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嬉?”这丫头有病啊?阿达可是彻底误会了她名字的意思,她还笑得那么开心,是不是刺激过度,脑袋打结了?
“嘿,你这个人好好玩喔!”她看得没错,这家伙果然跟淇姊是同一国的,难怪人家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在这两个人身上得到绝对的印证。“臧熙嬉是我的名字啦,不是你以为的那种脏兮兮。”她大方地指出任达骅的谬误,完全没有因此而生气。
任达骅这回是化成了石像。“啊?”他没想到自己在无意间伤了人家小女孩的心,真是罪该万死!“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没关系啦,我觉得这样很好啊!”她爱死了有话直说的人,一下子让她遇上两个,实在太幸运了!“我最讨厌那些明明想笑又憋在心里不敢笑的人,那种人最诈了,表面上看起来很良善,其实那种人都嘛在背后说人家坏话;比较起来,我倒是很满意你的反应。”
祁淇和任达骅愕然地互看一眼,两人同时垮下双肩,同样对眼前这个思想特异的小女生感到没辙。
“喂,你是谁啊?”好奇地在任达骅身边绕来绕去,臧熙嬉才不管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她只管打听她想知道的新鲜事。“是淇姊的男朋友吗?”
“淇姊?”谁啊?
“喏!”指了指两眼呆滞、脸色潮红的祁淇,臧熙嬉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就是那个脸红到不行的女人呐!”
不知怎地,看到祁淇的大红脸,任达骅也像被传染了水痘似的,脸上泛起跟祁淇一般的红晕。“不……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喔~~”点了点头,臧熙嬉慧黠地泛起奸笑。“不是就不是嘛,可是你们两个为什么要脸红呢?难道不是做贼心虚吗?”她故作天真地问。
一颗心凉了又凉,脸上却止不住发烫,祁淇忙揪著臧熙嬉的肩往楼梯间推,并叨叨絮絮地不知在跟谁说话,因为她的眼睛根本是黏在地上,好像满地全是黄金似的。
“呃……那个,我们还是快点去想办法解决你经纪人的死脑筋……囝仔狼有耳咽嘴,栽后?哪嗯栽后,就惦惦啦……”慢慢地,声音消失在二楼门板关上的声响之后,一切恍似归于平静。
问题是,杵在骑楼下的人儿心头就是不平静,只见他一会儿对著天边的月亮傻笑,一会儿又对水泥地面叹气摇头。
哎~~真是恼人的春天呐──
第五章
“叩叩!”
门板的声响敲醒祁淇的呆滞状态,她下意识吸了口气,将差点流出嘴角的口水吸回嘴里,迟缓地将焦距调整到办公室敞开的门板。
“你在发什么呆?”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跟胡少韦认识的祁淇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他认识的祁淇总是活力充沛,满脑子都是一些古里古怪的Idea,虽然不见得每个点子都能用,但消除压力是绝对没问题的。
“啊?”呆愣地应了声,她支著不晓得在想什么的脑袋,感觉有点昏沉。“没有啊,我哪有在发呆?”跟喝醉酒的人相同原理,发呆的人往往不太愿意承认,自己的确处于发呆状态,祁淇的直觉反应也是这样。
“还说没有?要不是我敲门出声喊你,我看你的口水早晚要水流成河。”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胡少韦的关心表露无遗。“我看你最近常在发呆,是不是被臧熙嬉那丫头缠烦了?”
“嗯?”祁淇盯著地面的眼突然瞠大抬高,神色慌张地碰触到他深邃的眸光。“熙嬉?她来了吗?”老天!她的声音怎么变得如此尖锐?!
胡少韦摇头,叹了口气。他就知道,她的失常跟那个缠人的丫头月兑不了干系!瞧她冲煞冲得多严重,连他问题的重点都没听出来。
“没有。”他只是“不小心”提到那个名字而已。
祁淇明显松了口气,眼光又不明所以的在地板上来回梭巡。“没来就没来嘛!你干么吓我?”
不是她没耐心面对一个烦人的小女孩,而是那丫头……她,不简单,真的很不简单,一点都不似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天真无邪!
世上很多事情的变化,都是在些微不经意的时刻里产生,但臧熙嬉本身就是个活蹦乱跳的催化剂,明明也没做什么太特别的举动,却搞得她和阿达之间的化学变化更加混乱、暧昧,而且更引得人心惶惶。
偏偏那丫头为了萤幕形象的问题,三天两头就往她家里跑,害得她后悔死了,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带那丫头认识她家的地理环境呢?悔不当初啊!
可她又不能为了躲避臧熙嬉而连夜搬家。呃……因为人都有感情的嘛,她向阿达租那间房子也有一、两年,住久了就舍不得搬……
好啦、好啦,她承认是因为她懒,因为搬家实在太累人了,她怎堪得起操个两、三回?
问题是,越拖越惨呐!她和阿达一见面,还来不及说上半句话,对方的脸就先红了,哪还说得出什么话来?弄到最后,害她和阿达每回避免不了地碰上面,就赶忙点个头,各自躲回自己的巢穴,连放个屁的时间都没敢逗留,尴尬死了!
所以臧熙嬉这丫头根本就是颗不定时的未爆弹,什么时候要爆炸也拿不得准,却会让人神经紧绷兼无力,因此还是少见为妙。
还好熙嬉和她烦恼的大问题,最后是经纪公司妥协,否则再拖下去,经纪公司也没了推新人的冲力,因此不得不妥协于两个女人的婬威……呃,威吓,所以她现在还是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反正发片之后,理论上熙嬉是没什么空闲的时间可以来“麻烦”她,因为在前方等待著熙嬉的,将是令人喘不过气来的通告和访问,所以“非礼勿动”。
至于她跟阿达的窘境嘛!就熬吧,过了一段时间,或许就会恢复以往的奸情……呃,朋友之情,这种事不用太急,半点都急不来。
“如果你觉得臧熙嬉的案子让你负担过重,不如由我来接手吧!”他明白臧熙嬉是个难缠的怪咖,但为了不让自己继续心疼下去,他还是愿意接下这块烫手山芋。“经理那边我会去跟他打声招呼,你觉得怎么样?”
祁淇突然惊愕地瞪著他,仿佛他是个刚由垃圾堆里被“挖掘”出来的流浪汉,还带了点莫名的谴责意味。
细细地抽了口气,她的头摇得像支博浪鼓,而且看似有摇断纤细颈项的危险。“不行不行,说什么都不行!你怎么可以打熙嬉的主意?她还未成年呢!”
胡少韦愣了下,颧骨胀得潮红。“我不是对她有意思!我只是想分担你的麻烦。”
“不是喔?”主动省略他的重点,她只听见前一句就放心了。还好他对熙嬉没那个意思,不然恐怕要吃上官司咧!“那我就放心了。”是放心熙嬉不会受到他的摧残。
她不安地再看了眼地板,终于勾起胡少韦无限怀疑。
“你到底在找什么?”从刚刚就一直盯著地面,难不成地上有金砂还是钻石?
“口水啊。”她回答得理所当然。“你不是说我发呆,发呆到流口水都不知道?我当然要找到不小心留下来的证据,好毁尸灭迹嘛!”要不然传出去多丢脸?
她还要留点颜面让人探听呢!
胡少韦翻翻白眼,对她的反应感到啼笑皆非。“那是比喻,比喻你懂不懂?”
“懂啊,怎么不懂?”小学时老师就教过啦,干么问这么益智的问题?“可是,那跟我的口水有什么关系?”八竿子打不著嘛,真是!