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尘安一时兴起,将她拦腰抱起,像睡觉时抱著长形抱枕般将她挟在腋下,快步通过长长的绳索桥;沿途元芯蓝连眼都没敢睁开,高分贝的尖叫声更是未曾停歇地回响在空旷的山野,回旋再回旋──
卫宵桦完全插不进那亲密的两人世界,他感觉自己像个无聊的第三者,埋怨的因子深种在他心田。
在逐一试过每一项有趣的游乐设施之后,三人终究得踏上归途。
海尘安和元芯蓝玩得尽兴,两人说说笑笑相当愉悦,几乎忘了卫宵桦的存在。
当他们送卫宵桦回到中午集合的地点并与他挥别时,晴朗的天气陡然转阴,云层迅速堆积,黑鸦鸦的占据天空,沉闷得令人难受。
“要带把伞吗,卫宵桦?”确定海尘安后车厢有雨伞之后,元芯蓝拉下车窗,对著下了车的卫宵桦喊道。
“不用了,我家很近,很快就到了。”卫宵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和中午见面时截然不同。
“真的吗?”元芯蓝狐疑地睐他一眼,没多想地耸耸肩。“那就这样喽,再见。”
卫宵桦目送著车子离去,被飞尘吹眯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天哪!雨下得真大!”
将车停在元家门前的空地上,光是打开车门下车再冲进屋里,不到一分钟的光景,便已将两人冲淋得像落汤鸡一般湿答答。
“谁叫你要下来?直接回家不就得了?”元芯蓝好笑地听著海尘安的牢骚,一点同情心都激不起来。
“欸欸欸,我来看看阿嬷不行喔?”这女人真不懂情趣,多点时间跟她相处不好吗?唠唠叨叨的像个老太婆。
不过老实说,他还挺喜欢元陈阿樱这个阿嬷,话虽然不多,却每每一针见血,最有趣的是还带著点童真,真是位可爱的老人家,来看看她也无可厚非。
“是喔?你什么时候跟阿嬷感情这么好了?”跑进浴室拿出两条大毛巾,一条丢给他,一条自己留著擦拭。“擦擦吧,免得感冒了。”
经由她传递毛巾的动作,海尘安这才发现两人淋得湿透,不仅如此,身穿白色T恤的元芯蓝更是明显,这一沾湿几乎让她的T恤变成透明。
雨点噼哩啪啦地落在屋顶上,因为下著大雨,天色变得晦暗,连带地夺走屋内的光线。
一道闪电选在此际划开,惊鸿一瞥下将她曼妙的身体曲线尽收眼底,海尘安微眯起眼,为这突如其来的闪光,也为她带来的春色心荡神驰。
紧接而来的是惊天动地的雷鸣,元芯蓝突然惊嚷一声,花容失色的急忙蹲下。
打从母亲离家那年开始,不知怎的,她开始害怕打雷闪电的日子,尤其是打雷,每每教她心惊肉跳,就是莫名的感到恐惧。
海尘安呆愣了下。
又不是什么地动天摇,只不过是老天爷放了个屁,值得她这么紧张吗?他趋上前去,动手拉她。“起来啦,怕什么?”
“不要……”她好怕,没有理由的害怕,加上浑身湿冷,蜷成一圈不肯稍动。
“乖啊,有我在你怕什么?”
