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他的眸光带着雀跃与自负。“我想邀请海小姐参加我们公司第一年所举办的服装秀,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妳当我今晚的女伴?”
啊咧!怎么这么突然啊?
海恋恋诧异地瞠大水眸,目光下意识地瞟向工作桌前的姜槐恩。
姜槐恩不动声色,佯装专心于计算机屏幕上的稿件设计,实则拉长了耳朵将他们的对谈一字不漏地塞进耳里,胸口百味杂陈。
瞧瞧那位陆侨,名字是怪了点,但人长得还不赖,高高帅帅的,穿着又体面,虽然目前公司规模不算大,但看得出来未来该是个颇为成功的企业家。
这样的男人匹配海恋恋,不论是视觉或现实,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组合,为何他会有点不是滋味的错觉?
懊不会他被海家三位兄长传染了过度保护海恋恋的保护欲,所以才会觉得怪怪的?
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嗯……不太方便耶,我的工作通常不会太早下班……”海恋恋对眼前这个男人没有特殊的好感也没特别的反感,约莫就是属于路人甲那类,因此她一点都不想与他共同出席服装展,开始动脑筋想推掉陆侨的邀约。
“这样啊,那姜先生--”陆侨将视线调向姜槐恩,要他放人的意味十分浓厚。
“咳,没关系,所有的工作都在掌握之中,恋恋偶尔跷个小班也无所谓的。”姜槐恩自认自己不够白目,所以无法漠视陆侨强烈的暗示,他清清喉咙,大方地放她一个晚上自由。
海恋恋翻翻白眼,心里开始低咒他的猪头。
她都已经这么认真的在找借口推辞了,这家伙还把她往她不想去的地方推?!真是令人憎恶。
“既然如此就太好了。”陆侨很满意姜槐恩识大体的态度,嘴角泛起得意的微笑。“海小姐,千万别担心服装的问题,别忘了我的公司专营服饰,我绝对将妳打扮成今晚最佳的女主角。”
哇咧……这下子她想推都推不了了!
海恋恋心里在低泣,但表面上却仍努力挤出笑脸。“那就麻烦陆先生您了。”
“千万别这么客气,能邀请到妳做我的女伴,是我毕生的光荣。”陆侨毫不掩饰对海恋恋强烈的追求意味,对于这点,让海恋恋感到十分不舒服。“我在四点左右来这里接海小姐,可以吗?”
“呃……欸!”虽然心里很不高兴,海恋恋也只得硬着头皮点头答应。
“OK,那我们四点见。”陆侨愉悦的起身告辞,临去之前不忘补上一句。“希望我们会有一个完美且愉快的夜晚,再见。”
像送走瘟神似的快速关上门,海恋恋在门边驻足好久,心里恨恨地咒骂着姜槐恩。
待她心里舒坦点了,才走回工作室里,不发一语地继续做之前处理到一半的工作,将设计稿一一放入姜槐恩的作品夹里。
湛蓝的天空迅速暗沈了下来,很快的,豆大的雨滴劈哩啪啦地打在窗上。
夏末的午后雷阵雨威力惊人,将地面上的热气全数逼得往上空飘散,空气也因此变得沈闷了起来,一如工作室里不发一语的两人,各有各的心思,谁也没有说出口。
第三章
描绘细致的诱人朱唇,略施薄粉的鹅蛋俏脸,粉红色的低胸束腰长襬礼服,将海恋恋白女敕的肌肤、标准的身材衬托得更形出色。
她站在落地镜前,任由服装设计师将同色的长手套套上手臂,优美的唇瓣微启,不敢置信地瞪着镜中的自己。
噢~~真是太神奇了!她很清楚自身的条件,但从来不知自己打扮起来,竟是如此……漂亮。
“真漂亮啊!海小姐。”王心茹为她整整裙襬,她是陆氏服饰公司的设计总监,更是陆氏服饰的首席设计师,今晚却大材小用,被派来担任海恋恋的服装造型。她满意的露出浅笑,戴着眼镜的清秀小脸上,有股淡淡的忧愁。
“啊?”海恋恋猛地回神,粉脸漾起赭红。“都是王小姐的功劳啦,妳的手真巧,人交到妳手里,丑小鸭都要变天鹅了。”她含蓄的将功劳推回给王心茹。
“海小姐太客气了,丑小鸭永远都不可能变成天鹅。”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王心茹将带着些许blue的心思藏在不算薄的镜片后面。
“欸?”这句话……听起来粉自卑溜!海恋恋不禁透过落地镜看向身后的王心茹。
她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更衣室的门板响起两声轻敲,接着门被打了开来。
“好了吗?妳们……”陆侨进门询问进度,一进门便震慑于海恋恋的美颜,呆愣在门边。
“好了,陆先生,时间差不多了,服装秀也要开始了,麻烦你带海小姐到观众席入座,我该到后台去忙了。”王心茹低着头,不愿看清陆侨眼底那明显的爱慕之意,微乱的发更是遮住她清秀的脸庞,教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喔,那么海小姐,我们入座吧!”陆侨倒也听话,拉着海恋恋便准备走人。
海恋恋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转身面向王心茹。“王小姐,今晚很谢谢妳,请务必给我一个回礼的机会,改天我们一起吃个饭好吗?”
王心茹没料到海恋恋的礼数这么周到。她真是个特别的女孩,跟陆侨以往带来的女人全然不同,连身为女人的她都有点心动了,况且是自认风流的陆侨?
“不用了海小姐,这是我分内的工作……”她有点慌,不是那么善于与人交际的性子,此时更是急于隐藏在那带有心理保护作用的镜片后面。
“这是我的坚持,请务必给我这个机会。”她拉起王心茹的手,诚恳地表达诚意。
“这……”王心茹踯躅着,不知该不该答应。
“既然海小姐这么有诚意,妳就答应了吧,心茹。”时间真的快来不及了,主办人若是太晚落坐,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负面揣测,陆侨急声催促道。
“那……好吧!”王心茹牙一咬,硬着头皮答应了。
海恋恋这才心满意足地跟上陆侨的脚步,往观众席前进。
王心茹浅叹口气,目光始终胶着在陆侨那颀长挺拔的背影--
打开收音机,让音乐流泄在半大不小的工作室里,姜槐恩佣懒地躺卧在沙发上,海恋恋最常坐的位置上,浅浅的叹了口气。
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
在海恋恋还没到工作室来之前,他从不觉得这间屋子有这么大;事实上一点都不大,将近二十坪的空间能有多大?只不过她一天不在,就觉得这房子大得吓人,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就是说不出口的怪。
看一下电视?转来转去都是没营养的节目,再不然就是每天重复播到都能背的新闻,实在激不起他半点兴趣。
电话响了起来,他懒懒的起身接听,话筒里传来有点中气不足的女音。
“槐恩吗?我是妈咪。”对方主动报上自己的身分。
“嗯。”光听那快断了气的声音,除了他母亲周凤美之外,不作第二个人想。“妳今天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
周凤美平时可忙碌了,除了她自己的工作之外,还有多到不行的交际应酬。
大多是和社区里的婆婆妈妈聚会,谈的全是生活琐事,不然就都绕着老公孩子打转;他去过几次,差点没无聊至死,发誓以后再也不去了。
“你这么说,好像妈咪一点都不关心你似的。”周凤美娇嗔着,一点都不像五十出头的妇人。
“我是说妳忙,哪有时间打电话给我?”真是的,这种“妈妈级翻译法”还真可怕呢!完全跳月兑出年轻人所能想象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