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笔录部分就交给寒警官了喔!”稍嫌太过愉悦地将寒星野塞进办公桌后方,拿起原子笔塞进他的大掌,童芯便转身走向吓得面无血色的罪犯。
寒星野望着桌上的报告发呆,他不知道几年没写这种东西了,连笔都拿不稳,头痛得要命!
“你,叫方育德对吧?”童芯没搭理他,用软软的声音开始以她的方式问案。“我看过你的数据,家里还有老迈的母亲和年幼的孩子,没错吧?”
“干么?妳在户口调查喔?”或许是因为换了个娇滴滴的女人来问案,刚才那个凶巴巴的警官又坐得有点远,方育德的胆子变大了,他挺挺胸,想装狠却显得狼狈地瞪着童芯。“数据上写得一清二楚,妳不觉得浪费口水,我还懒得回答呢!”
“你对我凶没用啊,我只是想帮你。”在童芯的想法里,没有人天生是坏人,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柔软的净土,一定有某些因素使得这些人成为社会的败类,因此她选择动之以情。
“帮我?妳怎么帮我,难不成可以放我出去?”方育德嗤笑一声,压根儿没将她的话听进耳里。
“我没那么大的权限,但我可以保你当污点证人。”扬起美丽的笑纹,童芯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游说道。
“既然我们能抓到你,就表示我们也有抓到春仔的能力,但在他还没落网之前,我们可以把功劳记在你头上,也就是让你减刑的最大利器。当然,兄弟有兄弟之间的道义,我们也不好勉强,只不过……”童芯故意拉长尾音,制造小小的紧张气氛。
“放着如花似玉的老婆在外面你安心吗?你也明白现在外界的诱惑有多少,要是我,铁定恨不得将老婆绑在身边呢!”
“妳……”方育德的眼角抽搐了下,童芯的话不啻踩中他的痛点,让他的坚决瞬间崩塌一角,很大的一角。
“可惜我不能给你太多的时间考虑,毕竟我们正紧锣密鼓地追缉春仔,你的机会可能稍纵即逝。”她低下头,刻意在方育德耳边低语。“还是你想让那位凶狠的警官继续『伺候』你呢?”
越过她纤细的身影看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寒星野,方育德打了个寒颤,嘴唇上下互撞,余悸犹存。
“妳……妳真的可以保我做污点证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别怪他不顾江湖兄弟道义!死道友不能死贫道,保全自己要紧。“包括我和我家人的安全?”但是条件要先谈好,免得死得不明不白。
“那当然。”扬起得意的浅笑,童芯旋身朝寒星野扬扬下巴。“只要你愿意配合,供出春仔的下落,就是破案的最大功臣,我们警方理所当然得保护你的身家安全。”
愁着不知如何下笔的寒星野,正拄着下巴不知道该怎么办,听闻她故意放大的声音,微怔地手掌一松,下巴差点没掉下来,抬起头和她四目相对──不是吧?这女人真有办法搞定那个无赖?
有没有天理啊?!
“好!”有了童芯的保证,方育德咬咬牙妥协了。“一切就麻烦妳了,春仔目前就藏身在……”
完成任务后,将方育德交由值班的警员带离,寒星野及童芯仍留在原本的小房间里处理后续的总结。
“真不敢相信寒警官做的笔录如此『精湛』,小女子甘拜下风。”原本该在笔录记录人处签名,但童芯看了半天,就是没有签下自己名字的勇气。
那歪歪扭扭的“虫体”是什么东西?真是教人过目不忘──吓坏了,终生难忘!
“好说好说,我不知道几百年没碰那种东西了,可以做到这种程度,我自己也很感动。”拉开啤酒的易开拉环,寒星野得意地仰头畅饮,全然听不出童芯话里的嘲讽。
童芯吸气再吸气,皮笑肉不笑地扯开嘴角。“寒警官,这份报告我看还是请你自己签名吧,毕竟这是在你手上完成的,由你签名较为妥当。”她担心上头会以为这是她在“嗑药”的情况下所做的笔录,噢!饶了她吧!
“怎么?哪里有问题吗?”寒星野挑挑眉,放下啤酒罐走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摊在桌面上的报告。
他的靠近使得童芯闻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酒味,令她的胸口一紧,体温莫名其妙上升。
这男人果真放荡不羁,当班时间喝酒,虽然是酒精含量不高的啤酒,但全然无视警局的规定,怎么没纠察部队来把他抓走啊?真够没天理!
“如果寒警官能用计算机KEYIN一份,想必会更为完善。”很好,这男人八成写不出象样的字体,若是他会用计算机写报告是最好,万一他不会,那就听天由命了,总之她是不会在这鬼画符的报告上签名的!
“热血男儿不用计算机那种鬼东西!”他的颧骨泛起可疑的晕红,他的太阳穴微微浮动,情绪好似有点吊诡的激动。“凡事亲力亲为才是男人本色,妳这女人就是不懂!”
童芯细心地观察他的神色,未几,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寒警官……该不会是不懂计算机吧?”
他再得意、再臭屁啊!摆明了不懂计算机,何必死要面子摆谱?承认又不会少一块肉,她就是故意要拆穿他的西洋镜!
“妳!”陡然,寒星野胀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暴突,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这小女人给耍了。“妳故意的对吧?”
“啊?”眨巴着眼,童芯看起来就像只无辜至极的小白兔。“寒警官说什么故意?我不懂你的意思。”
寒星野捏烂手上的铝制啤酒罐,恼火地将“尸体”丢进垃圾桶里,像投篮似的发出好大的声响,让童芯惊跳了下。
“妳,说清楚,我做的笔录有哪一点不好?啊?”他霍地揪起童芯的领口,将娇小的她整个提高,离开地球表面。
“呃,寒警官,你别激动啊!”老天!这男人的蛮力惊人,她虽然娇小,但少说也有四十五公斤,他竟然一手就可以将她整个人提起;她还是收敛点好,要是“斗胆”再挑衅他的话,搞不好他一个失控,单手就可以将她掐死。
“我他妈的激动!”死爱面子的男人硬是不肯承认自己被刺激了,咬着牙坚持自己表现得十分“正常”。“我不激动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是,是……”童芯僵硬地扯开笑,额上冒出薄汗。“你可以先放开我吗?没踩到地面我没有安全感。”
寒星野挑挑眉,察觉自己的举动实在不怎么“怜香惜玉”,况且因为将她高举而起,手臂若有似无地触碰到她柔软的胸部,他心脏一缩,大掌一松,让她瞬间月兑离自己的掌控。
“啊──”童芯没料到他松开得如此突然,在重心不稳的情况下,一跌坐到地面,痛叫了声。
“啊──”她一叫,寒星野也莫名其妙跟着叫,还叫得比她大声。
“跌疼的人是我耶,你叫什么叫?”童芯没好气地吼他一句。
“妳这女人,讲话不能温柔点吗?”寒星野瞇起眼,紧盯她狼狈的“丑姿”。“还有,女人不管坐在哪,都得将双腿并拢,粉红色的内裤是挺养眼的啦,不过希望不是夜巿三件一百的劣质品。”
“嘶~~”童芯狠抽口气,双颊胀得绯红,连忙并拢双腿狼狈地起身,又羞又恼地拍抚裙上的灰尘。“你真不是君子。”
偷看人家的内裤,没礼貌!
“君子是什么东西?卖得了几个钱?”寒星野收好笔录档案夹,准备离开这质问犯人的小空间。“对了,妳还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