海尘安用力一把将她拉起,但天公不作美,说时迟那时快,雷公再次发威,硬生生再响一道惊雷,吓得元芯蓝不假思索地躲到他怀里,寻求安全的庇护。
完了!海尘安心底暗自叫苦。
适才的惊鸿一瞥已教他蛰伏的起了骚动,这下软玉温香在怀,下月复硬是紧绷得难受,甚至有种裤子太紧的错觉,他不由得暗自申吟。
碰触到他高热的体温,元芯蓝这才惊觉自己做了多么不合宜的举动,她登时羞红了脸,连忙伸直双臂推开他的胸口,弯身捞起掉在地上的大毛巾,准备回房换掉身上的湿衣服。
海尘安却由不得她这么做。就在她一个旋身正欲窜逃之际,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臂,稍一施力,她便又因重心不稳而跌回他怀里,重新让他抱个满怀。
“你……唔!”她抬头抗议,未料才一张口,红唇便被他叼了去,令她惊愕地瞠大双眸,直视他近距离的深邃黑瞳。
“眼睛闭起来。”湿热的气息紧贴著她的唇,似搔痒又似挑逗,他轻声诱哄道。
如擂鼓的心跳声透过紧贴他胸口的掌心传递到她身上每个细胞,元芯蓝像被催眠了似的,乖顺地闭上水眸,无声地应允他的亲吻。
滑溜的舌勾刮著她漂亮的唇形,海尘安大胆地撬开她的牙关,探索般地舌忝吮过她每一颗小巧的贝齿,贪婪地汲取她唇内的甜蜜,就像一个嗜糖的孩子般,再多的糖也无法满足。
大雨仍旧不停地打在屋顶上,但吊诡的是,原本听来极为吵杂的雨声,此刻仿佛变得像乐曲般柔和,浅浅地滴入两人的心房,也令彼此的呼吸变得急促、紊乱。
炽热的唇舌翻搅出惊天动地的高温,足以将彼此融化。
元芯蓝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地伸长手臂攀附著他的颈项;这个动作鼓舞了男人,勃发的热情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当他的双手不再安分地爬上她的胸口,一道苍老的声音霍地响起。“哎哟,雨奈欸这么大?也不开灯喔,黑黑暗暗的。”
热吻中的两人像瞬间被大雨打醒了似的,火速地弹跳开来,当客厅的大灯亮起之际,双方已分开有一臂之遥。
“厚,吓偶一跳。”元陈阿樱眯起眼,双手拍抚著胸口。“你们虾咪时候回来啊?偶都没有发现捏。”
“呃……刚、刚回来。”元芯蓝舌忝舌忝干燥的唇瓣,赧红的双颊和凌乱的发,在在显示才刚被“蹂躏”过的模样。“雨太大了,你可能没听到声音。”
真尴尬啊!要不是阿嬷适时走出来,恐怕他们就要在大厅上演限制级戏码,真教人害羞哩!
“啊两个怎么全身湿答答?”元陈阿樱似乎没发现两人之间有啥不对劲,却注意到他们几乎全湿透了。“紧紧紧,紧企你房间洗澡,阿呒感冒丢害喽!”
或许是心里有鬼,元芯蓝心口一提,连忙指著房外的大浴室。“那……他用外面的浴室啦!”而她的房间因为是套房,还另辟了一间小浴室,她可以回房梳洗。
海尘安耸耸肩,不置可否。
“那间没瓦斯了。”元陈阿樱走到桌前倒了杯开水,慢条斯理地啜饮著。
“啊?!”元芯蓝傻眼了,怎么这么刚好?“什么时候没的?”昨晚阿嬷不是还用过的吗?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早上嘟厚用完了,要再叫喔,呒烧水啊。”元陈阿樱平稳地回答道。
海尘安憋住笑。这瓦斯桶还真懂人性,适时的选在早上用尽,真乖。
“拢企你房间啦,不要让‘阿安’洗冷水。”元陈阿樱催促著,叫唤海尘安的方式既亲切又自然。“紧企紧企!”
元芯蓝进退两难地看了眼海尘安,视线不经意扫过他的唇,想起刚才热情如火的吻,她便一阵腿软。“不……不好吧?”
“虾咪不好?企啦企啦,偶要看一下电视,唛吵!”元陈阿樱难得的板起脸,再度催促,缓步踱到电视旁扭开电视。
两个小辈互看一眼,著实拿这固执的老人家没办法,只得认命的各自拽著毛巾进房去。
海尘安果然是位绅士,礼让女士优先;当元芯蓝进到浴室冲洗之际,房门传来轻叩声。
海尘安将门打开,元陈阿樱就站在门外。“阿嬷。”
“阿安欸,你呒衣服可以换厚?”只见元陈阿樱拍了拍手上的白色汗衫,样式很是老旧,看来有点年代。“你的汉草跟芯芯的阿公差不多啦,偶前两天才拿出来洗过,正好给你换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