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自嘲有些失笑,钟长天再度看了她一眼,极度幽怨,惹得水云秀璨然而笑,他还是那般做怪——虽然只是偶尔,但这样的表情在已不是孩童的他做来真的可笑透顶——经过这些年,原本形于外的慧黠、顽皮和傲气、洒月兑已几不可寻地换上了冷郁的高贵,出尘淡漠得有如世外神祗。
见他盯着她发呆,水云秀赧然地推了推他再度向她俯下的身子,这里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呢,羞人的事不可一而再错犯。“不是要去洛阳吗,还不快走?”
看着她一脸的羞意,钟长天低低笑了出来,捉起她如葱玉指放至嘴边吮了一下,邪恶得令人发颤。
为什么连他都这么爱逗她?水云秀恼嗔地瞪了他一眼,自己是着了什么魔,会喜欢上他?!
钟长天规规矩矩地牵着她的手向前走着,“其实选这职业还考虑到一个好处,在夫唱妇随这方面我相信没有谁比我们更契合的了,呵呵,古代现代、东方西方医术大杂烩,在病人身上我们爱怎么实验都行,看谁不顺眼也可以顺便帮他早升极乐……”
水云秀不可思议地望向他,早知他不是什么善良奉献的人,可没想到他这么地——变态!小时候的爱整人竟升级到这程度?她刚才对他的猜估真是……
比起他,她还是善良得多。
四月牡丹艳群芳。唐代诗人刘禹锡说:“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赏牡丹》罗隐在《牡丹花》中也这样咏叹道:“似共东风别有因,绛罗高卷不胜春。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也动人。”
洛阳的牡丹开得富丽堂皇、贵气香郁,引来不少游人得彩蝶。
活色生香,姹紫嫣红,千姿百态,万千风情,牡丹种类之多颜色之繁让人眼花撩乱,心醉神迷,真的是不虚百花之王之称。阳光尤如金色豆雨漫洒而下,彩蝶穿飞,漫步其中,恍似置身于仙境之中。想起众广为人知的牡丹传说,气节才是她受封百花之王的主要原因。当年,武则天于寒冬中下令百花齐放,独有牡丹秉守时节不为其天子皇威所屈,差点惨遭灭绝。这样的傲气和尊严才配被尊为百花之王,不是吗?所有属于她美丽的传说中,水云秀独爱此则。
望了望身旁的长天,或许用花来喻譬一个男人是有些不搭调,不过钟长天还真的很像牡丹耶,尊贵、霸气、飘逸,才华盖世却又慧黠多狡,对人淡漠而疏远……但大多数时候他是慵懒而优雅的,男性魅力在他身上尽显无疑!水云秀相信,只要他浅浅的嘴唇一勾,凤眼波光一瞟,勾一勾小指头,定有无数美女投怀送抱。撇开外在的皮囊不说,她的个性没一丁点儿引人之处,两人的性子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会看上她八成是小时候中她的毒太深了——真的好可惜,为她这朵花,他少了左拥右抱、赏遍群芳的权利!
生活中常有这样的事:来到眼前的往往轻易放过,远在天边的却又苦苦追求;占有它时感到平淡无味,失去它时方觉可贵。对钟长天来讲,以前的水云秀的确是“远在天边”!现在呢……?多久以后,“平淡无味”是否也会到来?而她是否潜意识里也在渴慕着男女之间惑人的爱情也不自知?对长天的感情,杂繁得让她无法分清到底是亲情多些还是爱情多些!他呢?他对她的感情也是如她这般吗?噢,她又在想些有的没有了……又是一个通病,对情人的不安定感导致怀疑,然后质问、冲撞、矛盾、感情破裂……
阳光下的花香显得有些透明,水云秀循着它悠游于花丛之中,神思却已迷离——
“阿、姨——”
“啊!?”水云秀抬头一看:
长天双手环胸,又长又直的两腿开立,两眼正冒火地俯望着她,“你这是在赏花吗?跟你说话,不应;问你问题,不答。你说,是不是不喜欢跟我在一起?!还有,为什么只有叫你阿姨的时候才应?”
