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彤平静地凝视着他,"如果你坚持你对我的感情是所谓的真爱,那么它应该禁得起时间的考验。"
培德罗微愣,"你是说……"
"我是说我可以接受你所谓的真爱,但是我需要时间来应证它是否坚定。"说着,她站了起来,低头凝睇着他,"要是你够坚定、够绝对,应该是经得起时间来证明吧?"
听完,培德罗放心地一笑,心里的疑虑及不安亦一扫而空。
"好,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他双臂一抬,轻轻地扶住了她的纤腰,
"不过你的时间是多久呢?"
"你那么没耐心?"她轻蹙眉头。
"不是我没耐心,而是我不知道还能在这待多久……"他略感忧心地答道。
"辛尼神父在这一待就是三十个年头,你总不可能只留三个月吧?"她一笑,并不以为意。
那可不一定……他心里暗忖着。
为了预防万一,他总不能像辛尼神父那样一待就是三十年吧?要是他们四个回到地底时发现他不在那里,不晓得又要怎么烦他了。
"要是我告诉你,我真的只能在这待三个月呢?"他试探地询问着。
"真的?"她微微一怔。
"我是说如果。"他说。
她如春风拂面地嫣然一笑,"那就看你是否有那个能耐在三个月内,让我感受到你的真心及坚持啰!"
"You'llsee。"他自信地一笑。
第五章
就在两人都愿意用时间来印证的共识下,日子也一天一天地过去了。
很快地,一个月过去了。某个星期一的下午,学校里来了一位新的男老师——
"你好,我是简文康,教体育的。"他是一个长得斯斯文文的年轻男子,一点都不像是体育老师。
"你好,我是柳映彤。"她札貌地向他点头致意。
"我知道。"他一笑,"我已经听其他老师提过你了-一"
"喔?她抿唇而笑,十分温婉地笑看他,"他们是怎么形容我的?"她想一定是陈老师说的吧?
简文康目光温和地望着她,"他们说你是这里少见的美女,而且还是位单身的美女……"说着,他笑得很开心。
她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希望没教你希望落空。"
不,他注视着她,一点都不扭捏,"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美。"
"谢谢你的恭维。"她神态自若地道谢。
见她气定神闲,一点都没因为他的称赞而感到不自在及自得意满,他不觉感到疑惑,"这种话,你一定常听吧?"
"咦?"她微愣。
"因为你实在太镇定、太平静了。他说。
是的,她听多了男人的恭维,她知道他们都惊艳着她的清丽月兑俗,也因为听多了,她变得有点'麻木",直到——直到遇上了培德罗。
每当他注视着她、用欣赏的眼光霸占着她时,她的心就扑通扑通地狂跳;他赞美她的一言一语,总像是火焰般不断地在她耳边烧烧-一
这时,她才惊觉到一件事,那就是她并非对别人的恭维及仰慕没有感觉,她之所以没有感觉的原因,是因为她对那些人也没有感觉。
培德罗是特别的,从她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该知道他在她心中是有别于其他男人的。
"大概是信了天主,所以让我的心情变得如此平静吧?'她淡淡地说。
"你也信天主?"简文康喜出望外地,像是找到了同伴。
"咽……"她点头。
"太好了,我也是。"他径自喜孜孜地又说:"我们全家人都是虔诚的信徒呢!"
知道他也信教,她的态度似乎比刚才还热络了一些。
"这里有教堂,以后你可以来跟我们一起做札拜。"
"嗯,柳姐妹。"他露出一记讨喜的微笑,并友善地伸出了手。
她犹豫了三秒,随即伸出了手与他交握。"欢迎你来到这儿,相信你会喜欢这里的。"
"我是自愿来的,当然喜欢这里罗!"他爽朗的说道。
听见他说自己也是自愿到这山上来,她对他的感觉又亲近了一些。也许是因为他们有许多的共通点吧?
"以后请多多指教。"他像个大男孩般绽开了他耀眼的笑容。
看着他,映彤的心理不觉又想起了另一个人——培德罗。
简文康和培德罗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他像是初春的阳光般和煦,而培德罗却像是沙漠里的烈日般炽热-一
培德罗,为什么她总是想着他?为什么他的声音、他的形影,总是无时无刻不纠缠着她?
"柳老师?"一回神,她发现简文康的手心在她眼前挥动着。
她定定神,尴尬地望着他。
他皱皱眉头,蹙眉笑道:"你常像这样恍神发怔吗?"
"抱歉……"和人交谈时,她居然都能因想着培德罗而出神,这真是……
"不,该道歉的应该是我。"他耸肩一笑,自我解嘲地挖苦自已,"我想一定是我太无趣了吧?'
"对不起……"映彤难为情地低垂着头。
"喂,"他一弹指,在她眼前弹出了一记清脆的声音,"我不是在挖苦你或讽刺你唷!说着,他又是咧嘴而笑。
映彤觉得他很开朗、很幽默风趣,似乎是个体贴且和善的人。那倒也是,会自愿到这种荒山野岭来服务的人,应该都不会是什么坏人的。
想着,她抬起脸儿,给了他一记明媚而动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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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德罗在菜园里忙碌着,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辛尼神父已经来到他的身后。
辛尼神父沉默地端详他的背影,不知在思付着什么。有时,他的脸上有一丝疑惑,有时,却又有一抹奇异的欣慰——
培德罗回过头,愕然地看着辛尼神父,
"神父?"
辛尼神父味眼一笑,一脸和蔼。"培德罗,还习惯这里的生活吗?"
"嗯。"他以手臂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脸上有一种满足而快乐的笑容,
"我很喜欢这里,甚至有一点不想回去。
辛尼神父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总有一天要离开这里,不过我想你不会空手而返的。"
"咦?"辛尼神父的话总是充满了哲理及玄机,让培德罗不得不赞佩他真是一位深不可测的老人家。
辛尼神父转头遥望着远远的山头,淡淡地说;"每个人都有他要去的地方,简单的说,就是"归属",我想你应该也有这个地方吧?"话落,他又将视线移回到塔德罗身上。
"神父,不瞒您说……有时,我不知道我来的那个地方究竟是不是我的归属……"他感叹地说。
"你很迷惑?"他慈爱地问。
"偶尔……"培德罗轻轻点头。
辛尼神父呵呵一笑,"你还年轻,有很多时间可去寻觅你所追求的,别心急……"说着,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又说:"学校里来了一位新老师,你知道吗?"
他摇摇头,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辛尼神父神秘兮兮地睨着他笑,"是位年轻英俊的男老师呢!"
"呃?"这会儿,他终于表现出一脸的在意及关切。
培德罗,想要什么都得靠自己去追求唷!"辛尼神父一脸了若指掌的神情。
"我明白。"他了然的点头说。
"对了,"辛尼神父不知又想起了什么,我是不反对你留长发,不过你可不可以绑起来?"他用一种商量的语气问着。
培德罗下意识地模着自己及肩的黑发,
神父抿唇而笑.深沉地睨了他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地转身离开。
这天晚上、培德罗来到教师宿舍,名为"探访友人",实则"视察敌情"。
"映彤,映彤!"他轻敲她的玻璃窗,低声地叫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