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设计图不是让她看过,她也同意了吗?”该死的麻烦客户,怎么那么啰嗦?“该死!早知道就不接她的案子,浪费大家的时间。”
“就是咩!没办法,你再去给她看一下啦!”一群人无奈地摇头晃脑,跟着问题就来了。“大狮,这位水姑娘是……”不会是大狮的女人吧?可惜喽!
“她是新来的工作伙伴,你们叫她……”状况百出,他都差点忘了这号人物存在。
“阿南或雁南都可以。”感觉出他的迟疑,傅雁南体贴地为他补充。
“对,阿南或雁南都可以。”该死!真麻烦的名字,怎么念怎么怪啊!
“工作伙伴”所有人惊呼了起来,声量之大足以塞满整间三十几坪的办公室。“她大狮,你有没有搞错”
“没错。”就这两个字,轻松压下所有人的讶异及不敢置信,然后他精简地为傅雁南介绍他的工作团队。“妳大致认识他们一下,以后都得一起工作,这是康A、阿民、小蔡……”
“你们好。”她礼貌性地朝他们点点头。
很好,她已经认识所有的员工,虽然名字跟人还兜不在一块,但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适应,接下来就是她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一般装潢工作不会太早动工,大多选在上班族开始上班后才进行,因为现在以小家庭居多,上班时间住家大多呈空屋状态,为了不打扰到邻居的清静,早上约莫九点左右才会开始动作。
康A是第一个到达办公室的人,过了十五分钟,阿民、小蔡等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进入办公室,而殿后的则是施呈勳这个负责人。
一踏进办公室,施呈勳立刻感到气氛不太对,几个工作伙伴全杵立门边,一个个像木头人似地站得直挺挺的,他莫名其妙地拍拍离他最近的康A。
“干么?一大早就玩一二三木头人喔?”他自以为幽默地开了个玩笑。
康A没有回话,和身边的小蔡让出一条走道,让施呈勳看看办公室里的变化——
就像变魔术似的,落地窗装上清爽浅蓝色格子窗帘,沙发也露出久违的椅面,所有工具像消失无踪似的全部不见,原本散落地面的钉子也全消失了,连铁锈都看不到。
空出来的客厅中间摆了一张圆桌,圆桌配有四张同系列的椅子,桌上更摆了一朵玫瑰,有种像是身在西餐厅里的错觉。
包诡异的是施呈勳的桌子,长年堆积的杂物及文件、设计图全被清空了,除了电脑萤幕之外,整个桌面光可鉴人,不禁让人怀疑昨日以前的印象全是幻影。
施呈勳像被点了穴道般张口结舌,但他没让自己愣太久,紧接着陡地冲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看到所有图稿、文件全在里面,这才松了口气。
“见鬼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吐了口气,他两手扠腰,显然还没适应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其他人纷纷摇头,他们已经愣了好一会儿,到现在感觉都还很不真实。
这真的是他们的办公室吗?虽然早已习惯之前的杂乱,但变干净——感觉还真不赖!
“啊,你们都到了喔?早安!”傅雁南在此刻推门而入,辛苦地看着杵在门边的彪形大汉们。“你们都站着干么?不是有很多地方可以坐吗?”
虽然以她一六五的身高不算矮了,但面对那些人高马大的工作伙伴,她像极了误闯大人国的小人国公民。
“妳怎么知道?”施呈勳很快地抓住她的语病。
“看就知道啦。”丢给他一记白眼,傅雁南将双手举高,晃了晃手上的提袋。“你们还没吃早点吧?我买了一些,想吃的自己动手。”
“等等、等等……”施呈勳决定先将事情弄清楚,不然谁有心情吃早餐?“妳是让办公室变成这样的元凶?”
因为每个人都有可能第一个到办公室,为免造成在大门口呆等的状况,一旦成为施呈勳装潢工作室里面的员工,都可以拥有一把办公室大门的钥匙,而傅雁南当然也有一把,那是昨天施呈勳在她离去之前交给她的,所以他才会有此推断。
元凶?她又没杀人!
暗雁南翻翻白眼,发现身边的人都笑了。
“我只是让这里变得舒适一点,有什么地方不对吗?”她清清喉咙,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鸡婆了点?
今天她特地起了个大早,事实上是想到办公室的杂乱就让她睡不安稳,因此她七点半就到办公室报到,因为她实在受不了那如猪舍般的办公室,足以影响她的工作情绪。
或许这些大男人不适应太干净的环境,但她也不适应脏乱的环境,看来她若要继续在这里工作,或许她得和这些男人们找到彼此的平衡点,不然,恐怕很难待下去了。
剎那间,所有人看她的眼神全变了。
这女人——是天使吗?不仅帮他们把长年弄不好的工作环境整理好了,还买早餐给他们吃,简直是、简直是圣母玛利亚!
当所有人的眼光集中在她身上,傅雁南陡地感到一阵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呃,没,很好、很好!”这下施呈勳可尴尬了,只能搔搔黑发说好。
他是老板,虽然公司不很大,但给员工一个干净清爽的空间是责无旁贷的;长期以来全都是清一色大男人的工作环境,大伙儿随兴惯了,经常工作完回来,工具就随手一丢准备休息,时间久了竟也觉得理所当然,自然也就没人去计较干不干净的问题,只求方便了事。
现在倒好,破例让一个女人进入他的工作团队不打紧,还让这个新进员工将他的办公室打点得如此干净整洁,除了好,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喔。”迟疑地回头看向其他人,见他们一个个对自己咧开嘴傻笑,或许她的鸡婆还在他们能忍受的程度吧?
她将袋子放到小圆桌上,招呼大家一起来食用。
几个男人像蝗虫过境似地蜂拥而上,迅速而确实地解决掉她买回来的早餐,待她收拾好满桌的杯盘狼藉之后,才满意地拍拍手。
“好了,我今天跟谁一起上工?”
忙了一天下来,没有人敢再对傅雁南的工作能力提出怀疑,大伙儿在回办公室交代工作进度之后便一一返家休息。
“大狮,我走了喔!”将背包背上,傅雁南也准备打道回府,向正在讲电话的施呈勳喊道。
入境随俗,既然大伙儿全这么唤他,她就跟着叫喽!
“好好好,我们等等再谈。”施呈勳朝她招招手,向电话那头再说几句后放下电话,陡地吶吶问道:“呃……妳晚点有事吗?”
暗雁南挑起眉。“有事吗?”
这算什么?约会吗?她才来上工一天捏,这男人动作会不会太快了点?
“有件案子我想让妳参与,妳跟我走一趟。”
暗雁南发现自己上当了,这男人根本不是为了让她参与这件案子,而是他根本不想独自面对那个“好啰嗦”的女人。
“郝小姐,如果妳不满意订制的鞋柜,我不反对妳自己去家具行订购妳满意的款式。”光一个鞋柜就可以讲一个小时,施呈勳的脸色变得极为不耐且难看。
“勳,你怎能这么说?”郝萝娑优雅地跷起二郎腿,斜倚着长沙发的柔软扶手,素手微微支撑着下巴,恍若将傅雁南当成隐形人似的,眼睛从不曾落在她脸上。“人家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嘛,当然我是可以自己去订购喜欢的样式,但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