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行不行?我说过,我没背著你跟任何女人乱来,包括金遥姬也一样!”他气急败坏地低吼。
哪个人没过去?她犯得著为了一个令他憎恨的过去而硬要离开他吗?倘若她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便罢,现在她该明白自己是需要被照顾、需要安胎的状态,再这么无理取闹就太不应该了。
她还是一劲儿摇著头、一劲儿哭,仿佛没将他的话听进耳里似的。
田汉威浅叹一口,这么棘手的情况还是他毕生以来的头一遭,以他最自豪的灵活脑子,竟也想不出办法应对,这下该怎么才好?
好不容易她哭累了,再哭不出眼泪来,脸上犹布满清楚的泪痕,她开口轻问:“我好像从没问过你,在哪家公司上班。”
极其敏感的问题像颗未爆弹,轰地一声炸得他心头发颤、头皮发麻,两颗眼瞠得如同龙眼一般大。
“在、在地产公司上班哪,你知道的。”破天荒地,他不由自主的结巴。
“地产公司这么多,我要知道你公司的名字。”红肿的泪眼凝著他,执意问出个明确的答案。
“名、名不见经传的小鲍司啦,说了……你也未必知道。”背脊犯痒,他清楚地感觉到汗水奔流,却没敢伸手擦拭。
她的眼又红了,大有洪水再度泛滥之嫌。“我要的只是一个公司名称,有这么困难吗?”
“靖芙,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就别搁在心上了好吗?”拉张椅子坐下,他伸手将她的手包进掌心,试著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不说也没关系,明天天一亮,我就办理出院。”威胁这招不是只有他会而已,她也会,这就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果然,她掐中他的死门,他怎舍得让她受到伤害?连一丁点都不行。轻叹口气,他妥协地闭了闭眼。“恒益,恒益地产。”
至少他没选择继续欺瞒她,这让她心里稍微好过了些。
“我记得没错的话,恒益地产就是想收购我爸留下那块土地的地产公司,对吗?”双眼凝著天花板,她漠然地散发拒人千里的冷淡。
“……是。”事到如今,不坦承也没办法了,迟早得面对这一切,只是来得教他没有半点防备。
“因为你的员工一直没办法将那块地谈下来,所以逼得你这老板不得不亲自出马,祭出美男计?”她敍述得冷静异常,仿佛事不关己。
“我不是……”他想解释,却找不到为自己开月兑的理由。
“我要听实话!”她咄咄逼人地娇喝。
田汉威用力地深吸口气。“好,你要说我存心不良也好、早有预谋也罢,但我们之间会走到这一步,绝对超出我之前所设想的范围!”
要翻旧帐是不是?好,好极了,真是他妈的好极了,要翻大家来翻啊!
这段日子她以为他好过吗?日日夜夜的忧心终究化为事实,早知如此,他不如在发现自己的心牵绊在她身上、再也无法移除时就向她坦白,反正再糟也不过如此了,他何须担忧受怕这么久?
“我本来想的是,大家做个朋友,好歹劝你们在价钱好的时候将地卖掉,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真的谈不拢,大夥儿还可以是朋友——这是我本来的打算,至於之后我们会结婚,这原因你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对,他是有错,但认真追究起来,双方各错一半,谁也没占谁的便宜!
“对,都是我强求,我们才会走到这个局面!”受这委屈该怪谁?还不都是自己一头栽进去,现在才来怪他,一点都不公平。“所以放我走吧,我说过我不会跟你要一分一毫的赡养费,那块地也无条件给你,就当作是你照顾我妈的补偿……”
“不!我不接受!”根本不需经过脑袋思考,他咬紧牙根断然回绝。
他要那块地干么?他还盖渡假村做什么?有理想就要去实践没错,他是可以盖间能让台湾所有旅客假日休闲游乐的好场所,可他呢?他要找谁陪他一起去体验丰收这些成果?
没了她,那些外在的东西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了。如果到现在她还看不清他的心,认定那块地才是他想要的,那么他宁可将已动工的部分拆掉,还给她原始的那块地,只求她留在他身边。
一辈子留下来,当他永远的妻,为他生养下一代,他们要生生世世绑在一块。
“汉威,我能给的都给你了,你留我又有何用?”凄楚地睇著他,哭红的眼里满是哀求。
他从不知道心也能这么痛!痛到几乎麻痹,连呼吸都感受不到。
“我做不到。”嘴角抽搐了下,他不觉收拢掌心,连捏疼了她都不自觉。“地,我可以还给你,妈妈我可以替你照顾,我只要你,其他的我都不要!”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次他图的又是什么?为的……会是她肚里刚成形的那块肉吗?
“你要孩子是吗?”没经过任何修饰,她直接将想法化成文字月兑口而出。
田汉威猛地一震,黑眸受伤地转黯,他缓缓放开那双被他捏红的小手。
“对,我要孩子,可我只要你汤靖芙为我生的孩子。”一个人的忍耐也只能那么多了,他都挖心掏肺的向她告白了,这女人竟完全感受不到他的爱意,让他十分挫败。
“汉威?”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
他想说什么?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噢!她是不是太贪心了点,其实他和自己一样,并不是对对方没有感情?
他倏地起身,在病床前形成偌大的压迫感。
“你听清楚了,汤靖芙,我田汉威要孩子,外面多得是女人肯帮我生,光找上你的金遥姬就是一例,但我不屑!这辈子我只要你为我生的孩子,女人,我也只要你一个,这样,够清楚了吗?”
尾声
“夭寿喔!大男人这么会记仇喔?把他休了休了!”在出院前一天,乐乐前来探望她,趁著田汉威礼貌性回避、单独与靖芙闲聊之际,意外得知这个讯息,毫不客气地要汤靖芙休夫。
“嗯……其实……他也没那么糟啦!”在获知自己不是单方面付出感情,靖芙其实早已原谅他的欺瞒,因此即使他每天臭著张脸,她还是感到甜蜜在心头,只要他陪在自己身边,就算他变成厕所里的石头,她也欣然接受。
“哎哟!爱人家就说嘛,歹势什么?”乐乐贼兮兮地弯起眉眼,暧昧地以肩撞撞她的,随即又横眉竖目了起来。
“奇怪溜,不晓得大家怎么都那么爱生孩子哈?你也是,桃桂也是!桃桂那死家伙,还真被伯母料得准准,怀孕了都不跟我说,超~~不够意思!”想到就生气,气死人了!哼!
“啊?桃桂她真的……”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立即得到乐乐的颔首。“那知道孩子的爹是谁吗?”她问得好……兴奋啊!
乐乐挑起眉,眼儿又弯了。“喉~~小芙,你学坏了!”
“嘿嘿……”乾笑两声,谁教好奇心杀死猫咧?
“不知道,桃桂说什么都不说。”轻叹一口,乐乐的心情起伏很大,一会儿又神秘兮兮地附在她耳边低语。“不过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喔,我应该猜得出来小表的爹是谁。”
靖芙无辜地眨巴著眼,困难地吞了下口水。“谁、谁啊?”
“一个我们都认识的坏家伙!”乐乐抓抓发痒的脖子,却没明说对方的姓名,让靖芙一颗心被吊得奇痒无比,而乐乐偏又将话题转回她身上。“其实厚,要治你老公的闷也不是那么难的事啦,你只要照著我的话去做,保证一次就0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