男人声音——
“小子!”
他回过头,一眼就睇见站在“京三”入口处的阿部京三。
“老板……”他神情有点闷。
阿部京三对他招招手,示意要他过去。
他踱上前,郁郁寡欢地。
“跟美绪吵架啦?”阿部京三笑问。
虽然美绪什么都没说,但从她昨天回来时脸上的表情及反应,他也可以猜出这小两口一定又怎么了。
年轻人吵吵闹闹是难免,但是吵到不相往来、避之惟恐不及就有点不对劲了。
“不是……”他摇摇头,“只是有点误会。”
“误会?”阿部京三仿若无事、一派轻松,“解释清楚不就得了。”
他睇着阿部京三,“她肯听解释就好了……”
敝了,美绪的个性究竟是像谁呢?
阿部京三是个爽朗的人,而她的母亲庆子虽然温文娴静,但也不是个很闷的人啊!
为什么美绪这么闷、这么难搞呢?
“老板,”他瞅着阿部京三,“不是我要说,美绪她真的很怪……”
“她怪?”阿部京三挑挑两道有些稀疏的眉毛,“美绪哪里怪?”他的女儿可是他最大的骄傲,从小到大都没教他操过什么心呢!
当然是有一两件事比较例外啦!譬如……恐男、惧婚等等。
“我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每次遇到事情,她都显得好激动、好慌、好不知所措……”歪歪脑袋,他一脸苦恼,“如果她能冷静点,或许……”
阿部京三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这也是你自己造成的啊!”说着,他搭着丰作的肩,“我们下楼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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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有句话叫……”阿部京三思忖了一下,“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啊?”他一愣。
阿部京三咧嘴笑笑,“别忘了这是你种下的因呀!”说着,他帮丰作倒了一杯温过的纯米大吟酿。
“是你让她对男人、对爱情产生了恐惧感及不安,这十二年来,她连一个交往的对象都没有,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