火山要爆发了!
尴尬地环了环四周,好糗!人人都抱着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直盯着他俩。中国人很久以前就很懂得坐山观虎斗的看戏捡便宜心理,如今洛阳牡丹花展上俊男美女当众演爱情戏岂有不捧场之理?恐怕连电台记者都不忘跑来拍两镜头好增加收视率哩。
她只不过走了下神而已呀,老天要如此罚她?看她十八年来过的日子太“平静”,现在要连本带利讨回来是不?
“长天,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水云秀压低了声央道,愈来愈多热情的眼光让她浑身不舒服。看长天那副悠然自在的样子……又多了个不同点,她脸皮实在没他厚,他们俩真的适合吗?好怀疑喔!
暴君闻言,小气地分了点神睨了睨四周,果然发现在场的男士都盯着她,立即作了决定。“走。”
这酒店的顶楼套房风景很好嘛!斑雅舒适的装修不说,那满面的落地纱窗正对着洛阳津桥,要是晚上的话应该多少能够得赏洛阳八景之首——天津晓月的迷人美景。
“说吧,要是没让我满意的话……哼哼!”火气不减,火山仍然威胁着爆发。
哼什么哼?鼻子发炎呀!水云秀嘟哝着:“只不过走神了嘛!”生气的人最大,她犯不着火上加油烧了自己。
闻言,他声音不但没她所料的消弱还瞬间提高了八度:“跟我在一起走神?我就那么无趣吗?”
“那可是你说的!”她小声咕哝着,知道以他的修为一定听得见。
“什么?!”开始吼了。
“没有,没有!我那时刚好在想你嘛!”水云秀委屈道。是够委屈的,什么时候她让人这般吼过了,还得软声相陪?!可心底却为何甜滋滋的觉得新鲜有趣?
“喔!?呃,”音度迅速低降,钟长天不自在地柔了柔声道:“想我什么了?”
瞄了瞄他和缓变柔的脸色,水云秀低头忍住到嘴的笑意,四川变脸大师都没他厉害!总不好告诉他,她那时正想着她们的感情可能什么时候破裂吧?她会被他掐死的!
“想……咦,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水云秀瞪他,再让他鲸吞蚕食下去,以后还有她说话的份吗?
他走过来,把她紧紧抱坐在皮椅上,亲着她的额哄道:“那我要怎么称呼你才好?”
靶情他还在为方前称她为阿姨她才应他的事犯别扭啊?“水云秀呀!”水云秀天真道。
“这个人人都知道,换一个。”
“嗯,爸爸伯伯叔公他们叫我小鲍主,妈妈叫宝宝,哥哥们叫小妹、秀秀,清雾叫小姐……你随便选一个吧。”佯装见不到他愈来愈黑沉的脸,她轻快道。
他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咬牙道,“我们关系不同,找个与众不同的。”
“阿姨呀!”水云秀觉得自己越来越坏了,这是近墨者黑的订证。
“你!”钟长天气极反笑,“你不选可随你喔,我以后当众叫你宝贝、甜心、亲爱的,你肯定很高兴。”
好恶心!她只能忍受妈妈叫她宝宝,他是怎么知道她不喜欢这么腻味人的称谓的?“不要!”见他挑了挑眉,小不忍则乱大谋,水云秀伸出白玉凝脂般的纤手抚了抚他的胸膛,微微撒娇:“世界上那么多宝贝甜心我才不要当其中一个哩,云秀好不好,叫云秀!”不知他可会意乱情迷?电视上都是这么教人勾人的,她有兴趣在他身上印证。
“云秀——”钟长天火热地吻向她的耳后,酥酥麻麻地让人心底发颤,“太多人叫了,不要!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