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碰她,我求求你!”宁静月急切地转向他,“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好了,不要把无辜的雪牵扯进来,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有什么立场说这些话?凭你是她的母亲吗?”他的笑意邪气而充满魅力,却也有着杀意,“很遗憾,她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呐!”
“我……”宁静月被刺中要害,哑然无言。
是的,自她—十多年前丢下雪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了。
“再说,你连自己都救不了了,还奢望能拯救你女儿吗?”
岳烈日仍是笑得斯文又优雅,丢下这句似真非真的恐吓,就闲散地追韩雪雁去了。
在岳烈日的心中,他难以分辨那段“立场论”到底是为了谁而说的。
似乎有一些感觉在模糊了,他只知道自己在说那些话时,心中真的是因着有所不平。
但……会是因为韩雪雁吗?
他笑了起来。
不可能吧!
***
为什么要在她好不容易心如止水,古井无波时,却又掀起这么大的波浪。
韩雪雁走出了音乐厅门口,地面袭来一阵冷风,直冷到她的骨子里去。
她不是圣人,无法不恨,个恨母亲当初的自私和抛弃,在哭过、痛过、绝望、死心后,她只能迫使自己更冷淡,以保护白己不受伤害。
可惜,如今她才知道,自己所建立起来的防护是多么的脆弱,而且不堪一击。
岳烈日站在她的身后,默不作声;看着她单薄纤弱的身子所隐隐透出的孤单和无助,有—瞬间,他竟然有了拥抱她的想法。
但,不对!他应该是以欣赏她的痛苦为乐的;但现在却连—丝快意也感受不到。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幽然的低吟穿过风中而来,飘忽地让他的心紧紧纠结,感觉她正像随风远去的风筝,而他握不住线头。
“为什么?”努力忽视那一切不当的情绪,岳烈日强迫自己想想她那个可恶复可恨的父亲。
“我没对你说实话。”她转过身来,直勾勾地望进他那双清澈明亮的琥珀色眸子。
“每个人都有不想被人触碰的过去,我也是。”体贴的话语很自然地逸出,就连岳烈日自己也分不清这究竟是在作戏抑或是真心真意。
不过,他宁可相信自己只是在演戏。
“我父亲,是个指挥家。”良久,韩雪雁才道出一直不愿人知的心事,“以前曾和以色列爱乐合作过。”
这一刻,她好患找个人倾诉心底的声音,抚慰她长久以来寂寞伤痛的灵魂。
不能否认,她也渴望着能够被爱。
她渴望有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可以收留她漂泊无依的心。
也许,早在见到岳烈日的第一眼,她就已经把心交出去了。
疼惜的柔情在刹时间过去,岳烈日恢复了清醒和冷酷,拳头很狠握起,眼神更是变得阴鸷而骇人。
是了!就是那场演出,毁了他原本幸福甜蜜的家!
他不会原谅那个罪魁祸首,绝不会!
“这只是事实,却不是真相。”韩雪雁并没有留心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其实,那是他用不正当的手段去得到的。”
岳烈日闻言即眯起了眼,原来她知道?
“我母亲原来和父亲就感情不和,几乎是从我有印象起,他们就在吵架;我父亲是因为我母亲的名声和外表娶她的,却又为此而和她争执。”
韩雪雁把目光投向车水马龙的马路,“因为他不能忍受母亲的名声大于他的名气,”
岳烈日皱紧了眉,想起韩轩正是因为不愿父亲比他更出名,恰巧又有了可以、举爬上扬名世界乐坛的机会,于是才会设计陷害父亲——说父亲从事走私!
“母亲在事件爆发以后和父亲要求离婚,但父亲不准,最后她离家出走,但我父亲却把责任推到她身上,指责是她不对。”
所以她可以体谅母亲的离去,却不能原谅母亲的丢弃!
“你一定会因此而看轻我吧!”她自嘲地笑着,“我的父亲虽然没有亲自下手,却也算是杀人凶手……”
韩雪雁想起了那个控诉她是凶手的小男孩,和那双怨毒的眼神……
倏地,—道激光闪过脑海,似乎有着什么意念,让她在恍偬中忆起,却又在瞬间遗忘。
“别说了,把那—切忘记吧!”岳烈日把她用力地搂进怀里,柔情的言语和他残酷的眼神是极端的背直而驰,“从现在开始,你还有我,我不会丢下你的,绝不会!”
“你……”她愣住了,他刚刚说了什么?
“我会珍惜你的,绝不会让你受到一点委屈,相信我,早在琴房外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他的眼神燃烧着仇恨之火,收紧的双臂不是因为爱,是想置她于死地!“让我照顾你。?
“我……”她说不出话来,只能以张手回拥来替代答案。
她爱他,她心中那道砌高的雪墙,早已被他这个烈火般的太阳能溶化了。
就算这是杯谎言的毒酒,她也会毫不迟疑的饮下!
“可以吗?”他深情款款地捧起她绝美的脸蛋,执意得到她的答案。
她泣不成声,只能点头。
他所承诺给她的,正是她心中最深最热切的渴望。
他缓缓地、轻柔地印上她被泪沾湿的唇,探入她口中,汲取她的一池甘泽,正如他进人她的心,占领她的所有。
是的,他不会“丢下”她的,他会用她父亲加诸在他家人身上的手段,将她逼上死路!
而他在一旁窥探的双眼,则射出了两道锐利的光芒。
***
约定的时间很快地来到了。
全季节之歌的工作人员都请了假,就连东方桐月和那个鬼灵精的小女儿也去
“嘿,老三!我好胆心喔!咱们的韩雪雁会不会输啊?”岳行云苦着脸。
“那应该是老二的烦恼。”岳朝曦显得很悠哉。
“就是啊!干你何事嘛!就算你要抢也抢不过烈日哥哥的。”花辰把盘子塞进缶朝曦怀中,“帮我去拿蛋糕。”
自从岳烈日有了韩雪雁后,花辰就很识趣地自动改口叫“哥哥”了。
“喂!,姑女乃女乃,老三不是你的扑人耶!”岳行云有些看不下去了,“何况我才不要和老二抢呢!我已经有……”
“花辰,”岳朝曦拿起湿纸巾,“你嘴边有渣渣。”
“真的?快帮我擦掉!”花辰自动自发地把小脸抬向他。
不想理这两个怪怪的师徒了,岳行云翻了个白眼,转移眼珠望向会场其他处。
这楝建筑物是以“回”字型为基础,中庭是透空式的,有很好的采光,两旁分别有着唯美的喷水池,中间则是午茶庭园。
餐点采自助式,可供用餐者自由选用,而此饭店的午茶又是以蛋糕美味而驰名。
“啊!老二和韩雪雁来了!”岳行云叫着。
韩雪雁今天穿着—袭雪白色的小礼服,衬出她高雅的气质,一头如雪瀑般的长发放了下来,如同一件黑色的及腰披风,盈盈如水的褐眸没了镜片的遮掩,比夜空中的星子更令人着迷。
当她走进中庭时,全场屏息,连最刻薄的花辰也看傻眼。
“真……真是……”岳行云结巴了,两眼发直。
“此美应只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岳朝曦轻声的低吟,换来花辰一脚。
“烈日到底在想什么?明知道人家正是因为她的美貌而产生攻击的……”东方桐月低呼。
“谣言会不攻自破,老二一定很有自信会达成这点目标。”岳朝曦若有所思。
而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岳烈日勾着自信的微笑,走向尚未从震惊之际回神的杨老师,轻缓有力地问:“你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