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可以欺骗自己,却无法欺骗他的伙伴们,以及所有的明眼人。
夏侯禧祺静默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后,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好,我嫁!”
婚礼在教堂举行,虽是讲明简单隆重而低调,但还是让黑白两道的人都知道了。
坐在新娘休息室里的夏侯禧祺手中拿着她自我立约的银色耳环,心情是复杂的。
若这件婚事连其他一堆不相干的人都知道的话,她相信轩辕靳一定也会知道。
他会有什么反应?生气?还是觉得被背叛了?或是会像电影里演的一样,把她从婚礼中抢走?他会吗?
她知道他是爱她的,不然他不会把命交给她,可是若他知道他交付生命的女人竟然要和别人结婚,他会不会就此推翻她对他所有的感情?
如果换作是她,她也会这么想的。她想占有全部的他,却没有机会与资格要他为她守身,从此终生不娶,这样未免太不公平。
她是自愿献身给他,但她从来没想过她可以得到任何承诺与保证,或许他也是这么想吧!那只是一夜的记忆,无关乎永生的许诺。
可是光想着他会属于其他女人,那个强壮的臂弯中会容纳另一个女人,她就觉得嫉妒和愤怒。
忽然,大厅中传出一阵动乱声,夏侯禧祺想起身探看发生什么事,新娘休息室的门便被打开,白依出现在门回。
“怎么回事?”夏侯禧祺问着不负责任的伴娘。
“双胞胎被绑架了。”白依双手环胸道。
“是观月吗?”夏侯禧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聪明狡诈的观月怎么可能轻易被捉走?
“听说有人送来一张麒麟帖,里面夹有一张纸什么的,我也搞不清楚。”白依推高眼镜,“麒麟不是你的男人吗?”
“麒麟帖?”她闻言掀起了面纱,“你确定?”她的语音里分不清是否有一丝欣喜。
他还是来阻止了呵!她知道不应该,但她的内心还是有一股雀跃,神情就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白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会,“小姐,你到底还想不想结这个婚?”连白纱都先被她揭了。
夏侯禧祺愣了一下,“帖子上写什么?”她避开白依的问题,心脏狂跳不止。
“不知道。”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但是新郎一听见这个消息,就立刻冲了出去。祺,或许我不该问,但你和军尊到底在搞什么鬼?”
军尊那种心急如焚、不顾一切的模样,是恋爱中的男人才会有的表现。
“我先出去看看吧!”夏侯禧祺拎着白纱礼服的裙摆夺门而出,不知情的人看见她这副急切的模样,肯定以为她是要去会见情郎。
被她远远丢在身后的白依无奈地叹着气,带上门,缓步跟上她。
就在两个女人离开后,一个矫健的身形闪进新娘休息室,顺手带走夏侯禧祺无意识间放在桌上的银色耳环,随即又无声无息的离开。
“收拾书包回家去……”夏侯禧祺和白依回到了新娘休息室,开心地唱着圣伯纳学园的招牌汪汪放学歌。
“够了!你要唱回家再唱,别在这里污染我的视听。”白依嫌恶地说。
“我的牺牲总算有代价了。”夏侯禧祺把要说的话用不成旋律的曲调唱出来,还很“挑衅”的凑近她,“我最伟大,我第一名,啦啦啦。”
“谢谢,再联络。”简直受够了的白依套了句杨晓笄的口头禅,转身准备离去。
绑架事件在军车赶去时就宣布结束,因为这件绑架是夏侯观月假麒麟之名,自导自演的戏码。
夏侯震虽然很担心女儿的安危,但夏侯禧祺总觉得他沉稳精明的目光中有着一丝了然。
此时她不禁开始怀疑,其实他的本意根本不是要她和军尊结婚,而是别有用意。
不过,无论如何,至少这件事是结束了,她可以继续高枕无忧地当个快乐的单身女郎,哈哈。
“别这么遗憾嘛!你可以干脆一点答应人家的求婚,就又可以穿白衣啦!白依、白衣,你根本就是生来当新娘的女人。”心情大好的夏侯禧祺开始不知死活地调侃好友。
“你倒不如说我是来奔丧的。”白依冷冷地眯起眼。
“美国丧礼要穿黑衣,你老公不是美国籍?”她满不在乎地说。
“我是中国人,别把我跟他混为一谈。”白依懒得纠正她的用词,“我要走了,你自个儿想法子找乐子吧。”
“你比晓笄还不坦白。”夏侯禧祺斜脸了她一眼。
“或许吧,因为我发现我对他的了解永远不到他的百分之一,但他却轻而易举的明了我的一切,包括我的恐惧,我不喜欢这样。”白依这回倒是很直截了当的回应。
白依的话惊动夏侯禧祺,她想起轩辕靳之于她也是相同的情形。
知道她和军尊的婚礼可以就此了结,她是真的很高兴,但一方面她也有着小小的空虚。
轩辕靳没有反应吗?即使知道她要嫁给别人也没关系吗?她不是怀疑他对她的感情,只是有点难过他的毫无动静。
他不见得要像电影上演的一样来抢婚,但他居然连来见她一面也不愿意,难道就因为他们所处的世界不一样,就必须全然无情吗?
莫名地,她想起了那只银色的耳环,于是她随手翻动桌上的东西。
“你找什么?”白依看着她问。
“那个被你说成同性恋的耳环。”夏侯禧祺边翻箱倒柜边说,“你有看见我放到哪里去了吗?”应该不会有人拿走才是,她是不是不小心打掉了?
“没有。”白依很干脆地回答。
门板上传来敲击声后,还一副新郎打扮的军尊走了进来,“白依,他在外面。”
两个女人马上知道军尊口中的“他”是谁。
“他还真是一刻也离不开你呀!”夏侯禧祺又开始不知死活地取笑道。
“也许他是有事情要忙,所以想先送我回去,省得麻烦。”白依刻意淡然地说,“不过,也有可能是军尊先生嫌我在这里碍事,随便找个理由把我支开吧!”她推高眼镜,笑得有点不客气。
“两个都对。”军尊高深莫测地微笑,心想,站在门外的家伙大概心要淌血了,呵呵……
“那直接说就好,别找理由,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很识趣的。”白依优雅地微微一欠身,“告辞了。”
“某人真可怜。”夏侯禧祺的语气是幸灾乐祸的,很想看看那人现在的表情。
“但是她说得也没错,我想跟你独处。”军尊把话说得有点诡异。
“呃,别告诉我你到现在才想要娶我,已经来不及喽!别忘了,你可是已经答应恶魔小姐要把灵魂交给她,我没兴趣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丈夫。”她安闲地说。
想起霸气的夏侯观月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放在眼里的宣言,夏侯禧祺就觉得她真是可怕,惹到她简直就像眼死神签署死亡合约般。
“如果我说是呢?”他突然浮现一个神秘的笑意。
“是什么?”她有点被他的神情吓住了,他向来是温柔和气的。
“婚礼还没取消,只要你踏出这扇门,仍可以成为我的新娘。”军尊说得有些高深莫测。
“军尊,你疯了吗?”她怎么老觉得他和平常不一样?“别把你平常对付外人的那套搬到我身上。”
此时,军尊突然冷不防地将她搂进怀里……
第九章
“军尊?!”夏侯禧祺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嘘,小声点,他在附近。”军夺微微勾起嘴角。
“他?”她心头一惊,心中隐约明白他指的是谁,却还是不敢置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