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他就是你的男朋友吗?”刘明清将刁秉威从头看到脚,恍似没听见姑姑的交代,好奇地问道。“他好高喔!”高大得像熊一样。
“姑姑,眼光不错捏!”刘明眉竖了竖大拇指,表示刁秉威在她眼里算是帅哥一枚,过关!
几句话逗得刁秉威龙心大悦,他笑着拍拍两个孩子的头。“很抱歉,叔叔没有带糖果,改天请你们吃麦当劳。”
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身上的发笑因子就会激增,一点点小事都极易令他感到欢愉。老实说,这几个月下来的笑容,较他前半辈子的笑加起来还多。
如此容易取悦自己的女人没道理不收归私有,否则全世界都要笑他是笨蛋了!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刁、秉、威——”懿梅恼火的挡在侄儿们面前,推着他们准备离去。“别乱了好不好?我实在不懂你心里在想什么!”
气呼呼的拉走两个孩子,刘懿梅完全没看到刁秉威紧盯着她背影的深邃眸光。
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没关系,他别的没有,就耐心最多,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明白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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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刘懿梅说什么就是睡不着,脑子里满是刁秉威傍晚在公园里戏弄她的情景。
他为什么要戏弄她?这样很好玩吗?
她没太多和男人相处的经验,除了大学时因同学们起哄,曾经试着短暂交往却无疾而终的“无缘男友”陈叙章之外,她其实不是很了解男人这种“生物”。
像当年和叙章的交往,她觉得自己的表现和其他同学的女朋友并没什么不一样,可却落个“我们当朋友会比当情人好”的评语,然后他们就由男女朋友再变回单纯的同学关系。
其实这两者好像也没什么不同,更少当时她是这么认为。
好玩的是,当两人回复单纯的同学关系之后,陈叙章反倒能和她自在的聊天,久而久之,那段短暂的恋情也不曾再被忆起,毕业后往来也不再那么热络,但每隔一阵子他总会写封mail关切她的近况,经常让她感到窝心。
可刁秉威绝对是个比陈叙章更难懂的“怪物”!
他洒月兑、风趣、不拘小节,这都是很吸引她的特质,但相对的他也阴险——她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她就是这么觉得。
泵且不提以“交换条件”来让自己为他工作一事,毕竟那是你情我愿,谁也没多占谁一点便宜,但就傍晚遇到陈姨那件事看来,那男人着实阴险得紧。
他明明可以帮她解释清楚的,而不是故意默不作声,放任陈姨的想像力恣意挥洒,搞得现在连老妈都问她,到底跟刁秉威是不是“来真的”?即使她坚决否认,老妈的眼仍明明白白写着“无风不起浪”五个大字,教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还有那两个该死的小表,明明交代他们回家不准胡说,怎知就趁她不注意时偷偷将谣言散播出去,差点没将她气死!
烦闷的下了床,她走往厨房想倒杯水喝,不意却在厨房里遇到大嫂王念慈。
“大嫂?”她诧异的轻喊。
“嘘,小声点,爸妈都睡了,别将他们吵醒。”王念慈的脸色透着苍白,虽然唇角微扬,看起来精神却很糟。
“你怎么还没睡?”顺手拿了个杯子倒开水,她没来由的觉得大嫂有点怪,可怪在哪里她又看不出来,耸耸肩暗笑自己神经过敏。
“我刚做好孩子们的便当……”王念慈的身子摇晃了下,她忙扶住流理台稳住身体重心,扯出一抹虚软的笑。
“你干么?你还好吧?”懿梅吓一跳,赶紧放下杯子伸手扶她。
“我没事。”王念慈拨开她的手,没让她碰着自己,双眼盯着她,眼神却显得些许涣散,好像透过她的身体看向别处,身体微微打颤。“小梅,爸妈年纪大了,孩子们又还小,以后你要多操点心,将他们照顾好——”
“神经喔?干么说这种话?”要死了,听起来像在交代后事似的,怪吓人的捏!她佯装愠恼的瞪她。
“很多话……想到就要说……”王念慈仍笑着,但她的身体却明显的越抖越厉害,微眯的眼似乎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大嫂?”她心里有点毛,感觉大嫂的情况不太对,不……是很不对,她再度伸手扶她,王念慈没再推拒,身体在瞬间瘫软,整个人软趴在她身上。“大嫂?!”
王念慈倚着她,脸上有着苍白的解月兑。“迟了……就来不及……”
“大嫂?大嫂?!”懿梅吓坏了,她连忙拍打王念慈的脸颊,但不管她怎么用力,王念慈就是没反应,像是瞬间陷入沉睡状态。
不可能啊!正常人即使在沉睡中,被这么拍打怎么可能半点反应都没有?
一股不祥的念头闪过脑海,她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叫——
“哥!扮!刘智松!你们都睡死了吗?出人命了!快来个什么人都好,快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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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折腾,王念慈总算是送进医院的急诊室里进行急救了。
“你啊你!我就知道会出事!”刘母懊恼的叨念着杵在一旁失神的刘智松。“你到底都在想什么?连你老婆想不开你都不知道吗?”
到这年纪还来受这种惊吓,还好她随身带着健保卡,万一等等不支跟着昏倒了,还能“就近”就在院里急救,搞不好还能和媳妇儿住同一间病房。
刘智松恍若未闻的呆坐在走道上的公共座椅,下巴的胡渣已经长出些许,看起来好生狼狈。
刘懿梅低声劝道:“妈,你别再念了。”虽然她也很气哥哥,可是现在身处医院,实在不适合大小声。
“别念?我念他都发生这种事了,要是不念他,念慈不晓得还会做出什么傻事!”这教她要怎么跟亲家、亲家母交代?老脸挂不住啊!
“好了啦妈!”尴尬的拉拉母亲的袖子,其他病患的家属都在看她们了,妈还想怎样?“要念回家再念,在这儿念不好看……”
“事情都发生了还怕丢脸吗?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是下次念慈再想不开……”刘母念着念着红了眼眶,念慈是个好媳妇,全家的生活都靠她打点,怎么就这么笨的想不开呢?“我就跟她一起去!”
“妈~~”懿梅闻言不禁鼻酸,陡地有人递了面纸过来,她顺手便接来转给母亲,才交出去竟又有份面纸递了过来,她不禁感动的抬起头。“入院手续办好了?”
“嗯。”刁秉威点点头,脸上少了平常吊儿郎当的笑意,体贴的伸手模模她的头,藉以安抚她紧绷的情绪。
“谢谢。”她低头拭泪,头顶让他这么一模,她的情绪顿时崩溃了,止不住的恐惧此刻才袭上心头,忍不住揪住他的衣领痛哭失声。
在等待救护车的空档里,大嫂由哥哥接手扶抱着,她浑身打颤、慌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想到打电话给他。
她好怕,好怕大嫂就这么在她怀里走了,那将会是一辈子永难抹灭的恐惧!
没细想自己当时混沌的脑子里为何只记得他的容貌,直至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在那极度恐惧的瞬间,只想找个情绪宣泄的出口,所以她没考虑太多就拨了他的电话。
但……为什么是他?
在发泄情绪的同时,她逐渐找到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