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你千万别这么认为。”管仲笙感动得莫名其妙,认为自己何其有幸,能遇上如此识大体且有礼貌的女房东,忙不迭地摇头摆手。“我打扰你的部分还比较多,你都不跟我计较了,做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那么,我就先谢谢你了。”啊,真好,不晓得他除了包办三餐之外,还受不受理其余的生活琐事?“可是我这个人吶,别的缺点没有,就是嗜睡;一天没睡足八个小时是不够的,所以偶尔家里会显得乱了点,你可千万别介意啊!”末了又打了个呵欠,对自己的说辞加上强调的功效。
避仲笙面有难色。“啊?这样啊……”老妈常说,他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爱干净,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生了个洁癖儿子。“呃,我想,就我们两个人住,就算脏乱也不至于太糟……”
“噢,那你就有所不知了。”轻拍了下椅背,萧岚旅的话接得可顺了。“我们这里临近商业区,你也知道商业区别的东西不多,就属人和车子最多,所以这里的风沙特大,一、两天没用吸尘器吸过,地板就会蒙上一层灰呢!”
避仲笙的理智隐隐提醒他注意陷阱,但眼见萧岚旅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她会是那种将人骗得团团转、莫名其妙揽下一堆工作的深沉女子。
思考许久,他找到一个既不会让自己成为冤大头,也不至于占她便宜的折衷方法。“我们可以一起来维持它的整洁,你认为呢?”
萧岚旅对这个并不如预料中满意的答案不置可否,却也找不到推拒的理由。
“那当然。”毕竟这是她的家,由她这个女主人作主也是理所当然,自然要将话讲得漂亮,如此才不违背她事事完美的行事准则;她将代表友善的手伸到他面前,大方地赏赐他一握柔荑的“荣幸”。“希望我们以后同居愉快。”
避仲笙傻呼呼地笑了,忙伸手与她轻轻交握,心里还直庆幸,她的个性如此坦率、纯真,自己实在是多虑了。
萧岚旅睐了他一眼。她之所以答应得那么爽快,当然是她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她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让这个入侵者过得如此舒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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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早上八点,管仲笙由南部带上来的猴子闹钟,还来不及喊上那句熟悉亲切的“欧嗨哟”呼唤他起床到新公司报到上班,尖锐的女音便由房门前传了进来,直接且毫无困难地冲进他的耳膜。
乍然睁开双眼,尚未及厘清那声女高音的来源,猴子闹钟却选在这时开始敲锣打鼓,不仅“咚咚”地响个不停,还连声不断地喊着“欧嗨哟”,差点没让他当场心脏麻痹。
避仲笙手忙脚乱地按下猴子的帽子,终于止住了它太过热情的呼唤,然后带着不甚清醒的头脑,踉跄地由床上跌爬下床,横冲直撞地撞向门板——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佯装无事地顶着额上微肿的小山丘,他努力保持镇定地看向站在他房门口的萧岚旅。
凡是在越紧张的时刻,就越该保持头脑的冷静,因为急躁和冲动只会误事,这是他在部队里学到的道理;欲速则不达,所以他得保持冷静,在这个萧岚旅失控的现在。
萧岚旅回头一见到他头上的肿包,实在很想放声大笑,但想起她的要事还没办,连忙低下头虚心忏悔。“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打扰到你的睡眠。”
避仲笙一听心都融化了,哪还顾得着睡眠有没有被打扰?他原想伸手拍抚她柔细的肩,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太妥当,只好略嫌尴尬地将手掌收回身侧。
“没关系,到底发生什么事?”他可没忘这才是“高音事件”的重点。
萧岚旅先是微微瞠大美眸,湿润的眼眶眨巴眨巴地瞧着他,仿佛一个不小心,随时都有可能滴出水来。“我、我昨天因为高兴有你搬进来陪我,太过兴奋之下,竟然忘了熨裙子……”
“熨裙子?”管仲笙的脑袋出现短暂的打结,凝着她眼眶里可疑的水光,他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现在才刚八点,赶紧拿出来熨还来得及。”争取时间是业务必修的课程,他临危不乱地设想方法。
“不行啦!”说时迟那时快,那含在眼角、看似摇摇欲坠的水珠,竟当真溢出其中一滴,滑下她白女敕的脸庞。“人家的手好笨,每回熨衣服、裙子,没花上一、两个小时没办法完成嘛!”
“一、两个小时”需要那么久吗?说不出所以然地,管仲笙的脑子里又响起警告的警钟,索性提出另一个解决方式。“只有一天而已,穿没熨的裙子应该没有关系吧?”
“人家才不要呢!”她撅了撅嘴,幽怨的表情更楚楚动人了。“你才刚要到公司任职,所以不晓得公司里前一阵子办了个热烈的活动,就是选美比赛,人家得了后冠呢!”
其实得奖者一共有五名,但并没有排定一至五的顺序,所以那五名连她在内,都是选美后冠的得主;不过就因为没有明确地排定名次,所以她说自己拿了后冠并没有任何灌水的嫌疑。
点了点头,他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她的确有那个亮眼的外型来夺冠。“那很好啊!不过这跟你的裙子熨不熨有什么关系?”这根本是两回事!
“当然有关系!”萧岚旅很想跳起来勒住他的脖子摇晃。关于女人的心事,粗枝大叶的男人永远都搞不懂。“就因为人家是公司里推选出来的美女,所以怎么可以穿著绉巴巴的裙子上班呢?我才不要丢这个脸咧!”
“这……”萧岚旅料得没错,管仲笙这个大男人的确弄不懂她小女人那般微妙的心思;他扒了扒黑发,眉心微微地蹙起。“要不然你想怎么样?”
咦?萧岚旅眨了眨眼,她原本还预期管仲笙会很主动地为她包揽下这个工作的说。而这种事就是这样,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一回生二回熟,无三就不成礼了,那么往后她就可以把这个恼人的工作丢给他。
问题是,这家伙怎么睡了一个晚上就学聪明了?难道她的客房拥有增进人类智能的功能?或许改明儿个她得自己去睡睡看——
不行,太过明目张胆一向不是她的行事作风,因为她不想表现出女暴君的丑陋形象,而且勉强别人的事她也做不来,她得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她做牛做马才行,这样才算做得漂亮!
迅速收起脑海里的思绪,萧岚旅不着痕迹地拧了拧自己的大腿后方,硬是挤出两滴眼泪。“人家也不知道怎么办?不然,我请假留在家里熨裙子算了……”
听见她明显的哭音,又见她如无辜小?般的两只大红眼,管仲笙忍不住自责了起来。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过是为个家事白痴的女人熨熨裙子嘛!计较那么多做什么?更不可原谅的是,他老将她想成极富心机的女子,实在是问心有愧。
“不可以为了熨裙子请假!”这个理由太荒谬了,所以他咬了咬牙,如愿让守着?洞的萧岚旅捕?入网。“给我十分钟,我给你一条毫无绉褶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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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仲笙没有打诳语,当真在十分钟之后给她一条完美的裙子;那熨工之细,令容不得小细纹的萧岚旅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