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月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你这样子真像幼稚园的小朋友,等着吃点心的样子。”
“小姐,我成年了好吗?”没好气的横她一眼,他拿起筷子动手又动口。
“我可以参观一下你的房子吗?”他一个人住?佑月吐吐舌,她从没想过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感觉挺空虚呢!
“OK啊,妳尽量。”他塞了一嘴面,含糊应道。
得到主人的同意,佑月便大方的开始“参观”──说参观有点言过其实,因为他家除了卧室之外,全打成一大块空间,或许是为了让访客感到舒适、无压迫感吧?
他用的东西,即使只是个装饰品,每样东西都带有些许特别的趣味。例如他的钥匙盒,一看就知道是手工制品,上面用薄铝片及金银铜线勾绕出一幅可爱的猫咪图样,超吸引人,还有他的相框……
咦?怎么放张小孩子的照片?
她好奇的看仔细些,发现相片里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感觉竟有点似曾相识。
“泽民,这小孩是谁?”她没多想便月兑口发问。
唐泽民正喝下什锦面的最后一口汤,循声抬头一看,差点没将嘴里的汤喷出来──
“别动!”
他发挥难以想象的速度冲到她面前,急躁的将她手上的相框抢过来,随即发现自己的举动过于紧张,安抚性的扯开笑脸。
“呃,是我表姊的儿子,老爱黏着我,这照片好像也是他自己拿来的,我就顺手将它装框了。”
狐疑的看着他额上冒出的薄汗,大概是这种天气吃面太热了吧?她想。
“但是我怎么觉得自己见过这个孩子?”而且不是最近的事,那个印象好像距离她很遥远,可现在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唐泽民窒了窒,嘴角微微抽搐。“大概是大众脸吧?我表姊常说很多人老说见过她儿子,我都见怪不怪了。”
“喔。”单纯的佑月很快便接受了他的说辞,暗骂自己无聊。“你吃饱了喔?我可以跟你谈谈吗?”
“好啊。”拉着她坐到沙发上,他似乎松了口气。“什么事这么慎重?”
“我要麻烦你把这个礼拜天的时间留给我。”一见他的眼闪了闪,她连忙绷起全身的神经。“我没别的意思喔,是美俐在那天结婚,你没忘记你答应要借我三次吧?”她不安的再度询问。
“没忘,礼拜天是吧?”感觉自己好像牛郎,他无奈的闭了闭眼。“我需要穿得很隆重吗?妳觉得宫廷服怎么样?”
“你有那种衣服?!”不会吧~~她竟能联想到他化身为童话书里,由城堡里走出来的王子?!难道最近脑袋不太正常了?
“以前学生时代演过戏剧。”他咧开嘴,皮笑肉不笑。
“……”佑月瞪着他,不知怎么回应才好。
“真的,不信我可以拿给妳看。”只是他有点忘了压在哪个箱子底下了,得花点时间找找看。
“不,不用了。”真让他找出来还得了?美俐的婚礼他们只是去帮忙热闹而已,一点都不需要喧宾夺主。“你确定那天能空出来厚?”
“没问题。”先答应她了嘛,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得事先挪开才行。
“嗯,那我就先谢谢你了。”漾开放心的浅笑,她拿起摆在沙发上的布包。“我再拿帖子给你看,我们另外再约时间好吗?”
“好。”他完全没有异议。
“就这么说定了,时候不早,我先回家去了。”她起身,再留下去便成了打扰。
“佑月。”
唐泽民霍地攫住她的细腕,她起身的动作一时收势不住,整个人以狼狈的姿态跌进他怀里。
韩佑月惊魂未定的靠在他胸膛,剎那间,他的心跳混杂着她自己的心跳,她几乎分不清谁的心跳比较快,只能像块逐渐硬化的石膏,全然不敢或动。
“那个……对不起,可能是我没站好……”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两个人就变成这副暧昧的模样,她根本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觉先道歉再说,免得他又以为她有不良企图。
她看起来真有这么“肖想”他的样子吗?哎~~
他好似愣了下,直至听见她的声音,这才将她扶正,略显快速的起身,拿了钥匙后杵在门边等她。“妳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我送妳吧。”
“其实我可以……”佑月觉得他的情绪好似和刚才天差地别,她隐隐觉得自己说错或做错了什么,心情也随之低落。
“不行,太晚了,我绝不会让妳一个人回家。”待她走出大门,他将门锁好,领着她前去取车。
佑月安静的跟着他,沈默的让他送自己回家,心情,跟夜的天空一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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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全班班费就剩你一个没缴,你到底要不要缴?”总务股长走到他面前,以她那双小小却很可爱的眼瞪他。
“不缴。”男孩佯装很酷的回她一记白眼。
“你这个人很不合作喔!”总务股长攒起眉毛,一双瞇瞇眼瞇得更小了。“才一百块而已,你真有这么穷吗?”
男孩像被拆穿了心思似的,霍地胀红了脸,握紧双拳。“不缴就是不缴,妳管我穷不穷。”
“喂,你讲不讲道理?”总务股长不怎么高兴,板起脸来跟他讲道理。“每个人都要缴班费,你也不能例外!除非你很穷,或许我还可以跟老师讲,要老师帮你忙。”
“不需要。”男孩挺了挺胸,咬牙不肯承认。“我就是不缴,要妳管!”
“你──”总务股长真的生气了,一张脸跟着胀红起来,像在和他比赛一样。“好,我去报告老师,要他自己跟你收班费。”
“喂,妳不要走!”男孩有点慌,突地伸手抓住她的长发辫。
“啊~~好痛!你放手啦!”总务股长的小脸痛得扭曲起来,她抓着自己发辫的发根,不由自主的尖嚷起来。
“不准妳去打小报告!”男孩又急又气,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你放开我!”小女生吃痛的直觉反击,恼火的用脚踢他。“放手放手,好痛喔~~”
“妳打人?!”男孩不敢置信的闪躲着,手却依然揪着她的发辫。“妳妈妈没教妳吗?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粗鲁?”
“你先动手的,恶人先告状!”女孩红着眼,不间断的以手脚攻击他。
“妳要打我耶,我又不是笨蛋,干么乖乖的让妳打?”
男孩被她踢了好几下,一时间气不过和她打了起来,两人扭打成一团,直到被其他的同学发现,跑去告诉老师──
熟悉的场景掠过眼前,唐泽民双眼专注的盯着车道,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重播着许久以前的一小段回忆。
没错,他就是那个不缴班费的男孩,当年不是他不愿意缴班费,事实上是他根本缴不出来。
打小,他和妹妹就是由阿嬷养大的,阿嬷从来没跟他们讲过,为什么爸爸妈妈都不跟他们住在一起?每次问,阿嬷就哭,久而久之,他和妹妹都不敢再问。
就在打架事件前不久,他们才和阿嬷一起搬去那个城市,因为阿嬷说在那里他和妹妹可以念比较好的学校,所以他才转到那个班上就读,谁知道那个班级还要缴班费,实在有够倒楣!
当然,他可以伸手跟阿嬷要钱,可是他知道阿嬷为了他和妹妹,晚上在他们睡着之后还要到电子公司上大夜班,只因为大夜的薪水比较高;阿嬷这么辛苦,他怎能再增加阿嬷的负担?所以他早打定主意不缴,即使被骂也不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